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哥?”温雨瓷笑了,“你是说明阳?你叫明阳孟大哥?”
“是啊,”商徵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是你介绍去的嘛,他很照顾我,我在公司叫他董事长,私底下,他让我称呼他孟大哥。”
“董事长……孟大哥……”温雨瓷重复了一遍,觉得特别好笑。
这两个词,她觉得安在明阳身上很怪异。
她怎么也没办法把董事长和孟大哥这两个词,和明阳联系在一起。
大概是和明阳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在她心目中,明阳的形象,依旧是那个单纯干净、不谙世事的孩子。
可如今,别人已经称呼他董事长和孟大哥了!
“瓷瓷,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有,”温雨瓷回过神,“没事了,你早点休息,我没什么事。”
“好,那我挂了,有事你再给我电话。”
挂断商徵羽的电话,温雨瓷又给明阳打电话。
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依旧无人接听。
再等几分钟,有短信进来,问她有没有事,没事的话,让她早点休息。
温雨瓷恼了,回了一条短信过去:限你五分钟回电话,如果不回,以后就永远不要打电话给我了!!!
两分钟后,温雨瓷的手机响了,明阳的声音嘶哑而无奈,“瓷瓷……”
“你怎么了?”温雨瓷从床上坐直身子,“你嗓子怎么哑成这样?”
“我感冒了,”明阳无奈的说:“我怕你担心,所以……”
温雨瓷懂了。
他生病了,怕她发现,所以不敢和她通电话,一直用短信和他联系。
温雨瓷哭笑不得,“你怎么这么傻?感冒又不是什么大病,我知道了又怎么样?至于你这么躲着我吗?”
明阳温柔的笑,“我不是怕你知道了之后担心吗?阿璟的事情,我帮不上什么忙,不能再让你为我挂心。”
“笨蛋!”温雨瓷有些气恼,又有些心疼,“那你现在怎么样?好些了没?”
“我没事,挺好的,你呢?”
“我能有什么事?”
“你没事就好。”
温雨瓷和明阳聊了一会儿,听他嗓子哑的厉害,偶尔咳嗽,还有些喘,没敢多说,就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她将手机扔在一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重新摸过手机,想给战阮打个电话,问问明阳到底病的怎么样,却发现她手机里根本没存战阮的号码。
她烦躁的将手机扔在一边,起身倒了杯牛奶。
顾少修推门进来,见她正站在窗前喝牛奶,走到她身后,环住她的腰,“怎么了?这个时间,我的小懒蛋不是应该躺在床上睡着了吗?”
“是明阳啦!”温雨瓷转了个身,搂住他的脖子,不满的告状,“他说他感冒了,一直瞒着我,我想找个人问问他到底病的怎么样都找不到,烦死了!”
“你呀,”顾少修捏她的鼻子,“他又不是三岁孩子,你看他这么紧干什么?他已经不是以前的明阳了,他现在是个成年男人,是孟家的一家之主,他可以照顾自己,你别神经过敏了。”
温雨瓷想了想,点头,“也对!”
她将牛奶一口喝了,杯子丢在一边,也不漱口,一下扑倒在床上,“爱怎样怎样吧,反正人家现在不是以前的明阳了,是大老板明阳,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顾少修笑,把她抱到枕头上去,捏捏她的下巴,“说的是真心话吗?怎么听起来,这么酸呢?”
温雨瓷看了他一会儿,眨眨眼睛,“其实……我是个挺自私的人,以前我那么喜欢明阳,是因为他完完全全属于我,他就像我心爱的玩具,可是比玩具可爱,比玩具听话,比玩具暖心,他只听我的话,他最爱我,我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在他那里,我可以找到安全感、归属感和被需要的感觉……那种感觉,很美好很美好……别人都说,我无私,我帮助了明阳,实际上,是明阳满足了我……满足了我自私和被需要的感觉,可是现在……他已经不属于我了……”
“那不是挺好?”顾少修温柔笑着,抚摸她的额头,“他不属于你了,省的我和他决斗了!你有我就足够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那不一样!”温雨瓷笑着搂住他的脖子,“你是爱情,他是亲情,怎么能一样?”
顾少修温柔注视她,“既然是亲情,那就终有各自分开,组成家庭的那一天,你还伤感什么?”
