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我白起一生傲视天下,就算死也是天下间所有人一起动手才能杀我,况且。”
白起顿了顿,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有气无力的说。
“你先下去吧,我为你的未来谋划一条生路,好歹跟我这段时间。”
陈昂退下去,看着他的背影,白起的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机。
陈胜一下子有些愣神了。
这杀机分明是看向父亲的。
可是父亲是白起的弟子。
画面凝住了,随后又换了。
还是白起的卧榻旁边。
陈昂跪在白起的面前。
“为什么?我自问并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为何要这般做?”
白起的语气之中有不解、有疑惑、有杀机。
“因为理想,我陈昂也是少年热血,也是有梦想的人。”
陈昂抬头,眼中没有恐惧。
“理想,那你倒是说说齐国与秦国有什么不同?我想知道我白起的弟子到底是什么想法?”
白起没有怒火,只是淡淡的问。
陈胜看到这里有些明白了,似乎父亲与齐国有什么关系。
陈胜一头雾水。
父亲不是黑冰台统帅吗?怎么还和齐国有关系?父亲玩的这么很?
立刻想要弄明白父亲的身份。
“弟子是大舜血脉,五年前离开家乡,游历天下。当是弟子只有十四岁,就先去了楚国国度。”
陈昂的眼中显出回忆的神色。
“当年师尊破郢都,将楚国赶出江汉平原,楚国震恐,只知道吃喝玩乐的顷襄王也发愤图强,亡羊补牢。”
白起的神色之中有些得意。
伊阙之战,鄢郢之战,华阳之战,都是他平生的得意的大战。
尤其是鄢郢之战,他带兵不过五万,却横击一国,何其壮哉。
五万大军将一个时间跨度纵横几乎八百年,带甲百万的大国,打的迁都,古往今来谁能做到?
只有他白起。
陈昂看着白起的神色继续说道。
“弟子来到新的都城寿春,当年顷襄王亡羊补牢,发愤图强,终究还是挽回了一些国土,但是楚国终究是八百年诸侯,吴起那等强人都没能改变楚国国内的形式,弟子细细思量,自觉看不到楚国的希望,所以弟子走了。”
白起缓缓说道。
“不错,楚虽大,大而无力,不堪一击。”
“然后呢?”
“弟子又来到了魏国。”
“弟子满目望去,魏国早已没有当年文候并吞天下的气象,且处于四战之地,垂垂老矣之国。”
陈昂一声叹息,似乎想起了昔日魏文侯时期魏国名臣大将,济济一堂的场面。
白起轻笑。
伊阙之战、华阳之战、白起将魏国打的抱头鼠窜,从此国力不复。
名将公孙喜被白起所杀,妖人芒卯被白起打的一路逃去齐国。
“弟子随后又去看了韩国、燕国,此两国无王天下之像,也无争霸之志。”
白起点头。
“天下所剩下者,秦、赵、齐。”
“秦自商君变法之后,孝公、惠文王、武王、及至当今秦王稷,皆是有为君王,名臣大将也是层出不穷,前有司马错,后有师尊,天下第一等的强国。”
“赵自武灵王胡服骑射之后,国力日强,几十年发展下来,也是天下强国,山东屏障。”
“齐,虽是三代之强齐,但是五国伐齐之后。复国至今不过十余年,虽然经济已经恢复,但应不强。”
“弟子见秦赵之间已有大战气息,所在先去了齐国。”
陈昂说着顿了顿。
“在那里,弟子看到了圣王治世的气象。”
白起皱眉。
“好高的评价,这就是你背叛的理由?”
“不错。”
陈昂抬头抬头挺胸,看向白起。
在他面前的是一位平生杀伐过百万的绝世凶神。
但是陈昂没有任何畏惧。
一个人在拥有志向之后,愿意为梦想放弃一切的,哪怕是生命。
白起平静的看着陈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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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到我秦国之后就,没有改变想法吗?”
“没有,弟子反倒是更加坚定了。”
陈昂的目光更坚定了。
“那你还娶我秦国女子。”
“莫非你想学吴起?”
