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你怎么样了~”赵叔抬起头,问马孝全。
马孝全一副惊恐过度的样子,不停的摇头道:“不,别杀我,别杀我......呜呜.......”
赵叔连忙上前,轻轻的拍着马孝全的后背,一句一句的说着安抚的话。
“咣当”一声,派出所的门开了。
红姨和赵明岚闯了进来,看到披着毯子的马孝全,两女一前一后的将他抱住,痛哭起来。
红姨仔细的摸了摸马孝全的脸,不停的点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赵明岚则不停的用拳头捶打马孝全的胸膛:“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马孝全其实非常愧疚,本来他没打算这么做,但那伙匪徒偏偏要用赵家人的性命来威胁他,那不管怎样,只能下杀手了,现在好了,一下子整出十一条人命,哦不,应该是十条,那个匪首不是马孝全杀的。
只能编谎做样子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受害者了。
赵叔见有红姨和赵明岚在,也就不再关注马孝全,他问身旁的年轻警察:“那个司机怎么样了?”
小警察将赵叔拉出门,小声道:“耳膜全部震碎了,问了大夫了,没办法修复,应该是聋得透透的了。人好像也被震傻了,问了好几次,都呆呆的,估计得缓上几个月。”
“啥情况,啥东西能把人耳膜震碎呢,那得多大的声音。”
小警察道:“咱们也是听到了一个尖锐的女人叫声才闻声赶过去的,所以我估计那个司机的耳朵是被一个女人的叫声给震聋的。”
赵叔苦笑一声:“这至少等贴在耳边喊非常大非常大的声音,但是不和逻辑啊,哪有这种人呢,况且案发现场根本就没有一个女人。”
小警察也是苦笑一声:“师父,你说这事,会不会是他们这些悍匪黑吃黑?”
赵叔拖着下巴道:“也不是不可能,其实也好,一下子死了这么多匪徒,不管怎样,今儿这功劳也算是给咱记上了。你呀,刚来派出所实习,加油干,师父看好你的。”
小警察点了点头:“谢谢师父,哦对了师父,我看赵明岚来了......”
赵叔斜着眼睛嗯了一声:“咋?喜欢我家岚岚?”
“嘿嘿~~”小警察挠了挠头皮。
“那你得抓紧了,我家岚岚可受欢迎了。”
“师父放心,我一定努力!”
“努力个锤子,先把心思放在好好工作上!”赵叔伸手在小警察的脑门上敲了一下。
......
几天后。
赵海棠拿着一个文件袋闯进会议室,此刻,赵建设正在开会,见赵海棠气势汹汹的闯进来,他也没生气,挥了挥手,示意会议先这样。
“咣当”一声,赵海棠将会议室的门关上。
然后,她啪得一声将文件袋丢在会议桌上。
“咋了这是?”赵建设不以为然的抽出一根烟,点着吸了一口。
“咋了?”赵海棠想喊,但她知道会议室门外可能有人,她靠近赵建设,小声道:“张笋死了。”
“啥?”赵建设一听,一个没忍住,喊出了声。
“小声点!”赵海棠提醒赵建设。
赵建设呼了口气,小声道:“张笋死了,咋回事,我就说这几天他咋不联系我,前几天我让他去抢那批材料后就没了消息。”
赵海棠白了赵建设一眼:“你光顾着找女人,连家也不回,你当然不知道了,张笋和他的一众同伙,全死了,全军覆没。”
“全死了?”赵建设更惊讶了,“咋死的,怎么我没得到消息?”
“这事儿动静有点大,省上来人成立了专案组正在调查,所有的消息全都压下来了,现在有人知道的,最多也只是材料被抢未遂。”
“那咱们送出去的那批材料呢?”
“那批没事儿,已经交割了,等着收钱就行,现在是这一批,就是你让那个马小虎拉的那一批出了人命,一条两条没啥,这一口气十一条,现在咋办,你说,咋办?”
“噗通”一声,赵建设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他用手扶着额头,片刻后,抬起头道:“老爷子那边现在能弄出多少消息?”
“不清楚,家里那几个老家伙都守口如瓶,紧得很,我这份资料也是从别人手里搞来的。”
赵建设看着桌上的文件袋,不满的道:“你又和谁睡了?”
“去你~~妈~~~的~”赵海棠一巴掌扇在赵建设的脑袋上,“允许你花天酒地,不允许我找男人吗?”
