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过后,凄厉的惨叫和喘.息声充斥在整条小巷。五个遍体鳞伤的混混倒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怪物……”躺在地上的绿发男子哀嚎着,捂住自己还在绞痛的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
对于他来说,刚才的那一架,带来的不仅是疼痛,还有刻骨铭心的屈辱。
五个混迹多年身经百战的“街头浪子”,竟然被一个身形消瘦面色苍白的男人全部撂倒。要是这事被附近的其他帮派知道,他们肯定会沦为笑柄,再也没办法继续混下去了。
就在绿发男子双手撑地,好不容易才爬起来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不远处的街道上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
“那人竟然还报了警,混账……有没有道德啊!”
这时他才终于意识到,什么叫“人作死就会死”,可惜已经太迟了。
与此同时,刚刚获胜的赵诺,走进了“新感觉网吧”的大门。
和平时一样,屋子里还是乌烟瘴气喧嚣无比。赵诺掏出身份证,交给坐在吧台后面的红衣美女刷了一下。
“嗯,可以了。”女孩把身份证交还给他,然后关切的问道:“你确定要上网?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没问题的。”赵诺笑了笑。
刚才的“1v5格斗战”他也并非是完美取胜:由于对方人多势众,自己身上也多出了好几块淤青,额头上还流了点血。
所以在来网吧之前,他从旁边的商店买了几块创可贴,贴在了伤口上。
走上二层,找了一台角落里的机器坐下。上机之后,赵诺随手打开了游戏菜单,然后对着屏幕上的游戏皱起眉头:
“都是些老游戏啊,真没劲。”
——大部分人来网吧都是玩网游或者竞技类游戏的,就算是聊天看电影的人也比玩单机的多不少,所以网吧里的单机游戏一般都比较陈旧。像自己这种来玩单机的人纯属“异类”。
虽然老游戏他也能玩得下去,不过连通关流程基本都会背了,完全没什么意思。
就在不知道该干什么好的时候,手机适时的响了起来。赵诺立刻接下电话:
“喂?”
“呃,我是夏小玲……”
“嗯,有什么事吗?”赵诺靠在网吧肮脏的皮椅上闭上眼。
“是这样的,有个美工很怪,我没办法和他交流……嗯嗯。”电话那头夏小玲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和平时一样的弱。
“ok,交给我吧,能让他接电话吗?”正有些无聊的赵诺,听到这个消息又稍稍来了些兴致。
由于自己也有被人当成怪人的历史,对于怪人他还是比较感兴趣的。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现在自己结识的这些人,基本上也都是些怪人。
正思考的时候,电话里已经传来了一个狂放不羁的男声:
“再怎么说也没用,在我看来游戏就是低劣的垃圾,根本算不上艺术,只有绘画和文学著作才是真正的艺术!”
听着对方激动的声音,赵诺问:“那你为什么要应聘美工?不愿意干的话,就别浪费我们的时间。”
“根本就不是我报的,是朋友自作主张把我的简历发了出去,我可没兴趣给你们画画。”那个男人说道。
赵诺知道,和这个画师继续谈下去纯属浪费时间,但对于那些并不了解游戏,就开始大放厥词的人,他的态度一直都非常坚决。
于是,他拿着手机走出喧闹的网吧,绕到网吧后方还算比较安静的街道上,准备和那个画师展开一场“唇枪舌战”:
“你来不来无所谓,不过我必须纠正你的错误观念。”
“什么观念?”画师听起来很不耐烦的样子。
“你说游戏是全是低劣的垃圾,完全是胡说八道,游戏的确是一门艺术,而且不比绘画差多少。”赵诺认真的说。
“别胡扯了,你说那些开枪打怪或是满街杀人的东西是艺术?扯什么淡。”电话那头的声音透着显而易见的轻蔑。
闻言,赵诺嘲弄的笑了一声,说道:“在我看来这是个人欣赏水平问题,和游戏本身没有关系。”
“你什么意思?”
“拿比较著名的游戏来说,你玩《生化危机》只看到了丧尸吃人,我看到的却是末世降临时人性的挣扎。你玩《使命召唤》只看到开枪射击,我看到的却是战火纷飞中坚定的战友情。你玩《gta》只知道满街杀人,我看到的却是帮派之间的恩怨情仇。”
“……”
“更何况,有些游戏本身就是艺术级的,比如曾经让无数热血男儿泪流满面的《合金装备3》,讲述在核战争过后的废土上幸存者人生百态的《辐射》,以及堪称弗洛伊德心理学游戏版的《寂静岭2》。”赵诺继续道。
电话那头的画师沉默了半晌,然后不服气的争辩:“但游戏里也有不少粗制滥造的垃圾!”
“没错,这一点我承认。”赵诺回想起自己玩到某些渣作时,那种想砸键盘的感觉。
然后,他问道:“但是,美术不也一样吗?”
“……”
“你觉得现在年轻人爱看的那种‘触手’或者‘中出’之类的绘画,有任何艺术感可言吗?看着恶心的怪兽啪啪啪美少女很有情调吗?”赵诺问。
画师又是一阵沉默,赵诺乘胜追击,给这次的辩论画上了句号:
“所以说,任何艺术形式中都有低劣的作品存在,你通过几个垃圾游戏,就认为所有游戏都是垃圾,是完全错误的。”
“好吧,好吧!”电话那头的画师终于认输,但声音里还是带着几分不服气:“我改主意了,我要加入你们的公司,倒要看看你们能做出什么‘艺术品’来!”
“哈,随你便。不过我们首先要赚到钱才行,之后才会追求艺术。”赵诺无所谓的说道。然后,电话那头的声音又变成了夏小玲:
“你对他说了什么啊?好厉害。”
“没什么。”赵诺笑了笑:“我挂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