“当然会伤感啊!”温雨瓷扁扁嘴巴,“我现在的感觉,就像最心爱的玩具,自己长腿跑远了,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回过头来冲我挥手,然后又转过身去,背对着我,越跑越远,越跑越远,以后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那你还是太贪心了,”顾少修点她的鼻尖,“有我就够了,不需要玩具了!”
“明阳才不是玩具!”温雨瓷嗔他。
顾少修摇头,“是你自己说,明阳是你最心爱的玩具。”
“我说可以,你说不可以!”温雨瓷凶巴巴。
顾少修无奈叹气,揉她的脑袋,“不讲理的小东西!”
“不讲理是女人的特权!”温雨瓷低头咬他。
“你呀!”顾少修将她揽进怀里,捏捏她的下巴,“我理解你的感受,你是忽然觉得失落了,可是,你有这么好的老公,居然还会觉得失落,简直不可原谅!”
“嗯,对,你说的没错,”温雨瓷一下被说中心事,“我就是失落了,我觉得我被我重视的人,忽视了、冷落了,排除在外了。”
温雨瓷越说,越觉得委屈。
明阳和温洛寒几个不一样。
从她把明阳救回家的那一刻起,她就像照顾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那样精心照顾他。
曾经,他的整个世界都是她,她所有的一切,也全都愿意与他分享。
可是现在,他和她之间,已经不再亲密无间。
“不会的,”顾少修揽着她,轻轻拍她,“别胡思乱想,明阳在这世上已经没什么亲人了,你是他最亲近的人,他不管做什么,肯定是为你着想,只是忘了考虑你的感受而已。”
温雨瓷想了想,叹气,“好吧……好像是我太矫情了!”
“不是好像,是事实!”顾少修敲了她额头一记,伸手关灯,“我明白你的感受,你需要被需要的感觉,接下来,我会让你很真切的体会到,我很需要你,我真的非常非常需要你……”
温雨瓷:“……”
接下来的时间,温雨瓷被需要的很彻底,身体和精神上的力气都被抽没了,再没心思胡思乱想,昏昏沉沉睡过去。
第二天,温雨瓷独自返回景城。
下午抵达景城,陪了温雄一晚,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再次给明阳打电话。
明阳这次接了电话,声音依旧嘶哑,没什么好转的迹象。
第二天,吃过早饭,和温雄说了声,温雨瓷开车,赶往云城。
明阳的身体,和普通人不一样。
他被车撞伤后,因为孟桥的事情,身体没有完全康复就出了院。
出院时,樊清予曾经特意嘱咐,让他好好休养。
可事实是,孟氏需要他,他必须担起孟氏的担子,没有多长时间可以休养。
现实就是这样,永远有很多身不由己的地方。
一路上,温雨瓷一直在胡思乱想。
想着得到孟氏,到底是明阳的幸还是不幸。
想明阳一个人在云城,有没有孤单寂寞。
想他和战阮之间,感情是否顺利。
等她把车开进孟家别墅时,已经是下午。
她在电话中和明阳说了,她会来云城看望明阳,只不过被明阳严词拒绝。
他越是不让温雨瓷来,温雨瓷来的越急。
不亲眼看看他,总没办法放心。
孟家的守卫,很多是温雨瓷替明阳找的,大都认识她,没有任何盘问,直接放行。
把车停好,温雨瓷走进别墅,客厅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温雨瓷拨通了明阳的电话,问他人在哪里。
明阳支支吾吾了几句,温雨瓷琢磨了半天才听懂,他就在孟家别墅的卧室里。
温雨瓷在电话里已经说清楚,她来了云城看他,明阳却没半点喜悦,反而忧心忡忡,温雨瓷满腹疑云。
她收起手机,往楼上卧室走去。
楼梯上,脚步声响起,战阮转过楼梯,“瓷瓷,你来了。”
“阿阮?”温雨瓷迎过去,“你和明阳怎么回事?神神秘秘的,弄的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战阮欲言又止,脸上的神色,又是尴尬,又是难堪。
温雨瓷被这两个人弄的心里忐忑的像是在敲鼓,和战阮一起走到明阳的房间,推门进去。
看到躺在床上的明阳,温雨瓷一下愣住。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明阳那么反常,不接她电话,一再的撒谎……他的脸上,都是青肿未褪的伤痕,很显然,是被人打伤的。
温雨瓷懂了。
他苦苦隐瞒,是因为他不想让她知道,他被人打伤了!
她缓缓走过去。
明阳坐直身子,脸上的神色和战阮一样,又是尴尬又是难堪,“瓷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