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府前,大红的鞭炮“噼里啪啦”漫天飞舞,好不热闹。
一大早晨,舞龙的舞龙,舞狮的舞狮,比过年还要热闹。
几乎全京城的人都关注着这场盛大的喜事,四个新娘子同时进门,多么热闹啊!
门口,停满了各色贵气逼人的车轿,基本上城里头所有的贵人都来贺喜,带来了丰厚的贺礼。
穿着锦衣的管家在门口高唱着各位宾客的名字。
“徐太宰到——”
“赵尚书到——”
“李将军到——”
来的都是朝中高官,如今景见宸不见人影,大家都是随风倒的墙头草,大皇子风头正劲,几乎大部分人都认为这位是未来的皇帝,哪个不来巴结?尽管如今皇帝重病,可是有贵妃主持不是吗?比起一个快死的皇帝,当然巴结一个即将即位的皇帝更为重要。何况,贵妃的兄长还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呢。
几乎大部分人都掂量了这个轻重,礼物都选最丰厚的,轻易不敢得罪了这位太子爷。
“花轿临门——”
这声音一落下,门口立即轰动了。
只见景见越穿着红色的喜服,戴着新郎的嵌红宝石的金冠,好一个玉面俊俏的美男子,他骑着高头白马,满脸喜色,后面跟着的是太傅家送来的花轿,花轿后面是能排到一条街之外的隆重嫁妆。
大红花轿在皇子府门口略停了一停,其他的三台花轿也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正是三位侧妃的轿子,同样随着的是丰盛无比的嫁妆。
个个都是大家出身,这嫁妆,谁能比谁少了去?
谢珍坐在轿子里,低头看着自己的粉红色的鞋面,头上戴着重重的凤冠,顶着喜庆的粉色盖头,心里扑通扑通乱跳。
只听到外面人声鼎沸,鞭炮声炸的满天飞。
轿子进了大门,却有专门的红毯铺地,接着新娘子。
景见越走在前面,手里握着绸带,绸带的另外一头牵着太傅家的嫡女赵司颜。
其他三名侧妃被扶了出来,一个个的跟在后面,却无缘牵那绸带。
谢珍的盖头是半透明的,隐隐透过红纱,她似乎看到了最前头牵着景见越绸带的赵司棋。那个女子就站在景见越的身侧,而自己却同皇子隔了三个人,走在最末端,顿时一股屈辱涌上心头,涂着丹蔻的雪白手指紧紧的攥住了袖子。
贵妃娘娘在堂,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切。
跪拜了贵妃娘娘,夫妻对拜之时,谢珍却跪着,眼巴巴的看着皇子和赵司颜对拜,心里的委屈又深了一层。
拜了天地,要拜祖庙和祠堂,皇子府中的祠堂,唯有皇子和赵司颜能进去。她和其他两个侧妃巴巴的傻乎乎的站在外面等。
谢珍虽然不知道其他侧妃心里想什么,此时此刻,她却已经咬牙切齿了,恨死了赵司颜。
周围全是宾客,虽然隔着红盖头,可是她却仿佛觉得所有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让她无地自容。
好容易等到进了洞房,那里十分安静,除了几个丫鬟来来去去,并听不到人声。
因为,今晚皇子根本就不会来,他在赵司颜那里,她最快最快也只能等到三日之后,轮完了其他两位侧妃,才轮到她。
她在这个府里,除了皇子,只能排行老三,处处都比其他人低了一等。
谢珍坐在床边,蓦的,她用力扯下了头上的粉红盖头,狠狠的扔在了地上,看着那粉色她就来气,站起来狠命的用脚踩了几脚。
她本该是正妃的命,为什么是个妾!为什么是个妾!
身边陪嫁来的丫鬟彩蝶急忙阻止:“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呀?要让别人看到,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子!”
谢珍咬着牙,白着脸说:“反正他今晚不会来,还有谁会管我?!赵司颜,我恨这个女人!”
彩蝶急忙说:“小姐,这话更是不能说,说出来会有祸事的,如今她是当家的主母,咱们可要受她管制的!”
谢珍气咻咻的坐在床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总有一日,我定然要这贱妇,死在我的手里!”她掐着手掌心狠狠的说。
这一次喜宴,门外的街角处,有一个人在默默的观看。
她一袭青衣,风/流倜傥,看着那门口人来人往,然后,她看到了一个人。
“先生?”
她启唇自语。
没错,这个人正是连璧。
“他开始行动了。”
沈清荷微微一笑。
“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相国府贺礼到——”
众位宾客一听,愣了一愣,连相国向来不参加这些宴席,今儿怎么送礼过来了?
大家都抬头望向门口,只见一位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出现在门口,正是前些日子随着连相去谢府贺寿的连大公子。
堂内,景见越已拜完天地拜完祠堂在堂中宴客,听到相国府的声音,立即站了起来。
当看到连璧出现在堂上的时候,他着实吃了一惊。
“连兄,别来无恙?”薄唇勾起,他微弯唇角,眼中露出笑意,却未笑达眼底。
“恭喜恭喜,恭贺殿下大婚之喜!”连璧拱手,微微一笑,那笑亦是浅到未达眼底。
分明的,这两个人还不是那么熟络,相互的怀疑着。景见越的怀疑,在连璧看来是如此明显。
“快请上座!”景见越邀请。
无论他来这里是什么目的,连相的态度总是能影响朝臣的态度。
连璧坐在了景见越的身边,那里的确是上座。
贵妃在堂上饮酒,看到了连璧,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意。
她招了招手,便有人将景见越叫到了她的身边。
她低声道:“蕊儿很喜欢连公子,倘若他愿意答应同蕊儿的婚事,自然可以成为自己人的。”
景见越有些吃惊,事情的发展出乎他意料之外,没想到表妹居然已经看上了他,这厮果然好手段。
景见越心领神会,宋将军对于他们母子很重要,所以,表妹的心愿对于他们而言一样很重要。
“连公子,听说一向很忙,怎么今日有空前来?”景见越亲自替他斟了一杯酒。
“殿下成婚是大事,连某怎敢不来?何况,这也是父亲的意思。”连璧敬他。
景见越听了心中一喜,难道那只老狐狸已经打算站在自己这边了吗?
他举起酒杯,笑道:“从前是见越顽劣,如果当初有什么得罪之事,咱们干了这一杯,一笑泯恩仇,如何?”
连璧恭敬的举起酒杯:“恭敬不如从命。”
景见越大喜,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连璧毫不推辞的干了酒,他禁不住哈哈大笑。
“好,痛快!原来不知连公子如此豪爽气魄!不愧是好朋友!”说罢,他一手拍在了连璧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