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花轿在钧侯府门口停了下来。
“新郎踢花轿咯——”喜娘欢喜的高声喊道,众人一阵欢呼。
“大哥,踢呀!踢呀!”赵海在一旁对萧乾挤眉弄眼。
萧乾笑了起来,对着轿门微微用力一踢,那轿门就开了,轿子里端端正正的坐着他的新娘子,身着火红色的嫁衣,凤冠霞帔,戴着大红的盖头,仿佛天上落到人间仙子,那是他的新娘子啊!
萧乾心情激动不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于娶到她了!想起这一路来,两人分分合合,坎坎坷坷,禁不住感慨万千。
喜娘赶紧将一条红丝绸缎取了出来,新郎牵着这头,新娘牵着那头。
沈清荷的头被凤冠沉沉的压着,伸出了纤纤素手接过了喜娘送过来的绸缎,由两个喜娘搀扶着跨进了萧家的大门。
她听到耳畔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众人欢乐嬉笑的声音,她恍然想起上一辈子她曾经嫁过一次,那一次仿佛就在昨日一般,这一次……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笑意,她似乎并不怕,或许,因为那个人就在她这根红绸的另一边。
只觉得那红绸故意扯了扯,沈清荷不经意微微笑了起来,知道是他在顽皮使坏,只装作不知道。
“新郎新娘拜天地啦——”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沈清荷被盖头遮挡着,不过她清楚,或许此时此刻高堂上的那两个人面上笑着,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在磨牙呢。
“夫妻对拜——”
跪下时,本该对跪的两个人,沈清荷又觉得对面那家伙跪下时故意碰到了她的头顶,这家伙,又在顽皮。
“送入洞房——”
新郎还要陪客,萧乾无比惋惜的看着沈清荷被月儿搀扶着进入了后宅的新房。
他哪来想陪一堆男人喝酒,他恨不得此时就冲进去跟他的娘子腻歪在一块。
“恭喜恭喜……”来客贺喜声不断。
这样的盛世大婚,当今太后义女清荷郡主跟当今侯爷的大婚,但凡知道信儿的,熟的不熟的,一个个争着抢着送礼上门,婚礼当天更是钧侯的大门都快被踏平了。
皇上人虽然未到,但是礼物赏赐都到了,太后的赏赐也接着赶紧的送过来了。
这简直是天大的面子啊。
钧侯就是再不喜这个儿媳,也不由得不被这盛大的场面给折服了,要知道,钧侯府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这么多贵客临门,这么多皇家赏赐,陈氏忙里忙外接待贵客,也是欢喜的嘴巴都合不拢。
这一场声势浩大的盛世婚礼,真是轰动了整个京城。
进了新房,清荷被月儿扶到床边坐下,不过凤冠的确太沉了些,她脖子都快顶歪了,沈清荷信手把盖头摘了下来,然后把沉重的凤冠取了下来搁在桌子上。
“小姐!”月儿大惊,“你怎么自己把盖头取下来了,这不是得姑爷取吗?”
沈清荷笑道:“有什么关系?这着实太重了。”
她拿了盖头,半披在头上,眼神中掠过一丝狡黠:“这样就好了,待会他若是进来,我再搭上就好。”
月儿无可奈何,道:“还真没见过你这样不讲规矩的新娘呢。”
“方才在外面,又是鞭炮又是人声的,吵得我脑袋头疼了,还是这屋里安静一些。”
月儿好奇的问:“小姐,成亲嫁人的感觉怎么样?”
沈清荷瞥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你不是也要嫁人了么?到时候就知道了。”
月儿别扭的脸红了:“每个人都不一样嘛,你嫁给侯爷心里一定很开心吧?”
沈清荷想了想,说:“开心当然是开心,就好象一块石头落到了实处,想着,将来几十年就是和这个人相依相伴了,这种感觉似乎也不错。”
月儿羡慕的看着她:“是啊,侯爷对小姐,的确是不错的。”
沈清荷微笑不语,拿起桌边的枣子吃了起来,两人闲话了一阵,萧乾还没回来,眼看着天色将晚,她有些疲乏,便自己脱了鞋子和衣靠在了床边小睡一会儿。
等她被开门声惊醒的时候,屋里点着龙凤红烛,淡黄的烛光一闪一闪的,高大的男子一身红色,带着浓浓的酒气,如墨黑眸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什么时辰了?”清荷迷迷糊糊睁开眼,揉了揉眼睛,正打算坐起来,萧乾已经到了床边,将她揽在怀中,突然双手抱住了她。
“怎么了?”她蓦然有点吃惊。
“今日是我们的洞房夜……”他的酒气喷在她的鼻端,让她也有些沉醉了。
“是的。”她轻声回答。
“娘子……”他轻声的叫着,终于他可以名正言顺的这样叫她。
“恩。”她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
“从今往后,再也不许你离开我。”他带着浓浓的酒意,仿佛撒娇的小孩子。
“好的,我知道了。”她轻轻的拍着他的肩头,“喝了这么多酒?好大的酒味,让丫鬟送解酒汤过来吧。”
她身子正要动,却被他按住:“别动,喝什么解酒汤,我又没醉,我只想和你一个人好好的呆着。”
萧乾松开了她,扶着她的脸认认真真的看,她头上的凤冠取下,额发编成了细小的发辫,簪着粉色的小花,一头油滑的青丝流淌在她的肩头。本就极标致的五官,今日淡扫蛾眉,略施粉黛,俨然已是倾国倾城之色。
“好美!”他迷醉的说。
沈清荷羞红了脸,双手轻轻的推着他的胸口:“越发的油嘴滑舌了。”
见她红艳的红唇半张半合,他体内热血叫嚣着,轻柔的吻了上去,本来只是想轻轻的吻,却忍不住内心的激荡,加重了力道不断的碾转。
“乾……”她轻轻推开他,不断的喘气。
他放开了她禁不住有些懊恼,歉疚的说:“对不起,我情不自禁……”
沈清荷羞赧的低下了头,手指在他胸口轻轻的打圈,越发让他心如火烧。
“可以……”她细细的声音响起。
“什么?”萧乾不敢相信。
“因为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她怕他不明白,解释给他。
他再迟钝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顿时大喜过望,要知道这可是他跟她的洞房花烛夜啊,他本还打算素着过的。
“清荷……”他欢喜的抱着她,“我会小心的……”
她的头埋在他的怀里,直抬不起来……
帘帐低垂,黄色的火烛倒映出帐上交叠的阴影……
窗外,春风拂槛,窗内,春/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