海城顾名思义,依山傍海中的一座城市,随着近年来经济的飞速发展,海城已经俨然是一座集商业娱乐旅游为一体的休闲海滨城市,商业气息浓厚的海城在挤身一线城市的同时,也失去了原有的纯朴渔村气息,许多喜欢宁静的人们会不一而同地选择去海城相邻的乡镇旅游,相比之下,那里会更有滨海小镇特点。
盛锦世提出要去的地方正是座还没有开发的海边小镇,这个地方偏远,路也不太好走,但同样的,景色是其它地方无法比拟。
车子换了越野车,魏司开着车一路尽量小心避开坎坷的石子路,他时不时会跟盛锦世聊聊天,看锦世总是很困乏的模样,魏司拧开轻音乐,停在路边,“锦世,要不你先在车后座睡会?”
盛锦世微笑着摇摇头,伸了个懒腰说:“没事,我活动活动就好了。”
路已经走了一半,他们现在停在山林小道上,魏司看着天气还不错,就对盛锦世说:“要不我们下去先吸吸清新空气,休息会再走。”
两人下了车,冬季的山林居然还是一片墨绿色,阳光从头顶层层密密的树叶间穿透落在身上,四周空气清新略带凉意,盛锦世下车后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清醒了许多,这时肩上一暖,侧眸时看到魏司帅气笑脸,他替他披上一件风衣,“别着凉了,山里气温较低,就是有太阳寒气也重。”
盛锦世舒心一笑,“你怎么越来越像老妈子,我以前倒没发现你是这么细心的一个人。”
魏司呵呵笑,一手揽上他肩膀,“那是因为你以前没发现我的好啊,怎么样,捡到宝了吧?”
“噗,你也太不要脸了吧,说这话都不脸红啊。”
“我有什么脸红的,我就是对你好,这世上也许会有人跟我一样爱你,但是,我想谁也不会有我这样对你好。”
“你怎么知道没有,要知道不知有多少人在你后头排队呢?”盛锦世轻挑眉梢睨他一眼,那眼神勾得魏司又是一阵心跳加速,他凑上去吻了吻盛锦世,“别指望有后补,只要我活着,他们全都得被我打跑。”
他说着从背后圈住他,下巴抵在盛锦世肩头,十分舒服蹭了蹭,像头最忠实的大型宠物犬一样紧紧的偎依在主人身边。
魏司怀抱很温暖,盛锦世也很自然地靠着他的头,两个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头靠着头,相拥着看眼前连绵不断的墨绿色山林,山风刮过,细碎的雪花从天而降,他们十指相握,彼此温暖着对方。
进入临海小村庄时已经是下午三点,这个小村庄是少数几个没有开发的渔村,人烟稀少,但却保持了最原始的风貌。
接待盛锦世的村民是一位姓周的妇人,她的脸因为长期在海边劳作的原因,泛着油光似的绯红,她很热情的接过魏司手上的行李,招呼他们进家门。
来的时候魏司就跟盛锦世聊过,这个地方已经由他的私人秘书vivi安排好了一切,三天都住在这位叫周姨的家里,据说周姨家世代都是这座渔村的村官,所以在待人接物上会比其它村民更熟悉。
周姨家的屋子是典型的海边渔民的村屋,也许是因为在村里的地位显著,所以她家建的楼房要更大更高些,房间自然也多点。
“这是给你们安排的套房,vivi小姐说你俩得住一起,我就安排间最大最好的,床上的被子床单都是昨天就洗好了,干净的很呢,还有拖鞋和浴袍什么的都准备齐了,您们看满不满意,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提。”
看着诺大的房间,处处精心装饰的像豪华村屋,特别是正中间那张超大的床铺,像是村里结婚的婚床一样,大红被单和被子上都绣鸳鸯,枕头也是龙凤刺绣,如果再在床头墙上贴张喜字,十足的结婚洞房。
魏司看着就想笑,他凑近盛锦世的耳边轻声说:“vivi是不是提前给咱们准备行洞房啊,她也太有心了吧,回去我一定给她发喜糖。”
盛锦世睨他一眼,忍着快到嘴边的笑咬着下唇没说话,这个vivi,叫她准备最好的卧室居然搞成结婚现场,不过盛锦世心里还是欢喜的,他嘴上没吭声,走过去拍了拍暖和的床铺,回头对周姨说:“这里很好了,暂时不需要什么,谢谢你了。”
“呵呵,你们觉得满意就好了啦,我还怕你们住得不舒服呢,那我先去准备晚饭啦,村里没什么好吃的,都是些海边的鱼虾,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口味。”周姨客气地离开后,魏司把门合上,转身就走到床边俯视着坐在床边的盛锦世。
盛锦世抬头看他笑眯眯的眼神,问道:“你干嘛这样看我?不满意vivi的安排?”
