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善豹和张文雄走过来,看了看屋内,没发现温铃儿的身影,疑惑问道:
“她人呢?”
齐晖对着屋后摆摆头,淡淡地说道:“跳崖了!”
杨善豹和张文雄身躯同时一震。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以这种方式结束。
两个人同时赶到窗边,苍山的山风阵阵,沧海的涛声依旧,星辰楼外万丈悬崖深不见底,但是已经没有了温铃儿的踪影。
两个人对视一眼,其实这样也好,他们原本还担心齐晖亲手杀了温铃儿。
虽然他们有一万种理由,为齐晖开脱。
军事演习误伤个把人算不了什么,实在不行就说温铃儿阻碍了正常的军事演习。
反正温铃儿在南云臭名昭着,这个理由足能够应付上级的检查。
温铃儿接二连三的去骚扰齐晖,他们知道自己的兄弟,是个眼睛中揉不得沙子的主。
两个人的生死交锋,注定了一个人必须灭亡,冥冥之中,这就是定数,其实这已经是个不死不休的结局。
目前的这种结局,虽然凄惨,但其实已经是最完美。
或许这就是温铃儿的带价,是她必须付出的带价。
扬善罢看着齐晖若有所思,走上前一拍他的肩膀说道:
“既然已经发生,还考虑个鸟,温铃儿是咎由自取,不管她了,我们兄弟们去喝酒。”
齐晖淡淡一笑,南云之行基本上已经划上句号,而今兄弟相聚,是该喝点酒,他说道:
“走,我们去香格里拉,叫上今晚行动的所有兄弟,我们痛痛快快的喝一场。”
杨善豹干净利索的拒绝道:
“我不去那种地方!”
“那你想去哪儿?”齐晖疑惑道。
杨善豹嘿嘿一笑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张文雄。
张文雄冲着楼外喊道:“铁蛋。”
“到!”
张文雄的话音刚落,一名满脸油彩的士兵,从外面跑进来。
立正站好挺立如松,个子并不高,但是浑身肌肉虬张,撑的那身迷彩服紧绷绷的,果真不愧叫铁蛋。
“把我们的猎物扛进来,让我兄弟看看。”
铁蛋打了个敬礼转身出去,紧接着几个士兵抬进来三头猎物。
齐晖打眼一看,嘿嘿笑了。
捆的如同粽子一般的张猛、杜明烈、果真还有一头足有一百多斤重死野猪,一字排开,摆在了星辰楼的大厅中。
杜明烈和张猛两人面色如土,但仍是怒目圆睁,恶狠狠的瞪着齐晖。
如果不是嘴中塞着麻核桃,估计早就破口大骂。
张文雄笑骂道:“老子是让你把野猪扛进来,谁让你把这两个笨猪也扛了进来?”
铁蛋挠着头道:“报告团长,您没说明白到底要那头猪,我就一块弄来了。”
杨善豹微微一笑,道:“反正都是猪,无所谓。”
那个叫铁胆的士兵立即又是一个敬礼,嘿嘿笑着拍马屁道:“还是师长英明。”
杨善豹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腿上说道:“滚犊子!”
“是!”
铁蛋一个标准的向后转,双脚啪的一并,双臂端起,小跑着出去,其余的那几个士兵鱼贯而出。
齐晖看到这一幕,脸上带上由衷的笑容,半年以前,这一切每天也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此时见到倍感亲切。
但是他已经永远的离开了兵营,这一切只能留在记忆中。
齐晖略微有点伤感,曾经铁马兵戈,而今回首如梦。
张文雄这个时候说道:
“我们不去那些劳什子大酒店,规矩多的吓人,吃个饭也不舒服,回军营烤野猪肉吃。”
杨善豹嘿嘿笑道:“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不比在五星级大酒店爽快?”
齐晖回过神来,指着那头野猪笑问:“这是哪儿来的?”
