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冷夜爵眸光有寒光一闪而过,俊脸上却依旧无波无澜,只见他薄凉的双唇动了动,云淡风轻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总有那么几天是要加班的。慕少,你说是不是?”
“这倒也是,如若不然,冷氏集团又怎会做强做大?”这话听起来是在赞赏,细究起来,其中却有几分讽刺意味。
冷夜爵又岂会听不出,只是他却没有那个心思和慕辰磨嘴皮子,只见他睨了一眼脸色惨白的沐溪,继而淡淡收回眸光,对身后的凌信吩咐道,“沐溪喝醉了,你去给他醒醒酒。”
凌信会意,点了点头,“是。”
冷夜爵明面儿上是让凌信为沐溪醒酒,实则是让他将沐溪从慕辰手下的手中救出来。慕辰是明白人,这一点他自然是清楚的。
只见他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转冷,而他的手下随之会意,自然不敢让凌信将沐溪从慕辰的眼皮子底下带走。
一方要人,一方却不想放人,一时间偌大的包厢内剑拔弩张,就连空气的温度也骤然降低了几分。
冷夜爵淡淡睨了眼慕辰的手下,继而看向慕辰,唇角漾开一抹优雅的笑容,“慕少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就是想留沐溪叙叙旧而已。”
“沐溪与你并不是旧相识,又何来叙旧一说?”
“冷总此言差矣,我与沐溪之间的渊源可不浅呐。”慕辰修长的指尖婆娑着脖颈处,在那里又一个深深的咬痕,鲜红的血液将他脖颈处的皮肤衬得更加白皙,竟有几分嗜血的美感。
冷夜爵垂眸扫过慕辰脖颈处的咬痕,狭长的双眸中有寒光一闪而过,他的唇角依旧噙着雍容的笑容,只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冷夜爵笑的时候,往往比冷着脸的时候更危险。
“看来慕少这是不准备放人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内幽幽响起,只见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手机,唇角轻扬,随之吐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听说慕家三少最近去了缅甸,在那边还邂逅了一名美丽女子,不知道慕少是否知道这件事?”
冷夜爵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听得云里雾里,可慕辰却听出了画外音。沐溪看到慕辰的脸色在下一瞬唰地一下跌入冰点。那双魅惑的桃花眼一点一点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缝。
“冷总,慕家的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插手。”慕辰一字一顿道。
冷夜爵似乎对慕辰的反应很是满意,“插不插手就要看慕少了,若是慕少肯放人,冷某自然不会为难慕少。”
慕辰眯眸紧盯了冷夜爵几秒,忽而朗声一笑,“好,很好!不愧是冷氏掌舵人!”
说着,慕辰向手下打了个手势,手下人随之会意,放开了对沐溪的束缚。
手臂上的力道突然消失,沐溪双腿一个不稳,重重跌倒到了地上。她不知道冷夜爵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更不清楚,为什么仅仅因为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慕辰便愿意放人,只是此时,她早已无心细究这些。
身上的药性越来越强,沐溪竭力隐忍着,指甲嵌入手心,却浑然不觉。眼下她只想找一把刀子,将在她骨头里血管里作乱的那些虫子一条一条地挑出来。
慕辰垂眸睨了一眼沐溪,见她眉头紧蹙痛苦万分,邪魅的双眸里重新染上了几分笑意,只见他勾了勾唇,冲沐溪邪肆一笑。
”小野猫,我们来日方长。”甩下这句话,慕辰扬长而去,却留下冷夜爵的人面面相觑。
小野猫?刚才慕少口中的小野猫可是沐溪?
凌信小心翼翼睨了眼冷夜爵此时的脸色,心随之骤然一沉,看来先生似乎很不喜欢慕少对沐溪的这一称呼啊。
只是,哪怕是不喜欢,也不必脸色铁青吧?
而作为这件事情的主角,沐溪此时却无心纠结于这个怪异的称呼,她难受地蜷缩在地毯上,手指紧紧抠着身下的毛毯,全身抑制不住颤抖。
活了二十多年,沐溪从未像现在这般痛苦无助,谁能救救她,谁能帮她从这无边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就在沐溪痛不欲生的时候,身体却突然一轻,随之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突如其来的温度让她一时忘记了身上的痛苦,她吃力地睁开双眼,落入眼中的是一张熟悉的俊脸。
为什么又是冷夜爵?为什么每一次在她遇到危险,在她绝望的时候,冷夜爵都会第一时间出现?
沐溪手指缓缓收紧,将冷夜爵的衣角紧紧拽在手里。她定定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心中被复杂的情绪填满,有恨,有痛,还有一些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可是,最终仇恨战胜了一切。
她开始在冷夜爵怀中挣扎起来,只是由于中了药的缘故,她的这一点无力的挣扎对冷夜爵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不过,虽然她的挣扎不能撼动冷夜爵的手臂半分,她却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终于冷夜爵淡漠的俊脸上出现了几分不耐和愠怒,他手臂忽的收紧,清冷的声音低低响起。
“你若是再动一下,信不信我将你扔去喂鳄鱼?!”
凌信一听,不由被吓得一抖,毕竟冷宅后花园池子里的鳄鱼可不是拿来当摆设的,凌信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冷夜爵这句话里的真实性。
为了救沐溪于水火之中,凌信决定当一次好人,于是插嘴道,“先生,我看沐溪这小子挺沉的,身上也脏得不像话,不如让我来吧?”
说着,凌信将手伸向冷夜爵面前,本以为自己这么做既为先生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又解除了沐溪的危机,一箭双雕,却不想自己这么做无异于是踩地雷。
他话音刚落,便感觉到四周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度,再看看冷夜爵此时的脸色,那眸光简直比冰刀还要犀利冰冷。
“不用。”
冰冷的两个字迎面砸来,让凌信差点无力招架。他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楞楞地站在原处,直到冷夜爵与自己擦身而过,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