“怎么会不满意,我满意的不得了呢。”魏司倾下身两手撑在盛锦世两侧,他眯起眼睛笑的时候特别迷人,像头最温顺的宠物犬在像主人撒欢,盛锦世往后倾了倾,也双手撑着床看着他,唇角啜着抹笑:“既然满意就快点去洗澡,开了一天的车身上都是汗。”
“不会吧,我怎么没闻到?”魏司低头嗅了嗅衣领,现在是冬天,按道理不会出汗,趁他不备时,盛锦世已经狡猾地转身向大床边上爬去,没爬几步脚踝就被魏司被扣住。
“你到这里还想跑啊,看你往哪跑!”魏司说着笑眯眯地拉下盛锦世,然后把他翻过来压在身上,他凝视着他一会,两个人谁都无法动弹,谁也无法移开视线,整个房间在这一刻静谧的只有两人急促的呼吸。
然后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魏司缓缓地倾下去吻上他的唇,这个吻像是具有某种不知名的魔力,只要一粘上了就再分不开。
两瓣嘴唇从点触到渐入佳境,短短几分钟时间就发展成如洪水猛兽般激烈的吻,他们相互撕扯着彼此的衣服,大衣、毛衣、衬衣,长裤,谁也顾不上身上的衣服是否价格昂贵的名牌,用力之猛中,可以听见衬衣被撕破的声音。
几颗名贵的扣子绷落在地上,闪闪发亮的好似天上的繁星,床上两个人已经不顾一切地纠缠在一起,大红的被子散落一地,绣着鸳鸯和龙凤的床单枕头皱成一团,魏司咬住盛锦世的嘴唇,像是恨不能将他噬入肚子里似的,狠狠地咬着吻着,他的舌尖在对方口腔里放肆的横扫,而双手着了魔般不停地用力地抚摸着。
肌肤间火热的摩擦,两人共同发出的喘息,让彼此更难分开。
夜来临了。星星划破云层闪烁着,跳跃着组成了一幅幅图案。小雪飘零,微弱的橘黄光影,给独枝的傲梅加了层薄纱。四周越发的宁静,静得可以分辨出零碎的喘息声从何而来。
灯火稀疏,看不见海边点落的雪花,远离城市街道上的夜晚,一切都这么美好,掩盖着这个季节的苍白与彷徨。
彼此的呼吸之中渐渐少了激烈,多了份温柔,每个晚上,每个夜里都一样,唯独冬夜使人感到世界大自然的巧夺天工。
寒冬随着最后一丝萧瑟的秋风悄悄地潜入了静静的夜,农家小屋里,灯光早已熄灭。夜间,小孩早已在暖暖的被窝里安然进入梦乡。远处的小狗,已停止了叫声。寂寥的天空中,悬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四周一片寂静,仿佛全世界静止了,只有一枝梅花,在白茫茫的世界中傲然挺/立。
这一刻因你而美,因你而存在,因而觉得世间分外美好。
冬天是永不消失的,人们的脚印在雪地上留下‘伤疤’但冬用他那白色魔力又把他的白衬衫给复和了,那风在高声的唱着,那雪在顽皮的落着,冬季,想把整个夜晚的星星送给你,陪伴你每一天的夜晚。不管万世千秋,梦因你而改变。冬季迷茫的人海,有点冷,因你的存在不顾一切冲破夜晚。
窗前依旧,小雪依旧,夜景依旧。
魏司仰起头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种难得的温柔,盛锦世的一切像是有着无以伦比的魔力,在瞬间让魏司飘飘欲仙,他不停地大口大口喘息着,仿佛一瞬间飞跃而起,浮上天空,所有的星辰与日月都在身边围绕。
一时间脑海中五光十色,绚丽多彩,一个突来的彩花,魏司的四周就像炸开般,烟花灿烂,闪耀着万千星光。
可他还不满足,这璀璨的星光与美景怎么能一个人享受呢?他俯下身缓了几口气,然后突然像头凶猛的猎豹般迅速将盛锦世再度压在身下,这一次,他没打算放过他。
