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夏双眼圆瞪起,也顾不得痛,一拳头砸在陈建成的头上,杨潇立马拉住容夏,“容夏,你干什么?”
“干什么?杨潇,你找得什么男人?你知不知道,这个臭男人几个月前在大街上想要强暴我。”容夏说着又是一拳头狠狠挥下去。
“什么!”杨潇立马红了眼,她只当陈建成好赌,没想到他竟然……杨潇揪起陈建成的头发,“混蛋,你说!容夏说得是不是真的?”
陈建成也显然认出了容夏,他别开眼,百口莫辩。
“王八蛋!我打死你!”杨潇举起手就挥了过去,王丽赶紧拉住了她“杨潇,你冷静点,我好怕,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胖男人站在一旁笑笑,他都还没动手呢,这边就自己掐起架来了,这是免费让他欣赏一场好戏吗。
“毛还没长齐的毛头小子,惹得女人倒不少啊,你们想演苦肉计,行!今儿爷爷兴致高,就看你们演到什么时候。”
胖男人搭起一条腿坐到沙发上,冲着门口的小弟点了点手,“去我的酒柜取两瓶威士忌,我倒要好好看看这帮小屁孩的苦情戏怎么唱。”
包间的门一被打开,容夏抓起王丽的手就朝门口冲去,半人身子挤出了门口,却被硬生生拉了回来。
“啊!”
俩人再次被推倒在地。
萧瀚升与朋友刚准备进包间,余光一瞥,好像看见了脸熟的人。
仅仅照面了一秒钟,男人目光微敛,侧头睨了领班一眼,“这个包间谁在?”
“这个包间今晚上是洪爷,好像是在教训几个欠他赌债的小混混。”
萧瀚升点点头,走进了另一个包间。
“你们不就是要钱吗?不就是五十万嘛!我给。”容夏狠狠瞪了陈建成一眼,若不是觉得自己今晚会栽在这里,她打死都不可能替曾经的强暴犯还赌债。
“呦,小姑娘口气不小啊,你们这苦情戏终于演完了?想还钱,五十万,拿来。”洪爷掂掂他那只猪脚一般的肥手。
“我还是学生,我怎么可能带五十万在身上,让我打个电话,我让我哥打钱给你。”
容夏还穿着校服,说她一个高中生有一个有钱的老公估计连鬼都不信吧。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倒是说说,你哥哥是谁?亲哥哥还是情哥哥?”
“W集团听说过吧,我哥是W集团的东家,我包里有WK百货的钻石会员卡,这卡不是谁都能有的,不信你可以翻我的包,如果我在这里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洪爷让小弟拿来容夏的包包,他打量了眼,倒真是高档货,W集团他当然听说过,也知道W集团的东家是个小青年,只不过不怎么在公众露面,关于他的新闻也是鲜少。
果然,他在容夏的包里翻出了WK百货的钻石会员卡。
“好,妞,你叫什么?”
“我……”杨潇刚刚喊她容夏,倘若这个胖男人知道W集团的东家姓霍,那不是直接穿帮了吗?
洪爷拿着钻石卡走近容夏,蹲下身子,容夏立马觉得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了黑影里,卡片拍得她的脸生疼,“妞,当你洪爷爷好骗啊,不过看你有这张卡的份上姑且信你有个有钱的情哥哥,”他将手机递给容夏,“给他打电话,我要200万。”
“你,你坐地起价?”
“你打不打?”洪爷当即收回了手。
能宰不宰,当他猪头?
“打,我打,”容夏接过手机,要死!她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自己,她根本没有记过霍权玺的手机号码,“我要用我自己的手机打,陌生号码他不接的。”
“别他妈给老子耍花样,”肥猪手挥了过来,稳准狠地挥到了容夏的脸上,将她的脑袋打偏,杨潇扑过来将容夏护在怀里,“你要怎样冲他们三个去,别打我朋友。”
洪爷没死心,毕竟现在能记住的号码真的太少了,他从容夏包里掏出手机,“密码多少。”
“3435。”
“哪个是他的电话。”洪爷翻着通讯录,W集团的东家姓霍,这个他还是知道的。
容夏刚想开口,包厢的门与此同事被敲了两声后被推开,萧瀚升手里拿着就被走了进来,“洪爷。”
“呦,萧总裁,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儿来了?”