赵建设揉了揉脑袋,吸溜了两声,嘿嘿一笑,将赵海棠拉近自己的怀里:“我不是这个意思嘛......”
赵海棠很是烦躁:“行了,别说这些了,现在你说咋办?张笋死了,等于我们以后的事情都要受到影响。”
赵建设收起玩世不恭,他目光阴冷的道:“当务之急就是先快速切割和张笋往来的那些人,对了,张笋怎么死的?”
赵海棠指着文件袋道:“里面有照片,嗯,被什么东西给掏了喉咙。”
“啥?这么狠吗?”赵建设吸溜了一声。
“反正我不管,这事儿我给你说了,后面的事你来处理,一些不影响的小事情,你能快点搞定就快点搞定,这几天我也得避一避。”说着,赵海棠从赵建设的怀中挣脱,她站直身子,整了整衣服,推开会议室的门离开。
赵建设看着桌子上的文件袋,他双眼逐渐眯起,直到彻底成了两条缝......
又是几天过去了。
铆工厂的领导办公室内,几个核心领导正在激烈的争吵着,他们对材料运送案的下一步处理还存在分歧。
有一派领导认为,马小虎(马孝全)负责运送的这批材料是没有登记在案的,严格来讲,是在倒卖国有资产,理应受到处罚。但另一派认为,马小虎也就是个普通的职工,他肯定是不知道这批材料有没有登记,因此,现在应该尽快将幕后黑揪出来才是要做的。两派人吵得不可开交,谁也不肯多让一步。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开了。
一个中年男人缓缓的走进办公室,他一露头,会议室里所有的厂领导全都不说话了。
总厂长看到中年男人,连忙起身迎接:“刘部长,您怎么来了,您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好去接您啊?”
中年男人呵呵一笑,冲办公室里的所有人压了压手,示意都坐下。
“小臧啊,你作为铆工厂的总厂长,怎么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呢?”(杀鸡儆猴,进门先立威)
总厂长姓臧,是以前铆工厂的第一副厂长,眼前他迎的这位“刘部长”,目前在省委位居高职,以前是铆工厂的总厂长,从刘部长这样的称呼可以看得出,臧厂长是刘部长的人。
臧厂长苦笑是一声道:“部长,这不是最近有点头疼啊。”(指的是最近几天发生的材料运送命案)
刘部长缓缓的坐了下来,他随行的秘书连忙将他的保温杯打开递了上来。
“我一个朋友从国外回来,给我带了一个保温杯,保温效果啊特别的好,小臧你说啊,你说咱国家啥时候能做得出这么好的保温杯呢,是不是造保温杯的厂子没有设备呢,还是没有工人不够?”(意思是看你们这样吵来吵去,应该是意见不统一是吧)
臧厂长哎哟的叫了一声道:“好我的部长啊,您这保温杯一看就是好东西啊,依我看,这东西咱国家能做出来,就是得有一个标准的生产配套设备。”(意思是我们意见不统一,需要部长您提点一下)
刘部长砸吧一笑:“我哪里懂这些啊,我就是觉得这个保温杯好,但是好在哪里呢,好在使用他的人,你看比如这保温杯要是给你用,你肯定就不会用,是吧?”(意思你这个一把手当得有点懦弱了,一把手是干啥的,有时候就是要行使一言堂的权利。)
臧厂长眼珠微微一转,赔笑道:“哎哟我的老领导啊,您还真说对了,我的确不太会用这保温杯。但是以后咱们国家能做出来了,我应该可以学着用。”(意思领导您提点的对,我以后一定注意)
“嗯~”刘部长点了下头,道,“我托我一个朋友帮我买茶,那家伙说水金龟和红袍不错,可是我就喜欢砖茶,哪怕比砖茶贵我也还是喜欢砖茶,所以最后我还是决定让他帮我买砖茶,回头啊,抽空我让秘书给你送点。”话至此,刘部长站起身,缓缓道,“行了,没别的事儿,我就是来看看,你们继续,继续啊。”(意思别人的意见是别人的意见,关键是你的意见)
一众厂领导全部起身,送走刘部长后,臧厂长拍了拍桌子,道:“大家的意见我都明白,也很理解,但是呢,眼下什么最重要,检查啊,马上省委专检组要下来检查,这个档口出什么事儿,都会影响检查,因此啊,我觉得吧,还是得将这事儿压一压,至于那个什么马小虎......那批材料不是也没损失嘛......王处啊,你们宣传部,要做好正面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