两个人都抱着无比珍惜的心情在安抚对方,大床上原本激烈的战场慢慢转变缠绵悱恻的温柔,他们亲着吻着,缓缓延伸着这份爱,最后欢愉的时候盛锦世抓紧了床单,而很快他的手就被魏司牢牢握住,十指相缠,绷得紧紧的,在最后的时分两人共同发出低吼声。
冬季渔村的夜晚来得很早,才五点多天色就暗了,乡村的上空飘荡着渺渺炊烟,站在楼台上观望,眼前一片如繁星般闪亮的灯火,在夜色中连绵不断,好像飞舞的星辰。
“盛先生,你们的饭好啦,要端上来吃吗?”周姨在楼下叫道。
盛锦世只穿着白衬衣,魏司用温暖的毛毯子将他与自己包裹在一起,坐在楼台上一起看着渔村的夜景,魏司吻了吻他的鬓发,问:“要不要下去吃?”
“我好累,被你折腾坏了。”盛锦世还是软软的靠在他身上,每次做完后他都是一身无力,这次更是如此,尽管魏司再怎么小心冀冀但他还是觉得周身很软,一靠在魏司身上就不想动了。
“那我去端上来给你吃。”魏司把毛毯子给他包裹好,盛锦世像个洋娃娃一样被他小心轻放地靠在楼台窗边,然后亲了亲他的唇,“一会就上来,你别着乱走,很容易着凉。”
盛锦世睁着两只眼睛看他,全身才穿着一件白衬衣又能走到哪里去,还有,就算现在让他走他也懒得动。
饭菜是精心制作的农家饭菜,没有名贵的菜色,但胜在够天然,鲜鱼鲜虾,翠绿青菜点缀很是好看,周姨总是客气地说做得不好,多多包涵,魏司也不知道vivi给了她多少费用,让她客气成这样。
走到楼道口时,端着饭菜的魏司不经意看到几个孩子在灯下做作业,作业本的旁边还放着吃过的饭碗,里头只有零星几条小鱼毛,和几根青菜。
魏司心里一动,转头看了看还在忙的周姨,没说什么便上了楼。
推开门,盛公子像个洋娃娃一样竟然靠在窗口睡着了,魏司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放下饭菜,然后抱起盛锦世慢慢地放在大床上,替他盖好被子,抚摸了一会深棕色的发顶,心里那种喜欢简直无法形容。
他吻了吻他的额头,然后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叹息了一声,还是端着碗又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魏司随意吃了点东西,就坐在门口欣赏着不远处的大海夜色,这个小村落没有经过开发保留了最原始也最贫穷的风貌,墨黑色的天空下,海边还亮着零星几处渔火,可见夜晚时分还有人出海打渔。
周姨给他端了杯茶,热情地说:“这地方简陋,人口本来就少,年轻人都出外打工,一年到头都没几个回来,留下的都是我们这类走不了的中年妇女和一些老弱幼儿,你看天这么晚了,那海边还有人在打渔,船上的人都五六十岁了,为了生活不得已啊。”
魏司回头看向屋子里做作业的孩子,“这地方有学校吗?”
周姨露出抹难过的神情,叹了口气,说:“有是有一间,但已经很破旧了,而且也没有老师愿意来这里教书,前年海城教育局硬派了两个老师下来,不到半年都调走了,现在上课的老教师是本村人,都六十岁了,退休后留在村子里,见没有人上课他自愿为孩子们上课,唉,这些孩子也是可怜,父母出外打工,家里老人还要出海打渔,学校师资贫困,真不知道以后怎么出头,难道他们也要像父辈一样,永远考不上大学只有打工的命吗?”
说到这里,周姨抹了抹眼睛,魏司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七八个做作业的孩子并不是她家的,他不禁问:“像这样的孩子村子里有多少?”