洪爷一见萧瀚升,立马上去献殷勤。
容夏圆睁着双眼盯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她见过,在老爷子的葬礼上,他是萧宵的哥哥。
遇到熟人,本该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高兴,但这个人是萧宵的哥哥,萧宵这么讨厌她,她的哥哥也一定会认为是她抢了自己的妹夫,又怎么会帮她呢?
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容夏收回目光,挪到了杨潇的身后,现在只希望这个男人不要把她认出来,毕竟只在葬礼上照过一面而已。
“自然是春风,”萧瀚升抽了一口洪爷递过来的雪茄,缓缓吐出一口雾气,白烟萦绕在他精致而又鬼魅的脸上,他眼眸的潭底更是让人觉得深不可测,“洪爷今儿这么大的架势是做什么?”
“教训几个欠债不还的小混混而已,萧总裁,这三个妞可都还是学生,嫩着呢,您要是看上哪个随您挑。”
“是吗?学生,洪爷好兴致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萧瀚升视线扫过三人,容夏一个劲儿地往杨潇背后躲去,恨不得把头低到地上。
萧宵的哥哥,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萧瀚升抬步迈进,在三人面前蹲下人,修长的手指向她们靠近,杨潇和王丽紧绷着身体屏住呼吸,眼看着男人的手掌落在了容夏的肩头。
“不行,这件事跟她没关系。”杨潇拉住男人的手臂。
萧瀚升一把将容夏拎了出来,“就她了。”
容夏吃不准这男人什么意思,想必是把她认出来了,就算萧宵的哥哥不会放过她,也总好过待在这里吧。
“这,萧总裁,她……”洪爷还打算让她打电话。
“怎么?反悔了?”
“没,没没,您看上的我哪敢多话。”
男人勾唇一笑,睨了眼洪爷手里的包,“她的?”
“哎,哎哎。”洪爷连连点头,麻溜地将手机扔回包里交给了萧瀚升。
男人用力搂着容夏的肩膀,另一手提着她的包,修长的食指在她下巴处摩擦了一下,容夏紧绷着身体往后仰,“走吧,我可不像洪爷这么凶,我对女人可是很温柔的,怕什么?”
容夏瞪了他几眼,没有说话,任由他搂着走出了包间。
五步开外,容夏立马挣脱着出他的怀抱,抢过自己的包包,“谢谢。”
扭头便走。
离开这里她才能找霍权玺求救,才能把杨潇和王丽也捞出来,至于那个强暴犯,让他去死吧。
“站住,”男人几步上前站在了容夏身前,“你觉得我缺你一声谢?”
“那你想怎么样?你应该也不缺女人吧。”
明明都认出她了,否则也不会一把把她拎出来。
“平时不缺,今晚有点缺。”男人似是无奈地摊开手。
“萧总裁,别说你没有认出我。”
男人失笑,打量了容夏几眼,“你是谁?我们认识?见过?还是睡过?”
这女人,自信心还真强。
“我是……”容夏一看这男人就是装蒜,但是她跟霍权玺结婚的事没有对外宣布,根本没几个人知道,她要说她是霍权玺老婆,恐怕只会被他嘲笑,“我们在靳老爷子的葬礼上见过。”
“哦,是吗?没印象。”
“你!”容夏懒得跟他废话,一手伸进包里想拿手机却被萧瀚升揪住包口,“你干什么?”
包包被男人拉了过去,“走,陪我喝两杯。”
“我不会喝酒。”容夏这谎撒得是如此的理直气壮,连她自己都信了。
男人扣住她的肩膀,将她往楼下吧台带去,他点了两杯酒,斜眼看了看容夏,“跟我干了这一杯,我就放你走。”
“真的?”
男人点点头。
容夏狐疑地看了他几眼,再睨了眼酒,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她亲眼看着服务生倒的,伸手接过被子,跟萧瀚升碰了一个,容夏仰头,一饮而尽。
啊!
那个辣啊!
嘴巴、嗓子、心肝脾肾瞬间都觉得冒烟了!
