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再次病倒的消息,沈清荷有些意外,南宫羽来找他的时候,神色凝重。
“你和我的祖母到底说了些什么?”他问,他的确很想知道。
沈清荷一双明眸看着他,摇了摇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秘密,我不可以说。”
南宫羽愣了一下,祖母有什么秘密不可以知道的。
“她说她要见你,她的情况现在来看似乎并不乐观,你不要说刺激到她的话了。”
如果说有什么愧疚?沈清荷并没有,那只是她内心有鬼,她自己的愧疚在作祟,与她何干?
沈清荷进来看她的时候带着童童,老太太躺在床上脸色焦枯,曾经的嚣张,骄傲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样的衰老。
但是她看起来是平静的,并没有痛恨沈清荷的样子,似乎想通了什么。
“过来,我看看。”她望着童童说。
沈清荷把童童带到了她的床前,老太太目不转睛地看着外孙女儿,她有一双大眼睛,很像自己,至于其他的五官,或许像她的父亲吧!
“你叫童童?”她轻轻地抚摸着她额前的头发。
童童轻轻的点了点头:“嗯。”
“你知道我是谁吗?”
童童摇头,接着又说:“你是坏老太太。”
南宫老太太苦笑着:“的确,我是个坏老太太。”
她轻轻地喘了一口气,看起来十分的虚弱,她并没有看清荷,而是抬头望着雪白的纱帐顶,轻柔地说:“我以为我可以做到,但是我终究做不到,我以为我可以忘记他,但是还是不行,他是我害死的,我对得起南宫家,但是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我早逝的女儿……”
清荷有些惊讶,她以为以老太太的铁血心肠,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没想到北幽先生的死,却让她变化这么大。
“或许你只是尘封了对他的爱,你不敢面对,你只是太懦弱了。”沈清荷客观的说。
老太太沉默良久,才说:“对,每个人都觉得我很强悍,但是只有你说我懦弱。就像你说的,我太懦弱了,不敢面对我的女儿,不敢面对我的爱人,不敢面对我的外孙女。只是我没想到,我的女儿死了,我的爱人死了,我的外甥女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我也是一个人,我的心也是肉长的,所以,正如您所看到的,我输了,只是我现在才明白而已。”
“你在说什么呀?”童童瞪着大眼睛盯着老太太,“我为什么一句都听不懂?”
“你不需要懂,因为做错事的人不是你。”她伸出手,焦枯的手指摸着童童的头发,温和的说,“你应该叫我‘外祖母’,来叫一声看看。”
童童转头看着沈清荷,她点了点头。
“外祖母……”童童天真地声音响起,瞬间,老太太的眼泪夺眶而出,“好,好孩子……”
老太太抬眼看向沈清荷:“你是一个厉害的女子,我答应你的所有条件,你也要答应我,这是一个秘密,虽然,我在你的面前认了童童,并不代表,我会往南宫家的脸上抹黑,更加不可以让我的孙子听到这个秘密,除非你答应,否则,你休想我让步。”
沈清荷想了想,说:“好,交易达成。北幽老先生临终的时候把童童托付给我,既然你不愿意她留在南宫家,我会把她带在身边,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样。”
可以看出来,这是老太太最大的让步了,南宫家的脸面,对于她而言,比生命更加重要。
“谢谢你。”南宫老太太没想到她竟然接受了他的委托,她不过是一个外人,做的却比自己这个亲人多。
她从枕下拿出了一块金灿灿的如意锁,戴在了童童的脖子上,说:“你虽然不是南宫家的人,但是却是我的外孙,这个金锁代表你金贵的身份,从今往后,你绝不会比任何人低贱。”
她叮嘱沈清荷:“在这如意锁里,我锁着一样东西,当她成年的时候你就拿出来,当做我送给她的嫁妆吧,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
“好。”
做完这一切,她闭上了眼睛,觉得实在太累了,低声说:“去把羽儿叫进来,我有话跟他说,你们出去吧!”
沈清荷牵着童童走出去了,她的嘴角微扬,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小姐,你是怎么做到的啊?”南月儿得知自己可以嫁进南宫家的消息时简直喜极而泣。
沈清荷微笑不语。
在外人的眼里,她不过和老太太两席谈话便搞定了一切,药王谷的项目可以顺利开展,而南月儿也可以嫁入南宫家。
“这是我和老太太之间的交易。”
南月儿好奇的要死,但是沈清荷就是什么都不愿意说。
这时,窗外传来呼喝的声音,两个人往窗外一看,顿时吃了一惊。
那是连星在练武,而连星的身旁居然有一个小人儿在模仿,还模仿的有模有样。
南月儿跳出来笑道:“哎呀,连星你收徒弟了呀?”
连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是童童一定要跟我学的,她武学天赋好高,一遍就可以会,我哪里好意思做她的师傅。”
童童拉着连星的手,兴高采烈的叫嚷着:“叔叔,叔叔,再来一招……”
连星顿时脸都黑了,无语的说:“小家伙,你叫她们姐姐,叫我叔叔?”
童童无辜的瘪瘪嘴:“看你的胡子,不是叔叔难道是伯伯吗?”
连星郁闷的摸了摸自己刚长出来的胡茬,沈清荷和南月儿大笑。
沈清荷对童童说:“叔叔刚才教给你的招式你都记住了吗?别贪多学不烂。”
“记住了!”说罢,童童一招一式打了出来,身姿飒爽,动作矫健,更可贵的是,她动作所到之处虎虎生风,威势不可阻挡。
连星看呆了:“这丫头好大的力气,我第一次看到天赋这么好的。”
“那你就收她为徒吧,好好的教导她。”
“可以吗?”连星十分欣喜。
“当然。”沈清荷点头,以童童的智能,学文是绝不可能的,学武或许会有一番成就呢。
“太好了!”连星大喜,赶紧拉着童童自己去搞自己的拜师仪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