张文雄轻松说道:“昨天晚上潜伏的时候,这头笨猪撞进了我们的包围圈,让那个铁蛋一刀子捅了。”
齐晖生长在鹤伴山,对野猪这种畜生自然非常熟悉。
虽然大家都叫它们笨猪,但是猎人们有一猪二熊三老虎的说法。
就是说野猪发起狠来,比老虎都要凶猛。
野猪虽然凶猛但是胆小机警,除非动用武器,否则很难抓住它们。
而那个铁蛋竟然能够徒手抓野猪,没有过硬的功夫,万万做不到。
由此可见,强将手下无弱兵,杨善豹手下这些悍兵勇卒都不是善茬。
“好,今天晚上我们就烤野猪。”
齐晖答应下来,又说道:“我先把这儿善后一下。”
齐晖走到躺在地上另外两头猪面前蹲下,用手掌拍打着张猛的腮帮子,意味深长说道:
“苗哥,我们又见面了。”
被五花大绑捆的张猛颓然道:
“齐晖,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识破我的?”
齐晖嘿嘿一笑,调侃道:“其实你应该说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更应景。”
伸手攥住他被捆在背后的右手,继续说道:
“一般人手上的老茧,不会长在手心和食指内侧,见到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发现你这个地方的老茧异于常人。”
张猛眼中喷火,齐晖继续说道:
“当然仅凭你的老茧,我只能判断你曾经当过兵,并且枪法应该不错,还不能断定你是温铃儿的手下,只不过投毒事件发生之后,你表现的太过异常,让我起了怀疑。”
张猛干脆利索的交代道:“对,这个地方是我疏忽了,当时我老板让我尽快把你引进包围圈,是我心急了。”
齐晖又转向杜明烈,伸手揪出塞在他嘴中的麻核桃,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想必是温铃儿手下三大金刚之一的杜明烈吧?”
杜明烈晃晃头,长出一口气,呸了一声,恶狠狠地说道:
“齐晖,你把翠花怎么样了?”
“翠花是谁?”
齐晖疑惑问道,但是他顺着杜明烈的眼神看向依旧在昏睡的刘青竹的时候,恍然大悟后不禁扑哧一笑。
自己第一次见到刘青竹的名字的时候,就曾产生过怀疑,一个女人不应该有个那么刚性的名字。
果然没出自己的意料,水世界女老板的真实姓名挺接地气,原来她叫翠花。
翠花上酸菜!
齐晖想起刘翠花指挥着服务员上菜的情景,更是笑的前仰后合。
“杜明烈,刘青竹应该是你的女人吧?不过你放心,就连温铃儿勾引不了老子,你以为我会对一个半老徐娘感兴趣?”
杜明烈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看着刘青竹薄若婵娟的睡衣,仍然追问道:
“你真的没动我的女人?”
齐晖起身抬脚,把脚掌踩在他的腮帮子上,不屑说道:
“别怪我鄙视你,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不是废物就是孬种。”
杜明烈的脸色涨红,身体在地上急剧挣扎,咬牙切齿的嘶吼道:
“齐晖,我要杀了你。”
“呱噪!”
齐晖皱着眉头用脚尖在杜明烈的太阳穴上一点,一脚把他踢昏。
他已经失去了和这种怂包软蛋继续交流的兴致,只会耍嘴皮子功夫,你的女人奉命勾引我的时候,你去哪儿了?
别和老子说你不知道。
齐晖又一次看向星辰楼,这儿即将成为历史。
温铃儿自尽,令狐言在江南的监狱、张猛、杜明烈被抓,自己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
只要有这三个人,就不愁查不出温铃儿的犯罪事实。
至于温家,齐晖根本就没往心里去,温天罡归隐,温铃儿自尽,脊梁已经被抽出,他们还能站住?
温家的那座大厦,从现在起,算是真正的土崩瓦解了。
齐晖拿出电话,拨通了荆德金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