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夜凉漪的仇人是夜帝和夜后,还有夜嫦曦,那么就不得不加上面前的青荷。这几个人的所作所为,一个比一个让人痛恨。
夜凉漪折了一枝玫瑰在手上转着,对跪在地上的青荷丝毫不在乎。微微垂着眼眸,遮住那满眼的讽刺。
“如果说我做的有些过了,那你又算什么。当年的你亲手把一个把柄送到了夜后的手上,导致我的母亲重病而亡。这样说起来,你比我更加可怕。”
用最清纯无辜的容颜,坐着最为恶毒的事情,将拯救自己的恩人送入无边地狱,却来哭诉自己的委屈。
这样的青荷在宫中并不少见,谁让夜帝就喜欢这样的女人呢。
“青荷,你就这么来到我的面前,就不怕我杀了你?”
用最动人的容颜,说着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这里四下没有一人,青荷的委屈也就无人可以倾诉,更没有人来拯救她。直到这个时候,她才觉得瑟瑟发抖。
泪珠接二连三的从她眼睛落下,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当真是让男人简直心碎。
可是让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只有一个夜凉漪呢。
夜凉漪听到了刻意传来的脚步声,余光扫了一眼月亮门的方向,那露出来的衣角正是慕少司的。
也没有心思再继续和青荷掰扯,拿起刚才她跪下时放在旁边的盒子,那里面放着的,正是夜后精心为他们准备的请帖。
“这里也没有人看你哭,你也就不要再哭了,回去告诉夜后,本宫会准时赴宴的。不过你可要小心了,说不定我什么时候不开心,你的项上人头就保不住了。”
夜凉漪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蹲下身子在青荷的耳边说的。
离得远了,只能看出来青荷面目清秀,依旧还是当年的模样。但如今她蹲着,却能够看见她的面上那精细描绘的脂粉痕迹,面上的细纹都已经是不能遮掩的。
“看得出来你的恩宠也早已不见,只能依附夜后苟延残喘。这背后说了多少玷污我母亲的话,你心里可都记着。”
夜凉漪伸出纤细的玉指,在青荷的额头轻轻点了一下,红唇微扬,笑的魅惑众生。
青荷身躯微微发颤,却只能硬撑着,不敢往后退一步,唯恐夜凉漪一个不小心,给她下了什么毒药。
“奴婢,奴婢记住了。”
“记住了最好,若是有下一次,你可不是这么轻易就能离开的,今天是我心善,赶紧走吧。”
话落之后,青荷立马起身,狼狈的倒了一下,随后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那身影看着,当真是一点美感都没有。
夜凉漪嘴角带笑的看着,背后贴过来一个人,熟悉的温暖环绕着她,那种微微的竹香是她最喜欢的。
“你可是天国的太子,竟然做这样偷窥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清名要保不住了。”
慕少司喜欢她这样的调皮,伸手将她搂在自己怀里,看着她纤细的玉手转着玫瑰。玫瑰火红似火,白皙的玉手修长灵活。光是这颜色的对比,都是极致的美。
“若是你喜欢,传出去也没什么。我担心自己的妻子,又有谁可以来置喙?”
这话说的,让夜凉漪顿时觉得欣喜。
可是随即看到了右手的盒子,那盖子早都已经在地上扔着,能够让人很直观的看到里边放着的请帖。
“夜后着急了,我觉得她可能是怕我跑了,所以才这么的急迫。”
如若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举办这样一场宴会,又不是什么重大的节日,又没有什么人举行婚礼。
慕少司眼中情绪渐渐加深,映衬着那双眼眸也让人觉得深不可测。他将夜凉漪楼在怀中,下巴刚好放在她的头顶,这是一个很舒服的姿势。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才是最合适的时候。”
“那是自然。如今夜国皇宫的大统领乃是兵部尚书的大儿子,他的小儿子,还在边疆成了一个活死人。”
夜凉漪的语气中并没有任何的遗憾,面容也没有任何的悲伤。兵部尚书低估了如今陛下的魄力,有如今这样的结局,也并不让人觉得可惜。
他的小儿子,那是他的夫人临死前留下的,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养大,如果不是为了让小儿子懂得什么叫做珍惜,也不会特地送到边疆去锤炼。
谁知道,那一去,便是一生。
想到那日去兵部尚书府上的时候,亲眼看到了人高马大的尚书大人痛哭流涕的场面,夜凉漪也觉得心有戚戚然。
“少司,我们明日前去,那就是一个鸿门宴。”
“这一场鸿门宴,来的正是时候。昔日有杯酒释兵权,也不知我们明日,会是如何?!”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慕少司的话中可没有一点担忧的意思。
两人相视一笑,分外的温馨。
此时的边疆,原本应该是大战,但是呈现了彼此对峙的状态。
天国这边,都城送往边城的物资有些延迟,也就导致坚果来的时候,夜凉漪已经走了。后悔和懊恼暂且不说,也只能在这里等着她回来。
“你就是太子妃身边的侍女?”
孝明王打量着面前的坚果,实在有些不敢置信。
夜凉漪那般老狐狸一样的人,身边竟有这样一个侍女。
纵然是在夜凉漪身边待了这么久,但是坚果对于这等人物,还是保有该有的敬畏。尤其这种打量,让她感觉后背发毛。
“奴婢见过王爷,奴婢的确是太子妃殿下身边的侍女。是当初从夜国追随太子妃殿下的。”
想到之前让人调查的东西,孝明王已心知肚明。
“太子和太子妃如今已经去了夜国,你这孤身一人,我也不好让人将你送过去,就先留在这里吧。”
就是兼顾不畏生死,很想去夜凉漪身边,但也知道不能麻烦其他人。
“是,奴婢一定会克制自己,不会给王爷招人麻烦的。”
这话说的,让孝明王有些哭笑不得。
“本王并非是什么刻薄的人,你也不必如此胆战心惊。你就住在太子妃之前住的院子吧,夜国那边的事情,应该也要不了多久。”
算算时间这去了也有几天了,但看如今望海城的情况,荆成应该还是安然无恙,再等等就是了。
“是,奴婢谨记。”
从孝明王的书房出来,坚果觉得自己背后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