“急什么?我还没喝完呢。”萧瀚升晃了晃自己杯中的酒,还大半杯,他到没想到这丫头喝酒这么猛。
“萧总裁,喝杯酒比我一个学生还慢半拍,传出去让人笑话。”
男人狭促嗤之,仰头一口闷了,起身往楼梯走去。
真TM辣,早知道不点这种酒了。
容夏慌忙抱着包包跑出RV,边跑着边给霍权玺打去了电话,男人一接到电话立马开车飞驰过来。
用时仅仅5分钟。
秋意渐凉,容夏站在门口双臂抱着胸,一见到霍权玺的车子,立马蹦了过去,扑到了男人的怀里,“你终于来了,她们,我同学她们还在里面。”
霍权玺抱着容夏,轻拍了几下她的背,安慰着,“没事了,她们在哪个包间?你坐在车里,我去看看。”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
“听话。”霍权玺拉开后座将容夏塞了进去,车子啾一声落了锁。
萧瀚升站在一个包厢的窗口,他拿着酒杯,透过玻璃饶有兴趣地欣赏着楼下这一幕。
霍权玺一进这种吵闹喧腾的地方就倍感不适,他大步往楼上跨去,萧瀚升从包间里走出来,站在楼梯口,“呦,权玺啊,你什么时候也有兴致到这儿来玩了?”
“我来找人,瀚升,洪爷是什么人?”
霍权玺往常只关注商业精英,至于这些地痞他毫无兴趣。
“洪爷,洪爷是齐港市最大的赌场的主人呐,我刚还在他手里要了个女人呢,听说还是个学生。”
“学生?她在哪儿?”
“事儿都办完了,当然是让她走了,难不成我还留她过夜?”萧瀚升这字里行间的,就是要说出一股暧昧的味道。
霍权玺眸中一刺,目光微敛,自径往前走去,他推开包间的门,几个男的蜷在地上,两个女的被几个大汉抓住按压在沙发上。
男人按在门板上的五指微微收拢,他难以想象容夏当时在这里的场面。
“你谁啊?”
“我是谁不重要,开个价,我要带她们离开。”
杨潇跟王丽看向门口的男人,瞬间觉得是天神降临,“救救我们,你救救我们吧。”
洪爷睨了眼霍权玺,他穿着休闲服,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不过洪爷是不可能跟钱过不去的,“两百万,这里五个人你全都可以带走。”
霍权玺二话没说从皮夹里拿出支票,开了张两百万,对于他来说,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算是个事情,他也不喜欢跟莫名其妙的人打腔,“放了他们,钱就是你的。”
小弟过来接支票,霍权玺收回了手,洪爷示意将他们都放了,看着5个人离开包间霍权玺才扔下支票离开。
洪爷一看支票上的落款,霍权玺,姓霍,果真是W集团的东家,那还有一个女的呢?
洪爷正想去找萧瀚升看着究竟,男人已经推门走进来了。
“萧总裁,你带走的那个学生呢?”
“走了。”
“走了?”洪爷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这次真拔了老虎须了呢,W集团在齐港市的地位可是不容小嘘的。
“老洪啊,胆儿够肥的啊,劫了霍权玺的未婚妻,幸好我眼力好使。”
“萧总啊,你该早跟我说的嘛。”洪爷原本以为容夏也就是人家养的一个小情人而已。
“早跟你说?这么大人情便宜你?美得你。”萧瀚升笑了笑。
杨潇与王丽搀扶着走出RV,霍权玺越过他们走在了前头,他是看在容夏的面上捞他们出来,至于后续如何,不关他事。
杨潇盯着陈建成的后背,心里一团火腾了上来,她推开王丽扑了上去,陈建成措手不及,直接被杨潇打在地上。
“王八蛋,畜生,我让你干禽兽不如的事,我打死你。”
“杨潇,杨潇,别打了,他已经伤得很重了。”
霍权玺睨了一眼,他不喜欢多管闲事,脚步没停地朝着车子走去,容夏坐在后座,老远就望见了这一行人,几秒的欣喜过后就是满满的愤慨,她拍打着车窗,终于解锁了。
容夏立马打开车门跳了下来,疾步往那个方向跑去,霍权玺拦住她,“干什么去?”
“打人!”容夏将手里的包塞给霍权玺,“那个臭男人你忘了吗?他就是当时把我拖进小巷子里想强暴我的那个流氓。”
“什么?!”
容夏回想起当时,突然眸中一沉,她还记得当时的霍权玺说,他可以当作什么都没看到,他还说,就算往后结了婚,她的事与他无关。
明知道那已经是过去式了,容夏想起来心里还是难受,她大步朝着那堆人跑去,一脚狠狠踢在陈建成的上半身,真想下手,被霍权玺死死拉住,“我们报警。”
“不,不要报警,求求你们不要报警,我不是故意要强暴她的,是有人给了我钱要我这么做的。”陈建成立马跪地求饶。
“什么?谁?谁指使你干的?”