“很多,大概有四十个左右吧,都是留守儿童,唉,我也不知道我能撑到什么时候,只是想趁着还能动得了就帮帮这群孩子,他们放学后都会到我这里吃饭做作业,然后再回家,你今天下来晚了,只看到还留下的那几个最小的孩子,大的都已经回家去了。”
魏司站起来走到那几个写作业的孩子身边,蹲下来看着他们的作业本,虽然笔头已经快要磨光,但人人都舍不得扔掉,小小的手仍旧执着的握着,奋力在本子上写字,魏司仔细看了其中一个孩子的作业,发现字迹相当工整,比起自己当年来说真是好太多了。
“你们喜欢读书吗?”魏司问,孩子们都仰起稚气的脸蛋望着他,一个大些的孩子说:“喜欢,我最喜欢看书了,我有好多书。”
“是吗?可不可以给我看看?”魏司笑着摸摸他的头,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谭晓,这是我的书,我每天做完作业都看呢。”谭晓说着从旧书包里掏出几本已经发黄的书,他自豪地递给魏司,“看,这都是我的,全村孩子里我的书最多了。”
魏司看着手上残旧发黄的书面,他沉默了许久,然后把书还给谭晓,又摸了摸他的头,“好好念书,争取考上大学就能出去了。”
“我不出去,我不会离开这个村子,桑哥说了,大家就算上了大学都要回来。”谭晓的话让魏司有点意外,他又蹲下来问:“桑哥是谁?”
谭晓自豪的一仰头,“他是我干哥哥,他成绩可好了,是全村的第一名,县城中考第三名,他肯定可以上大学!但是他说了,我们以后谁要上了大学都得回来,要改变村子,改变这里所有人的命运!”
从一个小学生六年级孩子的嘴里听到这种话,让魏司不禁震动了一下,他很有兴趣地说:“好啊,你这个桑哥真有志气,哪天把他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行啊,大哥哥,你们在这里住多久?”谭晓充满期待地问。
“大概三天吧,怎么了?”
“呃,要是能多住些时间就好了……..”谭晓脸上流露出一抹遗憾。
魏司奇怪地问:“为什么呢?”
谭晓正想说下去,这时周姨匆匆进来打断他的话,“阿晓别乱说话,跟客人要说好话,不是教过你们吗?”
“可是如果他们再待久一点,我们过年的钱不是都有了吗?这样姨你就不会再头痛到处找钱了。”
“你这死孩子瞎说什么!快快快,写完了作业就回家去,明天还要起早上学呢。”周姨难为情地看看魏司,“别听这帮孩子胡说,魏先生你们能来这里,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vivi小姐给的费用很高,足够让我们这些孩子用到过年,我替孩子们谢谢你们了。”
魏司笑了笑,“没事,是我们做的还不够,我会想办法的。”
回到房间,魏司见盛锦世还在睡,他就一个人走到阳台上去打电话,“卓总,我是阿司啊,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我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我那份《纵横江山》的分红能不能提前给我。”
卓云哭笑不得,“阿司,原来你真的像庞铮说的那样,想钱想疯了?这影片还没上映呢,你就向我要分红,你这么急要钱干什么?总不会是跟锦世谈恋爱的原因吧。”
“当然不是,我家锦世怎么会要我的钱呢,他只会要我的精好不好,咳咳,不说这个,卓总你就提前发给我吧,我等着急用。”
卓云沉思了一会,说:“那行吧,先给你百分之三十,剩下的以后上映了再给。”
“好,谢谢卓总。”魏司感激地挂了电话后,兴奋的一击掌,太好了,这样就可以多帮助村子里的孩子们一些。
不过这种微薄的力量又能维持多久,如果不从根本上改变村里的状况,孩子们还是会继续这种留守儿童的生活,魏司第一次为了一群孩子头痛,他正在思索时,盛锦世已经起来了,披着风衣走过来,“你在这想什么呢?”
“宝贝,我在想孩子的事啊。”魏司抱住他亲了一下,却发现盛锦世的脸莫明其妙地红了,他低头问:“怎么了?又哪里不舒服?”
“没有,呃……阿司,你一提到孩子,我想有件事我得告诉你。”盛锦世抬起眼眸望着他,“我可能有了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