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一次和他发脾气,是因为他朋友喝醉了酒,把她认成了苏天雅,说了很多伤人的醉话,当时她脸白的吓人,他看着心疼。
他那时才知道,原来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除了会对她照顾、妥协、退让,还会为她心疼,当她受到伤害的时候,恨不得受伤的人是自己,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她当着朋友的面并没发怒,但回到家,她痛哭了一场,和他又吵又闹,他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小女人也是有脾气的。
他不气,只是耐着性子哄,甚至还有些窃喜。
他喜欢看她为他吃醋,为他流眼泪,虽然会心疼,可还夹着点儿满足和得意。
他觉得,恋爱让他变|态,或者说返老还童,他小时候都没这么幼稚过。
他解释了很久,她终于不哭闹了,此后再提到苏天雅,她也会酸溜溜的讽刺几句,但再没和他哭闹过。
这个小女人,其实是聪明豁达的,她懂的适可而止,从不会钻牛角尖。
这么好的女人让他遇到,他自然要看的牢牢的,想要尽快娶回家去。
他们马上就要订婚,婚期也定下,很快他们就要成为夫妻,没想到苏天雅却杀了回来。
但这并改变不了什么,他现在爱的只有他怀中的这个女人,温华樱。
他笑着吻了吻她,“吃饭吧,一会儿凉了。”
“嗯。”温华樱刚坐下,手机响了,温雨瓷打过来的,她连忙接了,“瓷瓷?”
“姐,我送她回去了,亲眼看她上楼的,你让我未来姐夫放心。”
“知道了,你再回来吧,我把饭菜给你热热,你还没吃饭呢。”
“我不了,我刚刚经过七色花,好长时间没去了,有点想念,想去看看,我一会儿去七色花吃点就行了。”
“又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小心得胃病。”
“不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胃是铁打的,吃什么都没事,”温雨瓷耳朵上戴着蓝牙耳机,一边开车,一边嬉笑,“姐姐,刚刚你和未来姐夫吵架没?”
“没有啊,为什么要吵架?”
“他都把前女友带家里去了,你还不和他吵架?你不发威,他还以为你是病猫呢,别客气,抓花他的脸,发张照片给我看,我要珍藏。”
“去!又胡说!”温华樱轻斥,“专心开车,早点回医院。”
“哦,好吧,我知道了,姐姐拜拜。”
温雨瓷挂断电话,长长吁了口气。
最近发生太多乱七八糟的事,发现脑容量严重不足,她需要找个地方静静。
刚刚送苏天雅回去的时候,路过七色花,她忽然记起温洛寒前几天给她打电话告诉她,已经把七色花过到她名下,七色花又是她的了。
七色花酒吧从选址到布局、装修、招聘,都是她一手操办,亲力亲为,她倾注了很多感情,如今能重新回到她手里,她自然开心,只是这段时间一直忙着照顾温雄,还没回去看过,刚好今晚有时间,过去看看。(大家还记得七色花酒吧咩?楚冠爵口中的老地方,上次瓷瓷被楚冠爵和温洛寒堵在里面,前有狼后有虎,瓷瓷说谁赢跟谁走的那间酒吧……)
她走进七色花,正是客人多的时候,她走到吧台前,敲敲吧台,伸手:“顶楼钥匙给我。”
顶楼是她的私人领地,原本只有她自己一人有钥匙,后来温雄出事,七色花也成了温洛寒名下的产业,她被迫把钥匙交了出去。
酒保认识她,又惊又喜:“瓷瓷小姐,您回来了?”
