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一杯酒喝完,主席台上的灯光亮起,手拿麦克风的漂亮女主持人冲她做了个请的姿势,笑着说:“有请我们今晚最幸运的小姐,上台领奖!”
欧彤彤觉得自己像做梦一样,在所有人的瞩目下,走上主席台。
她只是表小姐,不是正牌千金,从小到大,一直扮演着配角的角色,今晚,是她第一次像个公主一样,以主角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眼前,备受瞩目。
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就像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脚下,她是世上最最漂亮、最珍贵的。
她开始幻想着,经过今晚,会有多少豪门少爷公子被她的风姿倾倒,对她发起疯狂的追求。
她欧彤彤的人生,从今晚开始,就要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她正浮想联翩,忽然觉得腹中一阵绞痛,她皱起眉,捂住肚子。
她身边的女主持人,正热情洋溢的介绍着她今晚的礼品……一顶华贵的钻石公主冠。
那样漂亮,那样耀眼,欧彤彤渴盼的看着,想象着公主冠戴在她头上时,她就成了全场最闪耀的公主!
主持人还在说着什么,她却听不清了,腹痛越来越强烈,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不行了,她忍不住了,必须去卫生间!
可是……她的公主冠!
她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公主冠,继续强忍着,主持人的介绍词却像是没完没了,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她甚至想直接上去,将公主冠一把抢过,戴在自己头上。
可是,不行。
那么多少爷公子看着,她必须要克制,她要用最完美的笑容,最优雅的举止,征服那些少爷公子们。
她尽量让自己微笑,让自己举止优雅从容,可是肚子越来越痛,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她的五脏六腑翻搅,她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女主持人:“你好,请问可以给我戴上公主冠了吗?”
她怕如果她这个时候离开了,主持人再把公主冠给别人,还有,她实在舍不得这个抛头露面的机会。
她熬了那么久、当了那么长时间的配角,好容易才有一次当主角,有了一次备受瞩目的机会,她实在不想错过。
主持人扭头看向她,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反应过来,微笑着说:“好,那我们先来采访一下这位幸运的小姐,请问小姐芳名,是哪家闺秀?”
欧彤彤强忍着腹中的绞痛,面朝台下,露出一抹自以为甜美的微笑,“大家好,我叫欧彤彤,是源远科技的千金。”
她没有说她是苏家的千金,因为苏家姓苏,她却姓欧,一听她就不是正牌千金,而说源远科技,就不会有这方面的尴尬。
“好,欧小姐,请您上前几步,我们请白浅少爷,为您戴上公主冠。”主持人冲她做了个手势,让她再往台前走几步。
此刻,欧彤彤腹中已经疼到不行,迫不及待想要上卫生间。
可是,白浅就要给她戴公主冠了!
那是白浅啊!
高大英俊、风度翩翩、又年少多金的白家大少爷白浅啊!
如果他给她戴公主冠的时候,对她一见钟情,喜欢上了她,那她岂不是就可以做白家的少夫人了?
如果就这样走了,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不行!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她一定要忍一忍。
再忍一忍。
忍到白浅少爷给她戴完公主冠再离开。
再忍一会儿就好了!
她忍的双腿都在打颤,浑身都在轻微颤抖着。
白浅从女主持人手中接过金光灿灿的公主冠,脸上挂着优雅迷人的浅笑,缓步朝她走过去。
欧彤彤站在主席台最前面,全场寂静无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而白浅,拿着公主冠,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她。
如果欧彤彤此刻没有肚子痛,她会觉得这是她这辈子最幸福最完美的一刻。
可是现在她腹痛无比,恨不得立刻冲进卫生间里,这一刻对她来说,就成了折磨。
她歪头看着白浅,目光焦虑又急切。
他走的太慢了!
他怎么走的这么慢!
一步、两步、三步……眼看白浅离她越来越近,忽然“噗嗤”一声。
欧彤彤的脸瞬间变的惨白!
黄色的秽物顺着她的大腿流下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噼里啪啦一通不堪入耳的声音响起,就仿佛她控制排泄的器官失去了原本应有的功能一样,恶臭的大便从她身上争先恐后的滚落,瞬间她就站在一堆屎尿里。
一阵恶臭的气味从她四周弥漫开,原本朝她走去的白浅又退了回去。
全场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欧彤彤更是面无人色,傻愣在原地。
她……她居然当众……大便了!
