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吉普拐上绕城高速之后,就变成了一辆脱了缰的野马。
齐晖转头嘱咐陈鱼道:“坐稳了!”
“嗯嗯。”陈鱼答应着急忙又检查了一遍安全带。
齐晖冲她笑笑,然后一踩油门,车速猛地被飙到二百码以上,并且还在不断攀升。
军车就有这样的好处,可以在高速上飞速疾奔,而不用担心被抄牌罚款。
那些限速提示什么的,对现在的齐晖来说,根本就视若无物。
今天是个休闲的日子,今天的目的就是放松自己。
大路无垠,心门打开。
他畅快的体会着那种久违的速度与激情。
有人说过,男人酷爱极速驾驶,不亚于在漂亮的娘们的肚皮上翻江倒海。
因为它们异曲同工之妙的地方,在于那种征服过后的畅快淋漓。
那是一种雄性的迸发!
那是一种力量的展现!
杨善行早有准备。
这个犊子出身龙牙,肯定身怀绝技。
况且他知道齐晖因为农博会、因为温家,这段时间忙坏了,也压抑坏了,肯定会要疯狂一把。
所以一上高速,他就系好安全带,双手撑住前排座椅,把自己牢牢的固定在座位上。
但是陈鱼却没有防备。
军用吉普突然加速,像离弦的箭般向前飞奔。
那股强烈的推背感,让她猛地紧贴到靠背上,内脏仿佛都被甩出,让人感到窒息。
“啊!”
她忍不住惊呼起来。
但是发动机的剧烈轰鸣,和猛然间变的风驰电掣的吉普车,仿佛也引发了她体内深埋的野性。
一种突如其来的刺激,使她猛地瞪大了眼睛。
那种感觉异乎寻常,陈鱼从来没有体验过,但是……真爽!
每个人的骨子里都埋藏着一种野性,每个人的性格里面都存在一种偏执。
只不过生活在阡陌红尘中,那种野性和偏执,都被一张无形的面具遮掩。
不过一旦遇到合适的机会,达到临界的时候,就会如同火山爆发,酣畅淋漓的表现出来。
一直文静的陈鱼惊呼之后惊讶,惊讶之后震撼,随后又挥舞着小拳头,兴奋的大呼小叫。
“齐晖哥,你太棒了,快点,再快点。”
陈鱼突然变的狂野!
坐在后座的杨善行望向齐晖撇撇了嘴,然后又看着从一个清纯少女,瞬间变的疯疯癫癫的陈鱼目瞪口呆。
齐晖这个犊子,总是能在不知不觉间调动人的情绪。
听着陈鱼兴奋的呐喊,他总觉得那些言语有些暧昧,其中的含义引人遐思。
太棒了,快点、再快点。
每一个过来人都会明白其中的含义。
那种呐喊对每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最好的嘉奖。
杨善行明明知道陈鱼言语无忌的大声喊出来的,表达的根本不是那种暧昧的意思。
但还是忍不住偷偷抿了抿嘴。
齐晖这个犊子,下一步肯定会更疯狂。
南云多山,高速公路自然也蜿蜒崎岖。
吉普车忽而行驶在两山之间的高架桥上,如同在云间穿行。
突然一个转弯进入隧道,眼前猛地一暗,又仿佛进入九幽地狱。
果不其然,齐晖仿佛被陈鱼感染,狠狠的踏下油门,时速表上的指针已经到达最高点。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双脚如同弹钢琴一般,在油门和离合器之间快速的移动,单手牢牢的抓住方向盘,另一只手令人眼花缭乱的变换着档位。
侧滑、弯道,漂移、内切、超车……
一个个高超的技巧,在他的操作下,完美的展现出来。
完全可以媲美专业的赛车运动员。
陈鱼瞪大了眼睛,看着齐晖的操作怔怔发呆。
吉普车一骑绝尘,超过一辆辆急驶的汽车,又远远的把它们甩在后面……
耳边能够听到的,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和呼啸的风声,还有身后被超过的车辆抗议的喇叭。
陈鱼无比震撼,也学着杨善行的样子,双手紧紧的撑住仪表台,固定住身体,去享受那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逐渐适应了这种速度的陈鱼转头看向齐晖,看着他执着的眼神,看着他坚毅的下巴,心里在琢磨。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望海台上初次相见的那个晚上,她只是以为他是一个来南云旅游的普通游客。
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就是那个种植出红颜泪和七彩果的传奇家伙。
那天晚上,面对凶神恶煞的温成龙以及他的十几个手下,齐晖又瞬间变身。
从一个温雅英俊的青年,变成了一个武功高绝的大侠。
农博会上他妙手回春,让中毒的游客恢复了健康。
并且爷爷和父母接受了他的针灸之后,也赞不绝口,接连称呼他为神医。
不可一世的唐兴邦在他的脚下瑟瑟发抖,陈鱼儿没料到他竟和南云的省长熟识无比。
随后出现的这个三哥杨善行,陈鱼儿也觉得他身上迷雾重重。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他还有个二哥。
他到底还有多少哥们,那个二哥又会是什么样呢?陈鱼心中充满了神望。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肯定也和齐晖一样,都不是一般的人物。
温家的倒台,让爷爷老怀甚慰。
这几天,陈鱼不止一次偷偷发现,深夜中的爷爷站在奶奶的遗像前喃喃自语。
陈鱼儿也曾经问过齐晖,恶名远扬的温铃儿是不是因为他,才跳下了悬崖。
但是这个家伙总是左顾言他的回避这个问题。
虽然齐晖不说,不过陈鱼坚信,那个英雄肯定是自己的齐晖哥。
陈鱼儿的视线从齐晖的身上挪开,黯然叹了一口气。
这并不是少年不识愁滋味,而是发自内心的哀怨。
她总觉得齐晖身上充满了神秘,刚刚才认识了他的一面,但是转眼之间,新的谜团又会出现。
陈鱼突然变的有点忧伤,这样谜一样的男人,自己恐怕今生都不会撩开他身上笼罩的那层神秘面纱。
并且这种感觉逐渐在变的真实,少女敏感的心能够察觉到,齐晖看向自己的眼神,只像是宠溺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妹妹。
陈鱼已经长大,少女已经花开,爱情和亲情的感觉,她能够清晰的分辨出来。
她悲哀的觉察到,自己并没有走进他的心房。
齐晖要走了,他离开南云之后,两个人恐怕今生都没有见面的机会。
欲上高楼说忧愁,只是心中的愁苦与何人说?
陈鱼隐隐约约明白,有些路只能自己走,有些人一起相伴雨季,走过年华,但终究会在某个烟雨萧萧的渡口离散。
停留是霎那,转身是天涯!
不过既然曾经相逢,那就是缘分,又何必去追求永久。
陈鱼笑了,指着前方一座巍峨的山峰,笑道:
“齐晖哥,那就是凤凰山!”
齐晖放慢车速,转头和杨善行相视一笑,二哥就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