温雨瓷点头微笑。
“我就知道您肯定能回来!钥匙在经理手里,我马上去找他。”酒保兴冲冲转身出去找人。
时间不长,酒吧经理急匆匆跑过来,“瓷瓷小姐,您回来了。”
“嗯,我来拿顶楼的钥匙。”
酒吧经理将钥匙放进她手里,“瓷瓷小姐放心,您的房间每星期都有专人打理,自从您离开后,从没有人住过,全部都是干净的。”
“那就好,费心了。”
温雨瓷拿了钥匙,直接走上顶楼,打开房门。
很快有服务员按照她的吩咐送了套餐和饮品,她打开酒柜,开了瓶自己以前珍藏的红酒,站在落地窗前浅啜。
七色花开在闹市,除非空气质量特别好的时候,否则看不到星星,只能看到万家灯火,霓虹闪烁。
她将最近发生的事在脑海中细细理了下,决定先找吕颂扬谈谈。
她先给吕颂扬打了个电话,约吕颂扬在七色花见面,吕颂扬说他有应酬,大概一个小时后才能到,温雨瓷说没问题,不管多晚她都会等。
挂断吕颂扬的电话,她又给林静打了个电话。
她知道林静一直没把吕颂扬彻底放下,不管是分手还是重归于好,她希望林静和吕颂扬在今晚有个彻底的解决,她不希望林静一直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不能自拔。
女人最美好的年华就那么几年,蹉跎不起。
安排好一切后,她静待吕颂扬的到来。
她吃完东西,又玩儿了会儿手机,门终于响了,她打开门,看到一身笔挺西服,身上连点褶皱都没有的吕颂扬,撇撇嘴巴,“这人身份不一样了,派头就是不一样,我都等你两个多小时了,这么难请。”
吕颂扬温和一笑,“给你带夜宵了,当是赔罪。”
他拎着宵夜进门,放在茶几上,打开保鲜盒,“我记得你和……”
话说了一半,他顿了下,继续若无其事的说“我记得你最喜欢吃体大门口的炸串儿,给你带了一些。”
温雨瓷暗暗叹息。
如果她没猜错,吕颂扬是想说,他记得她和林静最喜欢吃体大门口的炸串儿。
她知道那种感觉,分明已经分开了,那人的名字却总莫名其妙不经过脑海就要从舌尖儿上吐出来。
她刚和温洛寒分手时就是这样,不管发生什么事,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叫洛寒。
她受了很多伤,吃了很多苦,好像被硬生生扒下一层皮肉去一样,才渐渐将那个人的名字遗忘。
很显然,吕颂扬没忘记林静。
她吁了口气,在吕颂扬对面坐下,“我今天遇到小毅了。”
“我知道,”吕颂扬温声说:“谢谢你帮他。”
温雨瓷愣了下。
她只想和吕颂扬说,她在吕颂毅在街上偶遇,并没打算告诉他吕颂毅打工被人欺负的事,因为吕颂毅嘱咐过她,不让吕颂扬知道,怕吕颂扬生气。
难道那孩子太老实,自己说漏了嘴?
吕颂扬看出她的疑惑,“我朋友当时也在场,不过他去的时候,你已经在了,他就没有出面。”
“哦。”温雨瓷点了点头。
“谢谢你,”吕颂扬看着她,目光很真诚,“我和小静已经分手了,你还愿意为小毅出头,差点连累你,我很抱歉。”
“算了,不提那个,我约你来,是想问你件事,”温雨瓷身子往后靠了靠,盯着他的脸,“吕颂扬,我很想知道,你和小静分手,和楚格在一起,是为了钱吗?”
吕颂扬沉默了会儿,垂下眼眸,“是!”
“是为了筹钱给你妈妈治病,还是想靠裙带关系,飞黄腾达?”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后,吕颂扬抬眼看她,“两个都有。”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对温雨瓷,“小毅肯定和你说过了,我当时迫切需要一笔钱,如果没有那笔钱,我妈就要被截肢,和楚格在一起,是为了筹到给我妈动手术的那几十万,但并不完全因为那几十万,我有私心,我希望用婚姻改变自己的命运,我希望我可以做人上人,我希望我的孩子将来不用因为给我看不起病,辗转难眠,寝食难安……”
他回头看温雨瓷,表情很平静,“再说明白点,我就是个小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辜负了小静,我不值得小静爱,你好好劝劝她,让她忘了我,找个好男人,她和你一样,值得最好的,我不配。”
温雨瓷觉得胸口堵的难受,“你还想和楚格在一起?你想和她结婚,过一辈子?”
“也许吧,”吕颂扬回过头去,“也许会在一起,也许会分,我还没想到,只能且走且看,开始在一起时,我觉得那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可以彻底摆脱我的命运,从此成为上流社会的人,我的孩子不用再像我这样,吃人白眼,看人脸色,窝囊一辈子,可现在才发现,凡事有利便有弊,楚格现在拿我当狗,处处用身份压制我,可我只想做她的丈夫,不想做狗。”
温雨瓷皱眉,胸口堵得厉害,一时说不出话。
吕颂扬看着她,淡淡笑笑,“瓷瓷,你知道吗,其实我怨过你。”
温雨瓷怔愣,“怨我?为什么?”
他看了温雨瓷一眼,唇角轻轻勾起,“我原来工作的那家公司待遇很好,你和温洛寒闹翻的时候,我刚刚升职,前途一片光明,就因为你和温洛寒的事,我被公司辞退,自那之后,我找工作处处碰壁,很快我妈的日常治疗就花光了家中所有的积蓄,我每天都在担心交不出小毅的学费,交不起妈妈的住院费,更不要说攒钱买车买房买戒指向小静求婚……我根本养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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