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溪本来只是随便应付了一句,谁知在沐溪话刚出口的刹那,冷夜爵脸上的淡漠瞬间龟裂,原本无波无澜的眼眸底下竟然迸射出杀意来。
是的,就是杀意,沐溪没有看错。
她正纳闷冷夜爵这厮在搞什么鬼,为啥会这样喜怒无常,谁知身后男人却在这时一把拽住了她,随后将她猛地推到了墙上。
冷夜爵这一推力气极大,沐溪一时反应不及,后脑勺直直磕到了身后的墙上,她痛得到抽了一口凉气,正要开口骂冷夜爵这厮是神经病,谁知冷夜爵却在这时做出了更加疯狂的事情。
当脖子被一只大手死死拽住的时候,沐溪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她一瞬步一瞬的盯着眼前男人,只见冷夜爵原本淡漠如水的双眸此刻却变得凌厉嗜血,她毫不怀疑冷夜爵会在下一瞬用力拧断自己的脖子。
可是,一向冷静自持的他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这幅可怕的模样?他又为什么会这样对他?即便发现自己是卧底在他身边的警察,也不至于变得如此疯狂吧?难道是因为刚才自己对他说的那句话?
她和葛千寻交往也不至于让他变成这样吧?难道他喜欢葛千寻?
沐溪紧盯着冷夜爵的双眼,欲要从冷夜爵的眼中找到答案,果真看到冷夜爵嗜血的双眼中似乎有彻骨的痛意和绝望的疯狂一闪而过。
难道她真的猜对了?难道冷夜爵喜欢上了葛千寻?可是,冷夜爵不是喜欢穆茹雪么?
沐溪越想,脑子越混乱,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冷夜爵疯狂了,她也神经了,在这个生死关头,不拼死反抗,竟然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就在这时,扼住沐溪脖子的手突然用力,沐溪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在冷夜爵的手中一点一点变形,她想怕是再过零点几秒,自己这个曾经让自己引以为傲的天鹅颈就要在冷夜爵的手中给折断了。
沐溪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的手是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也算她倒霉,偏偏在自己手臂受伤的时候,冷夜爵给她来了这一出,现在她已经错过了反抗的最佳时机,就算现在手臂没有受伤,怕是也没有什么胜算逃出生天了,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听天由命了,但愿老天能多给她一点时间,不要她这样枉死。
空气一点一点地变得稀薄,脖颈似乎已经变形,她甚至能够听到自己脖颈咯吱作响的声音,有那么一瞬,她甚至隐约能看到两个模糊的背影,那两个背影是那样的熟悉,即便是时隔四年,她还是能一眼就能认出。
她要解脱了吗?
沐溪虚弱的扬起唇角,原本紧绷的双手在这时无力的垂了下来,也许这个结果也不错,反正不是她弄死冷夜爵,就是冷夜爵弄死她,而她弄死冷夜爵干掉她的概率远远大于她干掉他的概率,被冷夜爵掐死也好过以后身败,被冷夜爵活活折磨致死。
她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可就在她以为自己这一回难逃一死的时候,脖颈处的大手却突然一松。
“咳咳咳......”沐溪无力跌倒在地,撕心裂肺猛咳,整个肺都差点被咳破了。好不容易,她才从窒息的死亡边缘缓过气来。
她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可脖颈处的淤青却在提醒着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并不是错觉。劫后余生,沐溪心里却没有半分的庆幸,反倒是难以遏制的愤怒。
冷夜爵这家伙是有病吧!想要杀人,是不是也要杀彻底一点?!现在闹这一出究竟是几个意思?!
沐溪愤怒到了极点,抬头狠狠瞪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一双刻满痛意的眸子。
冷夜爵失魂落魄地后退了几步,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灵魂一般,苦涩地笑了笑,“终究还是一厢情愿而已。”
一厢情愿?谁一厢情愿?
沐溪越听越迷惑,看着冷夜爵这样子竟一时忘记了心中的愤怒,忍不住琢磨冷夜爵这话中的意思,她张了张口,欲要说点什么,而冷夜爵却没有给她这个时间,已经转身离开了别墅后院。
沐溪出神地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什么,竟觉得冷夜爵离开的背影十分的寂寥萧索,让人忍不住为之心疼。
心疼?冷夜爵这种人值得让人心疼?
沐溪猛地摇了摇头,沐溪啊沐溪,你这同情心泛滥的毛病怕是又犯了,你就算是对天底下任何一个人心存同情之心,也不应该将同情心分给冷夜爵一丁点儿,他可是你的大仇人,就在前一分钟,他还差一点结果了你的性命。
如果连这种人,你都要同情的话,那么你就彻底没救了。
沐溪摸了摸手上的脖颈,揉了老半天还是有些疼,她想自己的声带大概是受伤了,不过声带受伤总是好过丢掉性命。
她起身慢吞吞走到湖边,将打翻的餐盒从地上捡起,望着地上的剩饭长叹了一声,这顿饭算是彻底泡汤了,还有一整夜等着她,今夜怕是很难熬了。
且不说待会儿会闹肚子,更重要的是还得和冷夜爵单独待一夜,那家伙刚才也不知道是发什么神经,竟然想杀了她,保不准待会儿又会兽性大发对她动手,一想想待会儿自己可能要面对的状况,沐溪就有些头疼。
这是冷夜爵的地盘儿,在这里公然和冷夜爵动手,怕是到时候被打成马蜂窝都算最理想的下场了。
沐溪在后院儿呆了好一阵儿,想着一直这样逃避也不是办法,干脆硬着头皮离开了后院儿,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会直的。
她本以为待会儿面对冷夜爵的时候,可能会比较棘手,谁知在书房看到冷夜爵的时候,冷夜爵正坐在书桌上,聚精会神地处理着公司的文件,那神色,那状态,仿佛刚才在后院所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她的幻觉。
可是,脖颈处的痛意却在提醒着沐溪,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她的这条命刚才就差点儿交代在那里了。
沐溪偷偷观察了冷夜爵好一会儿,至始至终都没有在冷夜爵脸上看到什么疯狂的神色来,冷夜爵依旧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优雅雍容,一副贵族公子的模样。
沐溪心里暗暗腹诽,这家伙该不会是有人格分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