……
“说啊。”杨潇又一巴掌挥在陈建成的脑袋上。
“我,我不认识她,她是别人介绍找到我的,见面的时候她戴着帽子和口罩,我压根没看清楚她的脸,但是,但是看样子也是20岁上下的小女孩,那个女的当时给了我3万块钱,要我们拍她的裸照,我当时真的只是想扒了她的衣服拍她的照片,真的没想强暴她。”
是谁?
到底是谁?谁想这么害她?
几个月前,那个时候,容夏好像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她拼命地回想着,难道是花束子?
“花束子,对,一定是花束子!她早就看我不爽,一定是她。”
容夏立马从包里掏出手机,给陈建成看花束子的照片,“是不是这个女的,看清楚,是不是?”
“我当时没看清……”
容夏瞪了他一眼,手掌紧紧握着手机。
霍权玺打了个电话,走到容夏身边,“容夏,这件事交给我去查,我们回家吧。”
“那他们呢?这个人渣呢?”
“马上就会有人来处理的。”
“她们两个是我的同学,”容夏指了指杨潇跟王丽,两个妞红着眼立马点头。
“我知道,会有人送她们回去的,我们走吧。”
霍权玺牵起容夏的手,将她往车上带去。
冷静下来才发觉脸上刺痛得厉害,用镜子照了照,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她对着镜子揉了揉,“嘶!”
那个疼啊!
整张脸通红。
“喝酒了?”
霍权玺从抱着容夏的第一秒钟就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
“嗯,我遇到萧宵的哥哥了。”
“萧瀚升跟你说什么了?洪爷那帮人怎么放你出来的?”
“那个死肥猪会放我啊?他是直接把我送给了萧瀚升,幸好那个姓萧的还算有点人性,让我跟他喝了一杯酒就放我走了,他说他不认得我,你说真的假的?”
容夏撇过脸看向霍权玺,她还是不信萧瀚升真的不认识她。
“怕不怕?萧家一家子都狡猾的很,以后不准再来这种地方,你要玩可以,只能去紫禁城。”男人伸手扶了扶她的头顶,又跟摸小狗似的。
容夏点点头,抱着霍权玺的手臂靠了过来,幸亏打得不是这边的脸,“我都好久没出去玩了,这才头一遭,就这么倒霉,竟然还让我遇上那个强暴犯,你说,指使他的人是不是花束子?”
容夏想想心里就有火。
“现在还不知道。”
回到青藤,容夏洗了一把脸,霍权玺拿出消炎药水轻轻地擦在她脸上,容夏一沾到枕头,就眯着眼睛怎么都睁不开,那杯酒的后劲上来了。
不是很醉,容夏只是想睡觉,等她真当醉得七荤八素,她就能掀了房顶,霍权玺对她喝醉后的样子还是记忆犹新啊。
霍权玺将容夏抱到浴室冲了一把,自己又重新洗了个澡这才上床睡觉。
洁癖一万年啊!
翌日。
容夏早早被一串手机铃声给唤醒,眯着眼睛,迷迷糊糊抓起来一看,“喂,杨潇啊。”
嗓子完全是哑的。
“夏夏,你还好吧?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们,那个钱,我会找我爸拿来还给你们的。”
杨潇家境富裕,之前是不知道怎么跟老爸张这个嘴要钱,如今就是被打死也得把钱要来先还了。
“我没事,杨潇,你以后别再跟那种人来往了,钱的事……”容夏看了眼霍权玺,男人闭着眼,但很明显已经醒了,手掌正没安份地在她身上游走,“钱的事就算了吧。”
容夏正想着,他应该也不差钱吧……
“唔!”
被魔爪狠狠捏了一把胸,真是手下不留情啊!
“夏夏,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周一再说吧。”
霍权玺的手不停地在她身上燎原,容夏立马挂了电话,拍掉男人的手,“干嘛捏我?好痛啊!”
“你觉得我的钱就是天上掉下来的?”
给出去的钱就是泼出去的钱,霍权玺原本也没想过能收回来,但既然有人说要还,干嘛不拿回来?当他钱多多?
他可没那个闲情闲钱去同情那些不相干的人。
“我以为你不会要他们还。”
男人翻身压了下来,容夏很自然的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抱着他的脖子,霍权玺捧着容夏的脸,还是有点肿,“我是不会开口让他们还钱,但既然他们自己说要还,你就不必做这个烂好人。”
“那个洪爷是干什么的?很厉害的吗?你为什么要给他钱啊?”
