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晓,人报张辽搦战。
此时,有了昨天的交战作为底子,张羡和魏延等人对骠骑军的畏惧已经大大减少了。
张羡提着一盏酒,走到堂下亲自递给魏延,并说道:“今日还得文长再领兵出战,方才好保得我长沙郡平安。”
魏延颇有几分受宠若惊,不胜感激地下拜,说道:“府君过誉了,这还得全赖府君仁德宽广,将士用命,才能保长沙郡不失。”
“末将不过是稍尽了自己的一份力,如何抵得住府君的如此夸赞?”
两边谦虚作罢,魏延便再点了三千马步军出城。
张辽虽然昨日战魏延不下,但也并不十分焦躁。
魏延看到,张辽丝毫不因为昨天没有击败他而感到焦躁,也不因为自己作为成名的大将,而被一名无名小卒挡住而怨愤。
只见张辽端坐以马上,神情怡然自得,颇有颇有大将之风,魏延心里也不由的赞了一句:“好一个天下名将,果然是不同凡响!”
魏延再不多数也不与对方答话,只在马上一抱拳,便打马杀出,直望着张辽杀去。
张辽心中也是暗说了一声:“来的好!”当即抖擞威风,与魏延交马。
两人又战不到三十余合,却说这张辽已经思考到击败魏延的办法,当下诈败,引魏延赶来。
张辽的计策便是诈败引魏延追来,趁其不备之下,用箭将其射倒,由此便可胜得此战。
可事到临头,张辽见到这魏延武艺高强,也算颇有才华,倒是不忍便射。
当下张辽挂住马槊,把弓虚拽弦响,魏延闻声大惊,拨马急闪,却不见箭;
魏延又赶,张辽又虚拽。
魏延急闪,又无箭;
此时,魏延只道张辽不会射,放心赶来。
两人你追我赶,将近吊桥,张辽在桥上搭箭开弓,弦响箭到,正射在魏延盔缨根上。
前面军士看到这一幕,喝彩声齐声喊起,纵马提刀越过了木桥。
魏延心里大吃了一惊,连带箭回寨。
张辽见到此情此景,倒也下令麾下骑兵不许追击,只是引兵回营,且看后续变化。
回到长沙城中的魏延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方知张辽有百步穿杨之能。
此时张辽也知今日只射盔缨,非不能,实不愿也,可见对方所以是武将,却颇有谦谦君子之风。
等到魏延赶回到城上的时候,张羡急切来迎,其实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文人,他并太不明白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魏延知道在场军士颇多,刚才所发生的事情,绝对隐瞒不住对方的,便也将实情娓娓道来。
魏延道:“今日张辽两番虚拽弓弦,第三箭却止射吾盔缨。”
张羡闻言,久久而无语。
他也颇有才华智谋,何况事情已经很简单明了。
张辽如此去做,原因无非有两个。
第一个便是张辽爱惜着魏延的才华,希望将来攻下长沙郡之后,将他招揽到麾下。
第二个原因也是很简单,恐怕张辽还是希望完整接收长沙的,也是希望他能够率城归降,因而放过魏延的原因,就是并不想与他结下死仇。
张羡乃是个诚实君子,骠骑军如此做派,倒也的确算是对他的看重了,让他一时之间也难以决断。
至于如何去做,到底是战是和,张羡思考再三,却也还是拿不定主意。
最终张羡还是下令闭城自守,再不以骠骑军交战,也是打算再看局势后续的变化了。
第二天,一大早。
张辽率领他的三千骑军来到长沙城下。
只是张辽并没有带来任何的攻城器械,也没有再向昨日一样在长沙城下搦战。
半个时辰之后。骠骑军的骑兵阵中,蹦出了一名校尉,纵马奔驰到长沙城下,往城上射了一封信。
有长沙城城头上的士兵捡到了这封信。并且交给了自己上官。
那上官倒也不含糊,拿着手下递给他的信件,马上就送往了太守府。
此时张羡正在府中召了麾下的文武将佐前来议事,正在此时送线的军官正好来了。
张羡看了这封信之后沉思了许久,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
魏延见状,不由得关心的问道:“府君,却是骠骑军的张辽令人将信射进城来,不知所谓何事?”
张羡闻言,心中整理了一下措辞,才说道:“吾素知骠骑将军文成武德,不但麾下骠骑军纵横天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且骠骑将军本人更是仁义无双,厚德载物。”
“可吾终究不料想,那张辽作为骠骑将军的麾下大将,竟然也有这样的文采仁德。”
张羡说罢,当场将手中的信件递给了众人观看。
众人看罢,都叹为观止。
魏延更是对张羡拱手说道:“某听闻这大将张辽,本就是骠骑将军的同宗兄弟,由此可见骠骑将军族中底韵家教非同一般啊!”
原来这信中却是写着:
“辽久慕府君高名,今来晋谒,不见府君,惆怅何似!”
“小子窃念吾并州牧守,滥叨名爵,伏睹朝廷陵替,纲纪崩摧,群雄乱国,恶党欺君,心胆俱裂。”
“吾兄大司马骠骑将军尝言:“虽有匡济之诚,实乏经纶之策。””
“此及仰望先生仁慈忠义,慨然展吕望之大才,施子房之鸿略,天下幸甚!社稷幸甚!”
“先此布达,再容斋戒薰沐,特拜尊颜,面倾鄙悃。统希鉴原。”
次日,张羡赍捧印绶,引十数骑出城投大寨纳降。
张辽出寨迎接,待以宾礼,置酒共饮,纳了印绶。
至晚席散,张羡辞回城,张辽不留,尽显英雄本色。
次日,张羡请张辽入城安民。
张辽教军士休动,只带五十骑随入城中。百姓执香伏道而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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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张俨自张辽来取长沙,心中始终不安,乃亲引五万军,与戏志才随后催促人马接应。
是日。
张俨亲率正行间,青旗倒卷,一鸦自北南飞,连叫三声而去。
张俨见此,心中不安,乃召戏志才来见,问道:“此应何祸福?”
戏志就马上占一课,上道:“长沙郡已得,又主得大将。午时后定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