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美娇刚巧买了水果过来看贝琳达,一听到容夏在那里叫嚣,立马快步走了进来,“你说不是有意就不是有意了?我已经找好了律师,一定要告你个故意伤害。”
“妈,您还嫌丢人没丢够吗?”贝琳达大步走回到桌子旁,将那份鉴定报告扔在贝美娇身前,“这种事情你都可以拿来乱说,你当我是你的女儿吗?你考虑过我吗?”
“琳达你这是干什么?妈妈这都不是为了你吗?美国有个那么好的布莱恩一心一意地等着你,你视而不见就算了,你还偏偏要守到一个已经结婚的男人身边,我这当妈的看着我的女儿犯糊涂,我为我的女儿做点事情怎么了?就算豁出我这张老脸又怎样?为来为去不都是为了你吗?”
贝美娇气得浑身发抖,贝琳达从小就乖巧聪明,还没有这么大脾气对过她。
“妈,我再跟您说最后一遍,我是一个成年人,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不需要您来给我安排。”
“你自己处理什么?我让你回美国你不会,现在好了,眼睛都差点让人弄瞎了,你还不知道后悔?”贝美娇拽起贝琳达的手臂将她拉到霍权玺跟容夏的面前,怒气冲冲地指着这俩人,“琳达,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看见这手上的戒指了没有?这个男人已经结婚了,这就是你自己不争取的下场。”
“够了!”贝琳达猛地推开贝美娇。
贝琳达从小没有爸爸,自尊心特别强,而贝美娇现在的所作所为简直是将贝琳达最后的自尊狠狠地践踏在地上。
她是喜欢霍权玺,但她从来没有表露出来过,哪怕这个男人已经结婚了,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待在他身边,难道这都是奢望?
“好,妈,我就如你所愿,我离开这里,我离这个男人远远的,这样你放心了吗?开心了吗?”贝琳达点点头,往楼上跑去,她还不是很习惯一只眼睛看东西,差点摔在楼梯上,急得贝美娇赶紧跟着跑上去。
容夏悻悻地抬眼看了看霍权玺,她怎么觉得心里有些难过,好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似的,男人摸了摸她的头顶,眸色沉了沉。
贝琳达跑回房间,从衣柜里拎出行李箱,将衣柜里几件当季的衣服扔了进去,还有一些必要的换洗衣服。
贝美娇跟进房内,见她收拾行李,突然不知道是喜是忧,“琳达,要走,等你眼睛好了再走也不迟。”
“我的事不用你管。”
贝琳达将护照银行卡通通塞进了包内,这两年在W集团领了40万工资,她平常吃住都在霍家,根本用不了什么钱,剩下的足够她自己生活一段时间。
“你是我女儿,你的事我不管还有谁管?妈想去告她不就是心疼你受了别人的欺负嘛,你怎么就不理解理解你妈我呢?”贝美娇拍打着自己的胸口,激动不已,她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这个女儿吗,可是这个女儿偏偏还胳膊肘往外拐。
“你以为你能告她什么?故意伤害还不是赔点钱就可以了事的吗?妈,我们缺这点钱吗?你这样做,你让这个家里的人怎么看我?”
贝琳达拎起箱子走出房间,贝美娇又立即跟了出来,她想替她拎箱子,手刚一伸过去就被贝琳达拒绝了。
走下楼梯,贝琳达将包里的车钥匙放在桌上,“这车是公司的,钥匙我交还给你。”
“琳达,等你好了还是可以回公司上班。”
这或许只是一句客套话。
“不必了,我不会再留在齐港市了,”贝琳达朝着闵敏走了过去,“阿姨,这两年谢谢您的照顾,您自己保重身体,替我跟阿晟说一声,我走了。”
贝琳达拉着行李箱快步走出了大门,她至始至终都没有看霍权玺一眼,她怕再看一眼她就下不了走的决心。
“阿敏啊,那我先走了。”贝美娇也跟了出去。
闵敏无奈地叹了口气,离开了大厅。
容夏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抬眼问道,“她真的就这么走了啊?她眼睛还没好。”
“这是她自己的决定,别人左右不了。”
容夏点点头,将鉴定报告收了起来,“我想去看看我爸。”
“你身体还没好,过两天再去吧。”
“我想现在就去。”
容夏坚持,霍权玺也没有办法,只能带她回了容家。
车子开出别墅,按理说这里没有出租车,贝琳达要是走出去,是不会走远的,但是他们这一路都没有见到贝家的母女俩。
“琳达,跟妈回美国吧,妈保证再也不拿布莱恩说事了,以后都随着你自己的心好吗?你就跟我回去吧,你一个女孩子,现在眼睛又……”贝美娇劝着劝着不禁又哽咽起来,“你要是一个人去陌生城市生活,你让我怎么放得下心呐?”