容夏嘟囔着,霍权玺在她心目中也是很厉害啊,可他为什么要给那死肥猪钱呢?连萧瀚升一进去,死肥猪就把她拱手相让了,小说的男主角明明都应该一进门就霸气地指着死肥猪说,“给你一秒钟,不放人我做了你。”
可是霍权玺竟然真的给了那死肥猪两百万。
“容夏,以后你要记住,凡是能用钱解决的事千万不要跟别人动手,多少钱都无所谓。”
霍权玺不喜欢露面,也不想惹是生非,他只想做个商人,安安稳稳地先活到30岁。
“那人家肯定拿我当软柿子捏,还不被人欺负死啊?”
“不会的,有我在。”
说话间,两人已经融为一体了,竟然没有半点前奏,有点痛,这真是真真切切让她感觉到他的存在啊。
两个人都刚醒,牙都没刷,能有啥前奏?
……
再次醒来,已经是上午10点了,霍权玺套上衣服下了床,一拉窗帘,外面艳阳高照,刺眼的很,他用手背挡了挡。
他什么时候也养成贪睡懒床这个习惯了?
容夏钻在被子里蠕动了一下,双眼打开一道缝隙,又立马闭了起来,外面的阳光太刺眼了。
“我饿死了……”
容夏嘴里嘟囔着,拖拉着尾音跟在撒娇一样。
“饿死了就起床。”
霍权玺走回到床边,掀起被子拍了一下容夏的屁屁。
“有饭吗?”她撅着嘴翻身,两条手臂伸了出来,男人将她拉了起来,摇头,“没有,等着你去做。”
“为什么不是你?”容夏揉着眼睛,食指纤纤戳了戳男人的胸膛。
“我正在培养你成为下一代厨房掌门,任重道远。”
容夏却没有因为男人的玩笑话笑出声,她指尖抚过男人胸前的那条疤,隔着衣料,基本上感觉不出来,“这道疤是处理过的吧?”
霍权玺身上还有其它的疤,都比这个小,但却比这个明显,这么长的疤,还带有蜈蚣纹,没有处理过不会变得这么淡。
“嗯,”霍权玺应了一声,将话题岔开,“起床了,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既然还是不想说,那她也还是就不问了,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
“去哪?”
“一个好地方。”
俩人吃了早餐,开车出了门,霍权玺先是带容夏去了一趟医院,脸上的肿是好多了但还是要检查检查,免得耳朵鼻子啥的出现问题。
从医院出来,车子往郊区开去,似乎是越开越偏,但沿途的风景却是好得不得了。
容夏知道这条路,她上学的时候来过,这条路是去海边的。
齐港市是沿海城市,但市中心只有一处地方有海滩,想来霍权玺说得好地方肯定就是海边了。
“去海边也不早说,我都没买泳衣。”
“你去过?”
“嗯。”容夏点点头,当她小白菜啊,连海边都没去过?
“那你会游泳吗?”
呃……
“一点点,一点点。”
容夏的泳姿可谓是正宗狗刨式的。
离海越近,就会越觉得空气里也会弥漫着咸咸的海水味道,打开窗,脖子上的纱巾飘了一角出去,容夏将手伸出窗外,刚想轻轻松松地陶冶下情操,脑子里却不入流地想起自己的月考试卷,顿时,兴致全无。
容夏翻了个白眼,重重地靠在车椅上,郁卒!
“怎么了?”
“没,没什么,”容夏看一眼窗外,老远望见了那栋超漂亮的海景房,“你看你看,看到前面那栋房子了吗?那栋房子超漂亮的,去年夏天我跟严霖安筱他们一起来这个海边的时候,发现这栋房子没住人的,我们就偷偷……嘿嘿……”
“偷偷什么?”男人斜眼睨她,看她那一脸太监的样儿,准没好事。
“其实也不是我啦,不知道谁打碎了那栋房子的一扇窗户,严霖那家伙就顺便把那扇窗户给卸了,之后我们就爬进去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又从窗户里爬了出来,打道回府了。”
想当年,容夏这帮人也是干坏事绝不留名的,只是现在小伙伴们竟然都联系不到了。
霍权玺噙着嘴角,视线望向远处,他当是谁卸了他的玻璃,原来是这帮小王八蛋。
“那我们今晚也卸他一扇窗,在里面住一晚再走吧。”
容夏露出十分惊讶地表情打量着霍权玺,这丫是生病了吧?