白起意味深长的笑了。
“弟子绝无此心,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为不为,我不是吴起,我也不配。”
陈昂磕头。
白起倒是没有在这方面瞎扯。
陈胜看到这里已经明白了,父亲原来不单单是秦国黑冰台的人,还是齐国的间谍。
“你去专心做事吧,我会和你断绝关系,你自己小心吧。”
白起叹气一声,不在和陈昂扯什么梦想。
年轻人谁没有梦想,当年他也有梦想,但是到现在已经是什么都没有了。
“师尊,弟子绝没有背叛你。”
陈昂猛然道。
“弟子背叛的只是商君的制度。”
“商君的制度千好万好,说到底,这一切的基础都是该死的愚民之策,军功勋爵制度的根本也是这个,可是以这样的制度怎么可能建立属于他的理想国度,至于人人如龙更是笑话。”
陈昂语气激动。
“而齐国不然,齐王单走的是开明智的路子,那是圣王之道。”
陈昂还没说完,白起忽然举手示意他不用说了。
“不用和我说了,我听了也没用。”
白起看着陈昂。
“我就是靠着商君的制度才有了今天,我才是最大的受益人,我不会反对这个制度的。”
“我已经举荐你给秦王了,我是一个没有希望的人,未来如果你的梦想能够实现,你就带着我那滴精血去看看新的天空吧。”
白起看着窗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陈昂退下。
白起一脸的淡然,但是却掩饰不住的衰老。
陈胜只是一声叹息。
画面再转也不知是什么时候。
秦国,栎阳。
栎阳是秦国旧都,是秦献公和秦孝公的都城。
陈胜在一间院子里面。
在他面前的是三个人。
一个年轻的女子。
女子容貌秀丽,看上去十分温柔。
陈胜一时有些愣神。
“这是母亲?”
虽然记不得母亲的相貌,但是陈胜还是第一时间就就认出了她的身份。
不用任何的证据,陈胜就已经确定了。
旁边是一个十岁作用的孩子。
这是兄长。
陈胜看到兄长小时候的样子,颇为高兴。
这回去以后可以笑话兄长好久。
再看旁边在地上打滚的孩子,陈胜不忍直视。
“这就是小时候的我?”
陈胜看着这个场面,这应该就是昔日一家三口和谐温馨的日子。
“小安,你的东西收拾好了没有?”
“收拾好了娘,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看着两人的对话,他们要去地方。
“那就准备出发吧,你父亲已经催了很多次了。”
“好的,娘。”嬴青喧的脸上露出笑容,长子虽然年龄还小,但是已经很懂事了,武道修为也不错,将来这个家族还要靠儿子。
嬴青喧再看看还在地上打滚的小儿子,眼中闪过一丝宠溺。
“策儿快起来,衣服都脏成什么样了。”
嬴青喧有些无奈。
谊?原来我的名字叫谊?
陈胜品味这这个名字。
陈谊,总觉得很奇怪。
三人在一帮家奴的伺候下商历马车。
一行人开始出发。
陈胜看着车队的发现有些奇怪,这分是向函谷关方向而去。
难道他们是要出秦国?