贝琳达坐在马路里面的一个石凳上,抱着膝盖,一言不发,贝美娇坐在她对面,心疼不已,再度开口,“你要是舍不得离开这里,妈以后都不强迫你了,我也不去告容夏了,好不好?你说句话呀?你别吓妈。”
“妈,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什么人?”贝琳达抬头盯着贝美娇,眼神淡然却又参杂着些许坚定,她今天定要问个清楚,不管是死是活,她总要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贝美娇目光闪躲着,她不是不想说,是真的无从说起,“琳达,妈妈是为你好,你就别问了,就当你没有爸爸好吗?”
贝琳达闻言,即刻站起身拉着行李箱准备走,贝美娇拦不住她,开始服软,眼泪也绷不住珊珊落下,“琳达,你别冲动,我说,我说,我全都告诉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你知道之后不要恨我。”
贝琳达停住脚步,看着贝美娇。
“当年我发现容安有老婆后就要跟他分手,他为了补偿我给了我三十万,可我最气的就是他给我的这笔钱,我是真心对他的,我以为他会为了我离婚了,可他竟然用钱来买我,当时我一气之下就买了去美国的机票,就在走得前一晚,我进了一个夜总会买醉,之后跟一个陌生男人……再后来到了美国之后我就发现有了你。”
贝美娇哭诉着,想起这段往事她就痛心,当初一开始发现有了孩子,她真的动过轻生的念头,后来还是挺了过来。
贝琳达站在原地微微扯动着嘴角,苦笑,“所以我连私生女都算不上,我就是一个连自己爸爸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
怪不得这么多年,她一直逼问贝美娇都没有结果,因为连贝美娇自己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琳达……别恨我。”
恨?
她有什么权利恨?
“妈,没有你就没有我,我有什么权利恨你?倒是你,你没有恨我是个野种,愿意生下我,给我这么好的生活……”贝琳达说着也不禁流泪,倘若换成是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肚子里还有一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野种,她一定撑不下去。
“妈,我们回美国吧,再也不要回这个伤心的地方来了。”
贝美娇连连点头,喜极而泣,哭得越发厉害了。
——*——
贝琳达走后的一个多月里,容夏似乎过得特别舒心,头几天她怕容安心情不好,让霍权玺陪着她一起在容家住了几天。
亲女儿亲女婿陪着,容安心里也微微好受了一些。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容夏一直都住在霍家调养生息,其实她的身体早就恢复了,但她就是不想去上学,整天装得四肢无力,头脑发昏。
装病这事儿吧,有利也有弊,上学是避免了,但是连带着床上运动也一起避免了……
离寒假就剩一个多月了,容夏终于打起精神准备明天去上学了,不过嘛,上学前当然是要来点福利。
容夏趴在床上给霍权玺打去了电话,“老公,我想吃火锅,家里吃来吃去都是这些,吃得我肠子都清了。”
霍权玺放下文件夹,靠近皮椅里,这丫头一天到晚的嘴馋,“你的身体要慢慢恢复,只能吃些清淡的,不能吃那些东西。”
“我这不是已经恢复了嘛,我明儿就能去学校了,你看今天外面多冷啊,最适合吃火锅了,再不吃我都瘦了……”容夏摸摸自己的脸,腿,突然叫了一声,“完了,真瘦了!”
这哀嚎地,像是他霍家不给她饭吃是的,成天养生营养餐伺候着,竟然还能把她饿瘦了?他倒是要知道知道是瘦在哪里了?
“家里点心这么多,你到底是瘦哪儿了?”
“xiong。”容夏嘟囔着。
“什么玩意?”霍权玺很自然地把字母拼成了英文单词,熊?
“胸!瘦了一圈!你怎么赔我?”
……
感情她这胸都是吃火锅吃出来的。
“我可以带你去,但是你不能吃辣锅。”
“好,我保证!”容夏立马精神焕发,火锅发烧友啊!
挂掉电话,容夏换了身衣服,准备迎接美味的火锅大餐了,她拎了个包,哼着小曲儿坐在大厅里等霍权玺回来接她。
无聊地按着遥控器,看到电视里有赛车节目,突然脑门儿一个发热,她是不是该去考个驾照了?
要不然怎么出门怎么不方便,她要是会开车,根本不需要让霍权玺大老远从公司跑回来接她,她自己就可以一个人开车出去,还可以先吃点各种小吃,她的章鱼小丸子、铁板鱿鱼……
想想都流口水……
容夏自顾地点点头,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以后周末去学车,等考了驾照一切都不是问题,想出去就出去,想偷偷吃点啥就吃啥。
美哉!
霍权玺提早离开了公司回霍家将容夏接了出来,带她去了阿四骨煲,反正都是涮锅,还不如吃点有营养的。
阿四骨煲在齐港市开了很多年,老牌子了,味道是不容置疑的,只是容夏更想吃对面的川味火锅,一个月没沾着重口味的食物,嘴巴里淡得要死。
“别看了,今晚就吃骨头煲。”霍权玺一眼就看出了容夏的小九九。
容夏瘪瘪嘴,骨头煲就骨头煲,大不了偷偷在酱料里放点辣椒酱。
“你帮我报个名吧,我想去考驾照。”容夏一边啃着大筒骨,一边还不忘驾照这事。
霍权玺睨了他一眼,容夏这么懒还会想到要去考驾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为什么突然要去考驾照?以后让老周接送你上下学不好吗?”
