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陈公公过来了。
“陛下请太子殿下过去用晚膳,还请太子殿下赶紧收拾收拾,虽奴才过去吧。”
就在慕少司进去换衣裳的时候,夜凉漪一个人走了过来,一袭红衣在这夜色之中有些瘆人,尤其 她的脸上还挂着轻飘飘的笑容。
“陈公公,夜色已深,这个时候陛下邀请殿下过去做什么?”
慕权虽然看起来对慕少司不错,但是夜凉漪总觉得这里边还有阴谋。
而且慕权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利己主义者,以权利和欲望为自己的中心,如果要他全权为慕少司考虑,那只怕是痴人说梦。
所以要让慕少司一个人过去,夜凉漪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太子妃殿下,奴才出来的时候陛下未曾说什么,所以奴才也不太清楚。”
面对这位频频在后宫兴风作浪的太子妃,陈公公可谓是敬而远之,贵妃都没有在这位的手上讨到好处,更别说自己。
夜凉漪微微点头:“陛下什么都没说,那等你过去的时候,就以本宫的名义给陛下带一句话,夫君如今正在调养身体的关键时刻,所以受不的惊吓,受不得恐吓,陈公公可明白了?”
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陈公公十分麻利的点头:“奴才一定把这话带给陛下,这也是该用晚膳的时间了,殿下还是赶紧去用晚膳吧。”
“原本是要用的,可是本宫辛辛苦苦为夫君把菜做好了,也就带来了陛下的消息,可真是让本宫寒心呢。”
轻轻顺着自己一缕长发,夜凉漪在这前院随意的转转,宽大的袖子被风吹起,又轻飘飘的落下,在这寒夜之中,带着诡异和恐惧。
陈公公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语气越发的恭敬,却在心里希望太子殿下赶紧出来。
“陛下也是有好一阵没有见到殿下了,万分的想念,正好今日做了殿下最喜欢的菜肴,所以陛下这才令奴才过来请殿下过去。”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倒是父子情深,也算是一件好事。时间不早了,记得早去早回。”
后面这句话是夜凉漪给慕少司说的,因为就在第一句话刚结束的时候,门就开了。
“好,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记得给我留门。”
当着陈公公的面,夫妻二人可谓是情意绵绵,你看我,我看你,都带着露骨的柔情。
陈公公自然是把这一幕都记在了心里,等到回去之后,就可以给陛下说了,到时候陛下一高兴,还能够赏赐他们一些东西。
看着慕少司远去的背影,夜凉漪静静的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回去。
至于晚膳,其实早都用过了,刚才不过是用来哄一哄陈公公罢了。
乾清宫。
慕少司一路去了御书房,这才停下脚步。
“陈公公刚才不是说,父皇是让我过来用膳的吗?怎么现在来到了御书房?”
陈公公赶紧行礼:“这是陛下的命令,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在御书房门口站了一小会儿,慕少司直接进去了,未曾让人禀报,能够这般推门而入御书房的,也没几个人。
奇怪的是,绕过了刚进门的屏风,慕少司抬头看去,并未看到父皇。
就算有些疑惑的时候,慕权的声音传了过来。
“少司,过来。”
这声音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御书房在往里,其实还有一个小客厅,里边还有一张大床,软榻桌椅都是俱全,平时若是陛下批折子批累了,还会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也省的,一直要挪过来挪过去。
其实说实话,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慕少司和自己的父皇也是每隔半个月一个月才会见一次,频率远远低于其他的皇子。
其实慕少司心里也明白是为什么,因为自己的身体,不能够去做其他的事情,所以父皇对于自己的注重也就远远低于其他皇子。
脚步放轻,慕少司慢慢走了过去,在绕过那处屏风的时候,躬身行礼
“儿臣见过父皇。”
“起来吧,你我父子也就有好长时间未曾见面。这一段时间政事繁忙,是父亲忽略了你,你千万别怪罪我。”
烛火映照下的帝王比起白日里的杀伐果决。多了几分身为父亲的细腻,在慕少司的心里,这是他见惯了的样子。
没有办法给夜凉漪描述他和父皇相处的日常,总是很多的事情,的确是父皇做的不对,但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更像是普通的父子,而不是皇家父子。
慕少司微垂着眼眸,起身坐在了慕权的对面:“父皇平日里政事繁忙,这一点儿臣向来是知道的,虽然儿臣如今身体大有好转,但是也就不能为父皇分忧解难,这是儿臣不孝。”
慕权穿着深蓝色的常服,面前摆着的菜肴的确都是慕少司喜欢的口味。
“只要你好好活着,我就对你母亲有个交代,我也会让人用尽办法,解除你体内的毒,之前还担心你受了欺负,但是现在看来,有这么厉害的太子妃,也很难有人欺负你。”
说这话的时候,慕权是笑着的,明显对于这一段时间后宫发生的动荡不放在眼里。
虽然慕权是这么说的,但是慕少司却不能全然不放在眼里。
“虽然儿臣与太子妃相识甚晚,但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很不错,她平时行事有些毫无顾忌,还请父皇看着儿臣的面子上,不要怪罪她。”
将剥好的虾放在了慕少司的碗中,慕权看着出落的极为英俊的儿子,不知怎的,就想到了故去的皇后。
“少司,能够看着你平安长大,等到以后去了地下,父亲也对你母亲有个交代。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父亲从未告诉过你,你母亲的死的确是一个意外,但是,我从来未曾对你母亲动过手,一点算计和阴谋都没有,我可以以天国的发誓。”
猛然听到这句话,慕少司觉得嘴里的虾肉味如嚼蜡,不知所谓的咽了下去,这才抬头看向了慕权,那双漂亮的凤眸似乎承载了无尽的悲伤。
“母后故去这么多年,当初的事情儿臣不想追究,儿臣只希望父亲答应我,若是以后我有什么不测,一定要保证太子妃的安全。”
纵使夜凉漪给慕少司说了很多次,一定会治好他,但是十几年的岁月眨眼而过,他的身体他最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