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都心不在焉,盯着电脑做报表的时候也能出神想起连森,不知是他太平静淡然还是我太在乎,总之,两人的关系到现在这个模式上,我心里总有股慌乱迷杂的情绪在泛滥。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班,失神整理着东西磨磨蹭蹭的要走,却是心里空落落的,想想空无一人的宿舍,再想到打给连森电话时,手机里传来的游戏音乐声,顿时颓然,跌坐在了椅子上,头重重的埋在手提包上,像无处可去的游魂一般。
何处是我的归处,心里默然的呐喊,却听不到任何回响。
就那样失魂的枕在办公桌上靠了会,听到了手机的铃声,手却懒的动一动,听着这不间断的声音,我还是抬起头拉包翻出了手机。
王先生要我一起去吃饭,我要拒绝的时候,他又快速的挂断了电话,这“命令式”的邀约对以往的我来说,都会赴约,可今天心情本身就不好,不想迎合任何人,只想好好一个人静静,所以也懒得理,继续趴在桌子上躺着。
不出一会,手机又刺耳的响了起来,我烦躁不堪,看也没看,就摁了关机键。
埋头不知在办公室趴了多久,才抬头瞅了瞅窗外无边如墨的黑色,想要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时,才看到满屏的黑色,心忽的一惊旋即想到那游戏声,又定神下来,他肯定是在热火朝天专心致志的打着游戏吧!
开机后,一个接一个的短信跳了出来,打开一看,竟都是王先生的来电提醒,出神想着要不要给他回电话时,他的电话又来了。
下意识的摁了接听键后,听到的不是一贯沉静肃然的声音,而是焦急喊叫:“阮馨,你出什么事了?”
这话问的我一愣,想到是自己的任性关机才惹的人着急,心里就满是愧疚,都怪自己刚刚没有直接拒绝掉。
“我没事。”怯怯的说了这一句后实在不知道要说啥,本想加一句不好意思之类的话,可是转念一想,这不是我的错,是他每次都以命令式的口吻给我说话,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我是没来得及拒绝。
只听那边一片静默,手机听筒里丝丝的声音都清晰无比,甚至连王先生呼吸的频率,我都听得见。
我的心今天却凛然,一丝怯懦都没有,以往的我会怵他,会想着这样做惹他不开心,会想着这样做不合礼仪,对不住别人,可今天,我却这样的任性,这样的镇定,只想听自己心里的声音,按照它的节奏走,不再委屈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
过了几分钟后,我正准备说要挂电话的时候,他淡然的声音飘了过来,“那你出来吧,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
他怎么会知道我还在公司,刚才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啊?心里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都没听到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嘟嘟的声音。
不会是他在我下班前就已经在公司门口等我了吧?一想到这,心一下子慌了起来,真是这样的话,他等的时间可不短了。
下楼后没看到他的人影,四处看了看也没看到那黑色的车,正要摸出手机时,他的电话来了,“在十字路口往右拐,我会按警示灯,你看到亮灯的车就是了。”
他怎么像卜卦的人一样,我心里想的他竟全都知道一样,真是神了。
照着他的提示走到车前时,才看到一辆吉普车,抬眼看看四周都是黑着灯的车,只这一辆车亮着,可是这明显不是王先生的车啊,进退狐疑之际,看到车窗摇了下来,王先生朝我摆摆眼神示意我上车。
车开出去好远后,我才问了他,“我下班的时候你就已经在这了吗?”
半天,王先生都没开口,只是专心的开着车,我看看这车里静默的氛围也识趣的将头转向了车窗外,路边的街灯霓虹亮彩,行道树也一闪而过,看到一家网吧掠过时,心一下子又想到了连森。
以前的他可是不玩游戏的,现在怎会丢了我兀自玩着游戏,想到下班这么久了,他一个电话和短信都没来,心跌到了谷底,想来他的那句,“等你下班再说”,也是一句敷衍的话吧!
多么亲密的两人,竟到了这般地步,想想都觉的心疼的要命,是不是车窗外的夜景光彩华丽刺到我的眼睛了,它怎会流出这股咸涩的东西出来,看着手背上滴滴答答下来的泪滴,我兀自的想着,头靠着车窗闭紧了眼睛。
闭着眼睛会不会把要溢出的眼泪给逼回去,应该会吧!
