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信盯着葛千寻不说话,那目光似乎要将她真个人都给看穿。葛千寻心头咚咚直跳,已经隐隐感觉沐溪曾经向自己千丁玲万嘱咐的事情就要被她给暴露了,凌信却在这时候突然移开了眸光,转身朝墓地台阶处走去。
望着凌信离开的身影,葛千寻深深地吸了口气,心里终究还是不太踏实,凌信什么都不说,并不一切这刚才她所说的他没有听进去。
不过,葛千寻转念一想,反正沐溪现在都已经不在了,即便凌信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那又怎样呢,反正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葛千寻无力地站在原地,视线重新落在沐溪的墓碑上,手指轻轻抚上墓碑上的遗像,只觉得十分的凄凉。
明明前几天她还好好的,为什么就死了呢?为什么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彻底的从事上消失了呢。
直到傍晚,葛千寻才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墓地。在这世上,沐溪已经没有亲人了,那么以后每年的清明,就由她来替她扫墓吧。
凌信离开墓园之后,径直去了冷氏集团公司总部。只是,在总裁办公室里,他没有找到冷夜爵。离开的时候,倒是碰巧遇到冷夜爵的秘书。
“先生呢?”
“总裁在中型会议室里开会,凌少找总裁有事?”
凌信眸色微微一滞,也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么,继而摇了摇头,“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刚才在沐溪墓前,虽然葛千寻的声音模模糊糊,他还是将事情挺出了一个大概。看葛千寻那个样子,不像是因为伤心过度而胡言乱语。
那么......沐溪是女人?
其实,凌信曾经不是没有怀疑过,沐溪长得实在太像女人,就连身上的气质,也有几分女人的柔弱。起初他只以为沐溪是男生女相,没有男子气概,毕竟在现在这个社会,不男不女的娘娘腔实在是太多。可是,刚才听葛千寻那么一说,他再一次开始怀疑起沐溪的身份来。
如果沐溪真的是女人的话,那么现在躺在墓地里的那个人就不是沐溪了,因为在替“沐溪”换衣服的时候,他曾在无意中看到那具尸体光裸的样子,那是一具男人的尸体。
这个猜测让凌信吓了一跳,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沐溪还活着?沐溪没有死?
冷夜爵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碰巧遇到低头沉思的凌信,男人淡淡地睨了他一眼,薄唇轻启,“尹秘书说,你找我?有事?”
凌信一个激灵,猛地收回心神,勾了勾唇,笑道,“刚才回来的时候,半路遇到顾少,他说最近一直都联系不上你,问你今晚要不要聚一聚?“
男人闻言,淡漠的俊脸突然变得冷了几分,清冷的声音随之传来,“晚上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有事?
据凌信所知,公司最近并没有什么大案子,很多时候,先生下班之后,都是直接回别墅。若是以前,只要是没有十分要紧的事情,顾少若是由邀约,先生都会前去,而最近不要说赴约,就算是顾少打来的电话,先生都很少接听。
对此,凌信十分的不解,要知道顾少和先生之间的交情,可不是点头之交,而是曾经共患难共生死过,四年前若不是有顾少相助,先生也不会那么容易将家族内想要夺权的人彻底铲除。
虽然凌信对此很迷惑,终究还是不敢问冷夜爵。就这样,时间无声无息的溜走,直到三个月之后。
这天,凌信起得很早,因为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以前每年的这一天,冷夜爵都会安排他做一件事情。果然,他刚穿好衣服,便接到了冷夜爵的电话,让他安排好去a市的飞机。
这一天,大清早接到冷夜爵的电话,凌信并不奇怪,因为这四年来,每逢这一天,都会如此。他很快便将事情安排妥当,因为底下人似乎早已习惯了先生这一习惯。
到达a市,从机场出来,凌信透过内后视镜,看向车子后排的男人,沉声问,“先生,我们还是去城西吗?”
男人依靠在真皮沙发上,眼睑半眯着,俊脸上隐隐有几分让人不易察觉的疲惫,幽深的双眸却让人无法读出其中的喜怒。只是,凌信却知道,此时男人的心情不好,应该是说很不好,因为以前每逢这一天,都是冷夜爵心情最糟糕的时候。
见冷夜爵迟迟没有回应,凌信心头有些打鼓,车厢内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终究还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开口,“先生?”
男人却在这时候,突然转过脸,眸光看向窗外,是现在窗外不断后退的景物伤停留了几秒之后,只听他缓缓开口道,“凌信,这是第几次了?”
凌信自然知道男人的意思,恭敬回应,“回先生,已经是第四次了。”
“第四次了么?”男人突然勾唇笑了笑,眼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喟叹了一声,“原来已经过了四年......”
男人望着窗外的一座又一座拔地而起的高楼,似乎陷入沉思,良久又见他自嘲的笑了笑,“还真是说的没错,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人的执念。”
凌信听得似懂非懂,却也隐隐听懂了一点点,他不知道先生的执念是什么,却隐隐猜到,先生的执念就在这里。
车子在宽阔的沥青路上行驶了一个小时,最后来到了一个破败的胡同。黑色宾利穿过狭长的小巷,引来无数人的注目,最终停在了一个被酸雨腐蚀得惨不垃圾的小高层楼下。
小楼由于有些年头,电梯已经不能用,只能爬楼梯。楼梯每走一步,便微微震颤了一下,破旧的楼梯和西装革履的男人是那么的不搭调,只是冷夜爵脸上至始至终都没有一丝的波动,直到叫不停在了一扇防盗门前。
凌信跟着男人一路来到楼上,随后上前扣了扣房门,没一会儿便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从屋内走了出来。
中年妇人一见到凌信,脸上随之堆满了笑意,“凌少,您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