陈胜记得很清楚,按照推演上说,在他两三岁的时候,齐国已经吞并了三晋,灭了燕国,与楚国联手灭秦了。
这时候应该就睡圣皇开始和韩非联手炼制律盘的时候。
虽然不知道前线到底怎么样,但是前线肯定是不安全的。
嬴青喧这时候带着两个儿子去前线,会发生什么不得而知。
画面在变已经是嬴青喧和两个儿子,在行路的经历。
总体就是很艰苦,同时也是明显也能感觉到整个秦国境内的紧张。
陈胜心知,应该就是灭秦大战的高潮要开始了。
圣皇一步步蚕食商君的律网。
一路行来,纵使是嬴青喧也不在有先前的贵气。
这一路上竟然出现了山贼。
要知道,秦国向来是治安很好的,现在居然有山贼,说明秦国局势已恶化得到一定的地步。
离函谷关还有不到一百里的路程。
因为嬴青喧生病,陈氏一家人就留在了一个山村休息。
嬴青喧的身份在那里,也没有人敢不惹她,将他们一行安排在里正的居所。
里正的家,地势颇高,在整个村子里面都是数一数二的好地方。
嬴青喧这一路又是山贼,又是担惊受怕,这一病,病的还不清。
一连在山村躺了三天才有些好转。
这三日,陈安忙的不清。
一边要照顾母亲,一边还要照顾年幼的弟弟。
陈胜看着忙碌的兄长,不禁有些佩服。
兄长此时才十岁,想他十岁的时候,还在瞎胡闹呢。
第三天嬴青喧的状态有些好转,谁知道,天降大雨。
几人无奈,只得还在此地逗留。
一路行来家奴经过两次土匪只剩下两名女子。
陈胜看着这个阵容,有些担忧,病的病,小的小,弱的弱。
这要碰到什么事情,或许就会。
陈胜没敢细想。
他只觉得事情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当年到此发生了什么,也会知道。
陈胜在母亲他们进入这个山村就不时的从脑海中闪出各种画面。
有山崖,有小舟。
还有众人脸上恐怖的笑容。
陈胜打了一个寒颤。
他隐隐觉得这里就是很多事情发生的地点。
连续几天的暴雨,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陈安看这这些颇为着急。
八百里秦川最多的是旱灾,水灾太少。
陈安虽然聪慧,面临这样的情况,还是难以出来。
叫来了里正。
“里正,你是看这大雨,什么时候会停?”
里正也是一脸的无奈。
“贵人,我也不知道这雨什时候会停,这样的情况在我秦地,几乎就没发生过,不是什么吉兆。”
里正也是叫苦不叠。
“好了,我就是想问问你,按照这个情况,再下几天雨只怕这个村子就要被淹没了吧?可有危险?”
陈安也不管里正的目的。
他虽然才十岁,但是问的却很有章法。
里正想了想。
“危险是肯定有的,只是贵人这里是不用担心的,当年小老儿建这宅院的时候,就是看中了他的地形,风雨都不能将他如何,唯一的问题就是粮食。”
“万一雨太大,在下个几天这粮食也掩了,就麻烦了。”
陈安考虑这个问题,心中也是焦急。
他虽然小,但是而已知道,一帮字老弱病残,再没有吃的,只怕就会出事。
“有什么办法?”
里正叹气,现在哪有什么办法,全看老天爷想不想要我等性命吧。
陈胜看到这里,眉头紧皱,这里的雨水只怕一天两天停不了。
这雨不是普通的雨水。
这是商君律网被律盘打退后,天象发生变异,而形成的大雨,这是圣道之间的斗争引发的异象。
圣者的战斗很少有在人界打的,只有到了这种灭国之战,各方再无顾忌,才会拼死一搏。
这显然是商君已经控制不住的情况下发生的事情。
果然一连又是两天大雨,整个村子,大部分的房屋已经都在雨水中。
地面的水已经有了一人深深。
这个山村的地形本就低洼,纵使是陈安他们住的是整个村里最好的房屋,依然被水给淹了。
里正家的粮食都泡在水中。
嬴青喧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但是依然还有有些武力。
她已经能够起身了。
看着眼前的局势不禁发愁。
“这两天下来,我们住的屋子已经被水成这样了,不能在住了,我们要出去寻找高地,防止被水淹没了。”
嬴青喧到底是公族女子,见识多,立刻就下了决定。
一行人带着一些避雨的工具往这里地势最高的地点。
在雨中支起一个勉强能避雨的小棚子。
一直有些玩闹的陈谊,也不在有精神待地上滚。
嬴青喧和陈安还是有些忧愁。
“母亲只怕这场雨,一时三刻都不会停了,我们该怎么办?”
陈安思考着问道。
嬴青喧看着眼前的儿子有些吃惊,没想到短短几天儿子居然成长了这么多。
以前的陈安虽然有些懂事,但是可没有想的这么远。
“现在只能求助于地方了。”
嬴青喧说着,终于有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