她们当初是因为自行车被偷了,实在没办法才借宿在这里的。
“你会干这种事儿?”容夏凑了过去,十分不信。
“试试看吧。”
车子在海景房门口停下,容夏一下车就往海边跑去,现在天还不冷,今儿都是周末,海边的人还是蛮多的,有烧烤的,有游泳的。
这栋海景房虽然只有两层,但占地面积比较大,所以里面非常宽敞舒适,它与沙滩仅仅用了一道高一米五的不锈钢网栏阻隔。
不是夏天的话,这里基本上很少有人过来,难得的清静。
霍权玺下了车,趁着容夏没注意这边,飞奔过去将大门开锁,再半掩起来。
然后若无其事地步入沙滩,提着一双拖鞋扔到容夏脚边,“把鞋换了。”
容夏回头看他,这男人自己早就换上了拖鞋,看来是早有准备啊。
“有没有泳衣啊?”
“没有。”
容夏白了他一眼,没劲。
霍权玺指了指海景房,“那栋房子里可能会有,要不你去找找?”
容夏瞪大了双眼,立马摇头,“我才不去,万一里面有人把我当贼怎么办?”
“私闯民宅,本来就是贼,都做过一次贼了,还怕第二次吗?”
“你才是贼。”
他已经伸出鱼竿了,鱼儿不上钩他也没有办法。
男人挽起裤脚,踩着砂子往远处走去,容夏也跟了上去,挽住了男人的手臂,水蓝色的纱巾在她颈间飞扬起来,从背后远远望去,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霍权玺爬上了石岩,伸手给容夏,将她也拉了上来,容夏靠在他的肩头,看着远处水天一色的美景,脚下还有海水不断扑腾着的声响……
物是人非!
坐在这里容夏就不得不想起去年的夏天,他们几个人一起骑着自行车到这里来玩,烧烤,游泳,画沙……
小伙伴们的单纯友情也是很美好的回忆。
可是现在,她从小到大最铁的哥们儿人间蒸发,最好的姐们儿也不跟她联系了,到底是怎么了?她没有做错过什么吧?
“你有没有体会过被抛弃的滋味?”容夏仰头盯着霍权玺。
男人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悲戚,笑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我被严霖和安筱抛弃了,他们两个在同一个城市上大学,可是,他们没一个人跟我联系过,他们俩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还有我。”
容夏的脑袋往霍权玺的脖颈处钻了钻,说的没错,她还有他。
她不知道安筱是什么情况,但她相信严霖终有一天会跟她联系的,毕竟他们是从尿床开始就认识的,就算有坎,也迟早会迈过去的。
上午11点吃得午餐,现在肚子有些饿了,俩人爬下了岩石,霍权玺牵着容夏的手将她往海景房带去。
原本想让她自己发现这个惊喜,可惜这丫头不怎么开窍,只能把她带进去了。
“两位,两位……”一男人冲着他们挥了挥手。
容夏与霍权玺对视了一眼,确定他是在叫他们。
“认识?”几乎异口同声。
“不认识。”又是异口同声,俩人都不禁笑场,见那男人前面立着一个画架,容夏拉着霍权玺走了过去。
“两位真是郎才女貌啊,看看这手牵手的画面,多浪漫,多温馨,多有气场!”一见他们走近,那男人立马拿着一些照片,霹雳啪啦讲一堆好话。
感情是个卖照片卖画的小贩。
“哎,帅哥,女貌我信了,你哪只眼看得出来他有才啊?看人背影都能看出才来,我看你才是真的有才。”
容夏接过几张被偷拍的照片看了看,拍得还挺有水平,真不错。
“小妹妹,你看看这位大帅哥,气宇轩昂,英俊不凡,铁定有才气。”靠眼睛和嘴皮子吃饭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俩人身上的名牌货。
他见容夏看着挺满意,借机说道,“怎么样?我这拍照水平不错吧?良心价,三十块钱一张,赠底片,还有这张画,只卖699。”
他也是看人画画的,一般情侣来海边,只要不是太穷的,不管男的乐不乐意,只要哄高兴女的,都会买走。
霍权玺拿起这张画看了看,的确有两把刷子,他看了眼容夏,这丫头铁定是喜欢这几张照片。
“你未经我们允许偷拍我们的照片,这叫侵犯别人的肖像权,我可以告你的。”容夏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别呀!您看,你们小两口在这么浪漫的海边散步,不拍几张照留念下多可惜,我这是助人为乐。”
“留不留念是我们的事,与你无关,废话少说,这张画我们买,照片还有底片通通白送。”
“三十一张真的是良心价啊。”
容夏拿走霍权玺手中的画,扭头就走,“反正这里面的人是我们,东西就是我们的,底片你就留着自个儿慢慢欣赏吧。”
“哎哎哎,好好,照片底片全送你们,画钱得给我,我坐着给你画了两小时了都。”
看他们全身名牌,没想到这么难缠!