“我5点20在你们公司楼下的,算起来到现在有2个半小时了.”王先生的声音清冷的从旁边穿到了我耳朵里,这声音听不出喜怒。
“哦。”对着他这句话,我不知该怎么回,只好礼仪性的回复下,不想再像刚刚那般害人家白等这么长时间。
“看你今晚心情不好,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没想到王先生今天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以往的他从来不会这样。
想想王先生毕竟不像青青、陶子那样和我亲密,和连森这样儿女情长的事情,也许在他眼里就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矛盾一样,说出来指不定会被人家嘲笑一番,“没什么,可能是工作累了吧。”转念一想,他这样善于察言观色的人肯定早就了然于心了,为了防止他追问下去,我只好转了话题,“你今晚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只听王先生轻轻笑了一声,“一般人要掩饰自己撒谎的时候都会采用你这种移花接木的方式,今晚找你没其他事情,就是吃个饭。”
移什么花,接什么木,虽然我表面佯装讶异,心却很是淡然,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你既然都知道我撒了谎,那肯定猜到是我不想说,你又何必要挑破呢?”我斜睨着他,试图从他那平静的脸上找到答案。
看了许久,只见他一直直视前方,专心开着车,不说一句,我看的烦了,也转头看了窗外。
突然感觉车缓缓的停了下来,靠在了路边,王先生摇下车窗,看了看外面转头对着我说:“阮馨,我挑破是不想聊天聊的这么累,虽然咱们也没聊多少。”顿了顿,“我知道有些话我说出来你会感到诧异,但是我还是想说出来。”
王先生在我面前从没说过这么多话,更是没有这样欲言又止过,今天这是怎么了,心里不禁暗暗揣测着,他要说些什么。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淡然的口气回着他,心里却跳突不已。
“不要活的总是照顾别人的情绪,忘了自己的需要,每次看你都是顾着别人,把自己放在最后面,有些时候是好事情,但这样的事情做的多了,大家就会觉得是理所当然了,所以,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得有自己的底线,当然,谈恋爱也是。”王先生说完后,抬眼微微的看了看我,又将头转向了别处,神情也不如刚才说那番话时,那样的镇定,反而有些许的不自然。
他的话像是一个父亲对女儿说的话,有些循循善诱的成分在里面,但是最后一句话却是像画完整只龙后最后点出的眼珠子一样,直戳到了我心里。
连他都看出来在感情里我的位份和情绪了,可是为什么连森就是不懂,不懂我对他的情感已这样深,深的都快没了我自己。
连森为什么就是揪着我不答应和他住一起的事情要冷战、要这样对我,难道我对他的情感他真的看不出来吗?
想着这一切,越想心就越疼,尤其想到王先生作为一个外人尚且看出来的事情,连森竟不明白我对他的情感和心思,我的心就疼的要命。
此刻,我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苦痛,眼泪像决堤的水一样往外涌着,一开始我还别过脸朝窗外看着,任由眼泪在脸上肆意纵横,到最后我实在是控制不了自己,哭出了声音,到最后竟自顾自的嚎啕大哭起来。
王先生将一张张纸巾递了过来,我一把抓过来攥到了手心,使劲捏成了一团,像是要将心里的火和气全都发泄到这些纸张上来一样。
过了许久,王先生幽幽的开了口,“车里纸巾没了,我下车再去买点。”
我也只顾着自己哭,没理会他的话,见我没出声,他也直直的坐着没动静,在我抬手要捂脸时,突然感觉到一股力将我揽了过去,等我的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肩膀上时,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挣扎捶打着要他放开我,刚才的哭变成了现在的喊。
只是他的力道未减半分,反手将我揽的更紧了,只是听到他的声音从我耳边传了过来:“阮馨,今晚,就让我借你肩膀哭一次,是借。”
他刚刚揽着我胳膊的手已然放开了,只剩我的头重重的贴在他的肩膀,刚才的话,在我耳边一直反复回响着,是借,对,是借,既然这样,那我就彻底的借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