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扶着赵玉芙向回走去,脸上有些失望,低声说:“小姐,这可怎么是好,想让小侯爷上心,那也得个单独见面的机会不是?如今小侯爷正新婚,天天和新娘子形影不离的,我们哪里有什么可乘之机呢?”
赵玉芙看了她一眼,微微冷笑:“你这就急了?难道不知道放长线,钓大鱼?轻易得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唯有静静的等待,慢慢的图谋,才能抓住天大的福分。”
青青听她这样说,便闭了嘴,再也不说什么了。
她们刚走过园子,迎面却撞见两个男子,赵玉芙不认得这里头的外男,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赶紧低着头扶着青青一起进了自个屋子里去了。
那惊鸿一瞥,萧念着实惊艳了一把,他急忙问旁边的小厮:“方才……那个女子哪里来的?”
小厮想了想,说道:“前日里,听闻夫人带进来一个女子,据说从前是杏花阁的花魁,那花魁却和二爷有一段绯闻,如今夫人带了进来,一来说是怜惜她的身世,二来可能也是替二爷做纳妾的准备的吧。”
桃花面,柳叶眉,眉心一点红痣越发的显得妖娆万千!
萧念在心里啧啧的赞叹,好个美丽的女子。他恨恨的磨牙,这老二到底是走了什么桃花运,这些绝色美女一个个的围绕着他打转。
可恨,难道他不是才是真正的钧侯府的继承人,钧侯的世子爷吗?
他心里恼恨母亲偏心,原来也没见她对老二的事情这么用心,今儿是怎么了?果然人红人人捧,人霉人人踩啊。
想着这南苑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萧念心里痒痒的,可惜只能看连闻都没得闻,不由得心生感慨,摇了摇头,叹息着离开了。
夜色渐深,清荷坐在梳妆台前细细的梳理着乌黑的长发,萧乾立在窗边,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院子里阵阵淡淡的花香飘进来,沁人心脾。
真是花好月圆……
他心里叹息了一声,想起明日要上朝,眉头禁不住皱了起来,双手扶在窗棱边,指节绷得紧紧的。
清荷瞥了他一眼,早已看出他今日就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有心事。
“怎么了?”她搁下了梳子,身着一袭月白色绫缎寝衣,披着长长及腰的青丝到了他身边。
萧乾低头看她,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嘴角带着一丝牵强的笑意:“没事,我看月亮呢,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圆。”
“有事便说吧,我又不是什么经不起事的女子。”她温柔的靠在他的腰边,温暖的手覆在他的大手手背上。
他当然知道她不是普通的女子,只是这件事……
而他们才新婚,他怕影响她的心情,想晚几日再说。
“不如休息吧。”他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你今日逛了一天也累了。”
清荷一双明眸直直的看着他,他鲜少这样支支吾吾欲言又止,若非重大的事情,又怎会令他如此?
“说罢。”她坚持的说。
“就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呆在这里,过几天我休沐的时候咱们一起搬回忠武侯府吧。”
他又提起了这件事。
“为何担心?”她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似乎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萧乾投降了,她就是太聪明,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他有时候真希望她这个小娘子笨一点才好。
“我说了吧!大隋战事又起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带着多么沉重的意味。
沈清荷微微张口,惊讶的看着他:“真的?”
萧乾点头,眸色深沉,他望向窗外:“过几日,我要奔赴西北疆场。”
“过几日?这么快。”清荷紧紧的攥着他胸前的衣襟。
看到她这样担心,他真是宁愿最后一刻再跟她说。
从前他也一直在边疆,但是那时候沈清荷从未想过自己会嫁给他,也从未想过会有他的孩子,现在听到这个消息,那感受……同以前远远的不一样……
萧乾低头看着她微微凸起的小腹,将大手覆盖其上,清荷能感觉到他掌心的炙热。
“快四个月了吧……还有六个月……“
也就是半年之后,他能否看着它出生呢?是儿子还是女儿呢?
“这一次的对手是?”沈清荷非常关心这一点。
“翼国的铁血黑骑……”他本不想说,但是她总是要知道的不是吗?与其到时候受到突如其来的打击,不如现在就做好心理准备。
沈清荷攥着他衣襟的手微微颤抖,仿佛在眼前看到了那穷凶极恶的黑骑兵,他们……他们早已恶名昭著……
她一颗心悬了起来,轻轻的颤抖,虽然知道萧乾骁勇善战,从未有过败迹,可是想起他腹部的那道伤疤,想起当初他在景见越围追堵截之下九死一生出现在他的马车里,她浑身就禁不住颤抖了起来。
可不可以不要去……
她很想说,但是怎么可能……
他是随国战功卓著的猛将,是大隋百姓的定心丸,如此恶敌,除了他,还有谁能抵敌?
但是她的脸色依旧止不住的惨白。
看到她这样,萧乾一阵心疼,用双手紧紧的拥住了她,仿佛要把全身的热量都传递给她。
“别担心,我答应你,一定活着回来看孩子……”
他低声说,不断的轻吻着她洁白的额头。
“你去吧,我相信你,不但可以活着回来,而且定会打败翼国的铁血黑骑,凯旋而归。”
萧乾想不到她会这么坚强,鼻端一阵酸涩,只是紧紧的拥着她,不再多说些什么……
“而且……”她在他怀中喃喃的低语,“答应我,一定不能受伤,就是一点点伤都不可以……”
萧乾抱着她,哽咽的说:“好,我答应你……”
清荷握着他的手,十指相扣,带着浓浓的鼻音,低低的说:“你说的,一定要守信用……不然……你就是回来,我也不原谅你……”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萧乾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紧紧的抱着她,紧一点,更紧一点,仿佛要将她镶嵌进自己的身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