“怎么?你就觉得我们好坑是吧?把底片删掉,我们没带笔记本什么的。”容夏从霍权玺的兜里摸出三百块钱递给那男人。
“699,真的是最低价,良心价了。”
“好,”容夏点点头,抽了一百块放回去,拿出一张50的,“250,再废话就没了。”
“好好好,算我倒霉。”
容夏与霍权玺在那男人鄙视的眼神中离开了。
这事儿,也就容夏能干成,要他霍大腕,绝对干不成。
容夏拿着照片和画,心情倍儿好,“你说这两个人怎么就这么般配嘞?哈哈!”
呸!容夏自己都想呸自己是自恋狂魔。
“嗯,是不错,必须的。”
来了个更自恋的。
容夏双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一跃而起,跳到了他的背上。
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容夏的习惯,一遇到开心的事就想往霍权玺的背上跳,每次他都能够第一时间托住她。
“哎,我们真去啊?”
……
霍权玺背着容夏往海景房走去,铁栏门是开着的,容夏往里面张望,惊呼,“你看你看,门开着欸,里面有人吧,我们这样进去不好吧。”
霍权玺用脚将门推开,迈了进去。
“哇!这家人结婚吗?!”
大厅房顶上挂满了彩球,地上也是,到处都铺满了鲜花,一进门就直接醉了。
霍权玺背着容夏,在大厅里转了一圈,“喜欢这里吗?”
“喜欢,必须喜欢啊,这家人忒浪漫了,这么好的房子在海边已经很有情调了,现在还玩这一手,啧啧,”容夏嘴里发表着感慨,还不忘拍拍霍权玺的肩膀,“看看,看看,学着点人家。”
“既然喜欢,那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
“啊?!”容夏被吓到了,随即一想,不对!霍权玺平常不带这样儿的呀,难道……
她从男人背上下来,扫了一遍整栋房子,又看了看霍权玺,怎么这么巧门就开着?怎么这么巧里面装点得这么花枝招展?怎么这么巧连个人影都没?
“霍权玺,老实交代吧,这房子是不是你的?”
“是,所以我该把你这个亲口承认曾经私闯民宅的贼收监吗?”
“哎呦,咱俩谁跟谁呀,”容夏腆着脸抱着霍某人的手臂,她真想拿块豆腐撞脑门儿,没事儿扯什么成年旧事的段子。
她话锋一转,“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又不跟我说,你怎么老这样啊,让人家的小心脏怎么受得了。”
容夏原本以为霍权玺整天冷着一张冰山脸,也不太爱说话,更不喜欢煲剧看综艺,肯定是个无聊至极的男人,没想到,他还挺有浪漫细胞的,不愧是喝洋墨水长大的。
“昨天派人弄的,今天我们结婚满一个月。”
其实这里在一个月之前就装点过一次,霍权玺原本打算把这里当作是新房,结婚当天住在这里,可惜外公突然离世的事情让他措手不及,也完全没了心思,也就没有在容夏面前提起过。
今天是他们结婚满一个月,昨天特意让人过来装点一番。
“只听过人家生娃庆祝满月的,没想到结婚还能庆祝满月,真好。”
容夏东看看西看看,这里什么都有,冰箱里也有放着新鲜食材,她打开落地门,一阵海风徐徐而来,走出去,踩着木制的底板,下面就是海水,容夏坐了下来,将双脚伸到水里,狠狠一踢,溅起的水花足有一米高。
“哇!哈哈……太爽了!霍大腕,你果然是土豪啊,这也忒懂得享受了。”
纱质的窗帘随风扬起,霍权玺站在落地门里,望着外面,容夏的背影若影若现,他目光有些迷离,似乎难以抓住什么焦点,突然,容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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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霍霍会好好疼夏夏的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