“好是好,可我就是想去考嘛,你看霍晟那家伙早就去考了,我们班也有很多同学利用双休日时间考驾照的,以备不时之需嘛,你看像今天,我要是会开车,你就不用回来接我了,是吧?”容夏冲着男人挤了一个媚眼。
听着倒是很有道理,很为他着想。
但是,霍权玺怎么能放心让容夏一个人在外面?
“这样吧,你要是想学,周末的时候我来教你,到时候我给你找个教练,每到考试的时候去一次就行了。”
这真是极好的!
容夏自然是求之不得,听说驾校的教练每个都很凶,她同学去学车的时候每个都被教练骂成傻逼一样,霍权玺能教她,她恨不得举双脚叫好。
明海市今天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严霖跟安筱在超市里买了一堆食材,也在家里煮起了小火锅。
在外面住得自由散漫惯了,严霖也不想再回宿舍去住,就给房东续交了一年的租金,俩人白天回学校上课,晚上就各自回到这里,像一个小窝。
“看外面的雪下得多漂亮,才一个下午就能打雪仗了,安筱,还记得齐港市最后一次下雪的时候吗?应该是2年前吧,我们都上高中的人了,还跑到外面堆了一个超大号的雪人。”
严霖想起那年堆雪人的场景,又不禁想到容夏,当时那个雪人身上的装饰物就是容夏的一条大围巾。
他不该再想了。
安筱站在窗口,手里捧着装有热牛奶的水杯,看着外面的雪一片片一阵阵地下,觉得既漂亮又凄凉。
自从手术后开始,两个月了,安筱一直都寡言少语,平时去学校上课也不太爱跟同学交际了,回到这里,也就是看看书,看看电视。
严霖给安筱拿了一件自己的羽绒服,披在她肩上,“我们出去走走吧,你看外面有好多人在玩雪。”
安筱点点头,去厨房装个一杯热牛奶在保温杯里,“先带上,冷的时候可以喝两口。”
严霖给她围上大围巾,戴上球球的毛线帽,深怕她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会冻到。
安筱本身就个子娇小,才一米六刚好,一穿上严霖的长款羽绒服都直接盖住小腿了,腿上又套上高筒雪地靴,可谓是全副武装,除了这张小脸,哪里都透不着风了。
严霖推开小区楼下的玻璃门,一股冷风吹了过来,他拉着安筱走了出去,“冷不冷?”
“不冷。”有严霖牵着她,她自然不会感觉冷,即便她知道这种幸福是短暂的。
俩人徒步走到广场上,天气再冷,玩雪的人还是乐在其中,严霖蹲在地上堆了两个大球,他俩啥都没戴,只能用手给雪人戳出两只眼睛一个嘴巴。
“可爱吧?”
安筱很认真地摇了摇头,她将帽子摘了下来,“把我的帽子给它,它就会可爱了。”
“不行,你不能着凉。”
“我就给它戴一会儿,拍张照,留念一下。”安筱将帽子戴在了小雪人的头上,自拍了一张照片,发到了朋友圈。
这是她自来明海市之后,在朋友圈更新的第一个动态,发的第一张照片。
容夏刚好吃完火锅趴在床上刷新朋友圈,一见到安筱更新,立马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屁颠屁颠地跑到霍权玺身边,把手机给他看,“你看你看,筱那边下雪了,好漂亮啊。”
霍权玺只是随意地瞅了一眼,“几岁了还堆雪人,齐港好多年没下雪了。”
“就是,我们高一的时候下过雪,之后就再也没下过,也不知道这天气是怎么了,就是不让人过上这么有情调的日子。”
容夏背靠在霍权玺的肩上用微信自拍了一个小视频发上去:啥时候也给我们来场雪浪漫浪漫?
严霖拿着安筱的手机看着她刚刚自拍的照片,一刷新,就看到了容夏与她相呼应的小视频。
容夏靠在霍权玺的肩上一脸笑意,俩人正在吃什么东西,镜头还拉了一圈,电视屏幕也融入其中。
安筱将手机拿了回来,没有说话。
严霖只是微微愣了几秒钟,接着神色如常地把雪人头上的帽子拿了回来,明海市的雪是干雪,拍了拍就掉了,“走吧,回去吧,外面太冷了,你待太久不好。”
回到家里,俩人都进房间泡了个热水澡去去寒气,安筱抱着严霖的羽绒服敲了敲严霖的房门,“衣服给你。”
“安筱。”
在安筱刚准备走的时候严霖喊住了她,女儿扭头看着他,“怎么了?”
“你,你搬到这里睡吧。”
安筱站在门口愣了神,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严霖是说以后要照顾她,她以为只是生活上让她不孤独一点,所以他们搬在一起住,一人一个房间,也好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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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很忙,所以更新晚了~贝小姐暂时领便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