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鱼倚在房门上,撅着小嘴低头吹眉,精致的脸蛋上写着淡淡的失落。
电梯的响动都没惊醒她,只是低着头,双手不停地揪扯着衣角。
像一尊雕塑,又像一个倚门而盼的幽怨的小媳妇。
齐晖疾步走过去,站在她面前笑问道:
“陈鱼,你怎么来了?”
陈鱼猛抬头,脸上一抓现行阵惊喜,眼角的余光撇到紧随其后的那个大叔,又闪过一丝失落,恨声反问:
“我就不能来?”
齐晖尴尬的摸摸摸鼻子,讪笑道:“能能,快请进。”
说着话,他掏出房卡打开了房门。
跟在后面的杨善行一直在打量着这个美丽的女孩,心中惊艳,好一个清纯的端庄女子,齐晖这犊子艳福不浅。
柳胜男他没见过,不过听嫂子说过,是个倾国倾城的美女。
但是小莲他见过,如一朵山涧清幽的兰花,美貌绝世。
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沉鱼落雁,容貌竟然丝毫不逊于小莲。
对了,刚才齐晖叫她什么来着?
陈鱼?果然名副其实!
他心中暗笑,好你个齐晖,满嘴的仁义道德,头午还狠狠的挖苦了我一顿。
结果怎么样,还不是和我一路货色,这才来南云几天啊,就勾搭上了一个这么漂亮妞。
我就说嘛,这天下就没有不偷腥的猫,看我一会儿怎么报仇雪恨!
“姑娘,请进吧!”
杨善行笑眯眯的抬手提示陈鱼。
陈鱼白了他一眼没有搭腔,蹬蹬蹬走进去,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撅着小嘴不言不语。
杨善行毫不为意,依着他二十多年流连花间的经验,越是漂亮的女孩,就越有骄傲的资本。
不过陈鱼的冷傲,更坐实了杨善行的猜测,这个漂亮女孩和齐晖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并且齐晖肯定对人家做了不可告人的下流勾当,才让人家如此幽怨。
说不定这犊子始乱终弃,人家是秋后算帐来了。
对,绝对是这样!
联想到齐晖就要离开南云,并且家中还有两个娇滴滴的大美人,这小子绝对不可能再把陈鱼带回去。
肯定是吃干喝尽后,脚底抹油想溜,被人堵上了门。
多么水灵的一棵白菜啊,这个犊子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杨善行看向齐晖嘿嘿一笑,但是笑容却异常诡秘。
齐晖自然明白杨善行的龌蹉心思,急忙解释道:
“三哥,这是陈鱼,我朋友,陈鱼这位是……”
杨善行一摆手,制止住齐晖的介绍,转身面向陈鱼自报家门:
“弟妹你好,我叫杨善行,是齐晖的三哥。”
弟妹?
齐晖瞪大了眼睛,心中腹诽不止。
这个家伙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来这是添乱来了。
陈鱼一听俏脸通红,头垂的更低,小姑娘害羞,但是却没反驳,显然并不抵触这个称呼。
齐晖急忙说道:
“陈鱼妹妹,你别听我三哥胡说八道,他是个大色狼,你别搭理他。”
谁知杨善行一拍胸脯,一本正经的坦然承认,说道:
“对,我不是好东西,但我杨善行信奉朋友妻不可欺,齐晖你别给我往头上泼脏水。”
齐晖哑然,脸皮够厚的,还真是条敢作敢当的男子汉。
陈鱼扑哧一笑,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女人心海底针,他既然能够和齐晖称兄道弟,还能坏到哪儿去?
爱屋及乌,这个大叔的话语中透着实诚,她心中虽然有些不屑,但对杨善行却并没有多大的反感。
陈鱼终于开口,问道:“齐晖哥,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江南?”
耶嗬,哥长妹短的,关系确实不一般啊,重点来了,人家问你什么时候回江南了。
杨善行瞪大眼睛,坐到一边,盯着齐晖看他如何回答,丝毫没有避让的觉悟。
齐晖说道:“没有意外,我准备后天就回家了。”
陈鱼抿紧了嘴巴,转头瞪了一眼没有眼力劲的杨善行,狠狠心说道:
“那你明天能陪我一天吗?”
齐晖摸摸鼻子为难道:“我和三哥说好了,明天要去凤凰山见个朋友。”
陈鱼的脸色由羞红转为粉白,那双水灵眸子泫然欲泣,想了一会儿又说道:
“那我也去行吗?南云我熟,我给你们当向导。”
齐晖还要拒绝,杨善行插上话道:“太好了,有弟妹带路,省的我们跑冤枉路。”
陈鱼一听对杨善行的好感又添了几分,眼巴巴的看着齐晖,一脸的期待。
齐晖还能说啥,杨善行都答应了,自己要是再不同意,这个小姑娘下一步肯定马上哭给自己看,到那个时候,场面更尴尬。
齐晖是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女人流眼泪,只好答应下来。
“那好吧。”
陈鱼兴奋的蹦起来,张开手就要去拥抱齐晖,显得十分满足。
齐晖急忙咳嗽了几声,提示陈鱼这儿还有外人,陈鱼猛然醒悟,脸色重新又变的像个熟透的苹果,低下头说道:
“还有一件事,爷爷让我问你啥时候回家吃饭?”
齐晖沉吟了片刻,陈恪行是自己来到南云唯一结识的一个人。
虽然是属于往年之交,但两次望海台相见,也算是缘分,陈恪行对亡妻情比金坚,更让他佩服。
临行之前,按理说也应该打声招呼。
于是说道:“那就明天晚上吧!”
陈鱼兴奋的说道:“那好,你们忙吧,我这就回家告诉爷爷。”
陈鱼说完俨然一笑,低头离开了房间。
临出门之前,才像是想起来什么,冲着杨善行展颜一笑,轻声笑道:
“三哥再见!”
来去匆匆,翩若惊鸿。
杨善行看着陈鱼曼妙的身影消失,砸吧着嘴啧啧不已,转身当胸锤了齐晖一拳,笑着打趣道:
“行啊你小子,连家长都见到了,果真是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齐晖苦笑道:“三哥,咱能不开玩笑吗,老大不小了,没个正行。”
杨善行一本正经道:“都被我抓了现行了,你还说啥,难道非要捉奸在床,你才肯承认你是个犊子?”
齐晖就知道这种事情越描越黑,过去关上门,回来坐到沙发上,把与陈鱼结识的前前后后的事,详细和他说了一遍。
杨善行听罢感慨万千,他右手握拳在左掌轻轻敲击,嘴中喃喃:
“陈老先生和妻子伉俪情深,真是令人敬佩。”
齐晖颔首,说道:“是啊,确实令人感叹!”
知道了前因后果的杨善行,不再开玩笑,又转头盯着齐晖那张英气的脸庞,说道:
“我看陈鱼对你的感情不一般,少女懵懂,最是崇拜英雄,况且她把你当作家中的恩人,由恩转爱,这种感情最为复杂,你准备怎么办?”
齐晖白了杨善行一眼,恨声道:
“那你刚才还火烧浇油,小莲和胜男的事,就让我头沉,我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陈鱼的心思,但是有胜男和小莲我已经满足,万万不敢伤害陈鱼得到感情。”
“爱情的烈火一旦燃烧起来,那可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我看难!”
杨善行摇着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三哥,明天晚上你陪我去行吗?”
齐晖可怜兮兮的恳求,全然没有了叱咤南云的风采,相反却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杨善行扼腕叹息,自古以来,最是一个情字伤人心。
不过最终,他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