当这个念头窜入她的脑海,她的大脑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绝不可能!
她低下头看看,她的鞋子上、脚上、腿上、地板上,都是恶臭难闻的大便。
等她反应过来这是真的,她满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她欧彤彤的名声,彻底完了!
别说是豪门世家,就算是普通人家,也不会娶一个当众大便的女人。
她刚刚才对着那么多人自我介绍道,她叫欧彤彤。
那么多人都亲眼看到,她居然在这么盛大的场合,当众大便了!
她完了!
她再也做不成豪门少夫人了。
甚至……甚至不会有男人娶她了。
她的心脏被一阵难以描述的惊恐攫紧,双眼一番,身子一软,摔在地上,晕死过去。
底下众人先是惊愕的反应不过来,直愣愣的看着台上,等欧彤彤倒下,人们反应过来,不约而同的向后退去,嫌恶的皱起眉头,窃窃私语声也响了起来。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
“有什么病吧?”
“应该是,不然怎么当众大小便,太恶心人了!”
“……”
白浅皱着眉,冲暗处挥挥手。
有人戴着口罩口罩过来,将欧彤彤装进一个塑造制的睡袋里抬走。
她排泄的秽物,也很快被人处理干净,并且喷洒了消毒剂和芳香剂。
即使这样,也有很多少爷小姐想离席了。
他们都是养尊处优的千金贵胄,何时看过这种脏污的场面?
即使喷了消毒剂和芳香剂,仍觉得恶心。
但是,他们也只是想想而已。
这毕竟是白家主办的舞会,他们无论如何也要给白家面子,如果全都走了,白家的面子往哪儿搁?
白家,他们在场还没有几个愿意得罪。
好在白浅接过女主持人手中的话筒,对着所有宾客说:“发生这种事情,真是抱歉,劳烦大家到三十八楼曲径厅,继续我们今晚的舞会,我们必将盛情招待,让各位尽兴而归。”
听白浅这样说,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并且还有人感到兴奋。
三十八楼曲径厅,是招待大牌贵宾的地方,据说装修比皇宫还要豪华,平时从不轻易对外开放,京城只有极少数的几个豪门世家才可以预约的到,没想到今晚因为这段小插曲,他们可以去享受一下曲径厅的服务,刚刚扫兴的感觉一扫而空。
宾客们谈笑风生,很有秩序的先后离开,前往三十八楼曲径厅。
坐在角落里的代允和元名航、薛东夜好戏看完了,朝贵宾厅走去。
贵宾厅门口,三人和白浅遇个正着。
代允拍拍白浅的肩膀,笑问:“浅少,感觉怎样?”
白浅苦笑,“允哥,您就别笑我了,我生平第一次办这种事,您说以后我这舞厅,还有人愿意来吗?”
代允勾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推门而入,“怎么?怪你们家翌少砸你场子?”
“允哥,不带您这样挑拨离间的哈!”白浅苦瓜脸,“您说这话,我消受的起吗?”
代允大笑,四人走进贵宾厅,清芽正在晃谢清翌的胳膊。
她嘟着小嘴儿,似乎有些不开心,谢清翌依旧清冷如霜雪,一言不发。
“芽芽,怎么了,有事和允哥说,别理五哥那个闷坛子,打几棍子也换不来一个啊。”代允在清芽身边坐下。
“允哥,你回来的正好,”清芽扭脸看他,“欧彤彤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忽然在台上……那个了……这是你们安排的对不对?可是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我们芽芽妹妹真聪明,”代允笑着摸摸清芽的小脑袋瓜儿,笑道:“这不是我们安排的,是你翌哥哥安排的。”
“翌哥哥?”清芽又扭头看了谢清翌一眼,回头瞪代允,“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有话痛快说!”
“前几天,你去苏逸尘家吃饭,回来不是肚子疼,被送了医院吗?”代允说。
“对呀,怎么了?”清芽看着代允问道。
“你那不是吃坏东西了,是被下毒了。”代允怜惜的摸摸她的脑袋。
他只是习惯了,无心之举,却见谢清翌一记清寒的目光扫过来。
谢清翌的目光平时就清冷的厉害,他原本是看习惯的,平日里也不觉得怎样。
可刚刚谢清翌看他这一眼,让他觉得五根手指加手腕都像被冰凉的刀子割了一下,浑身都不舒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