歼星炮有很多名字。其中最正式的一个官方名字是:氦闪耀辐射炮。
其原理是模拟恒星在变成红巨星一瞬间的氦聚变爆炸。
歼星炮模拟出来的氦闪耀威力可能不到真正的恒星氦闪耀的千亿分之一,但其放在人类文明里面,这依然是一种丧心病狂的威力。
烈日号行星要塞装载着全联邦最高科技的破坏性武器——九级能量度氦闪耀辐射炮。
其威力在全功率之下可以一炮将一颗标准地球大小的生态行星的生态圈完全的摧毁,其摧毁方式一半在于物理瓦解,诸如大气层的崩解之内。另一半则是因为超高剂量的辐射,可以将人类现存的所有防辐射手段都给烧穿的辐射。
当烈日号的歼星炮开始充能的时候,猎人号和五艘被控制的小型星舰已经远离了希矿星的空域,留在那里的只有几枚隐形探针。
而在希矿星上的绝大多数人,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将要迎来的命运。他们甚至看不到烈日号的存在。
九级歼星炮的充能长达半个小时,昆吾本来还想趁着这个时间再多救一批人的,但是被平宁将军给拒绝了。
继续留在希矿星上很有可能会被烈日号的护卫舰队给拖住,到时候就只有跟着希矿星一起完蛋了。
“这是一场屠杀,在面对屠杀的时候,如果不能做到阻止屠杀,那么就救下你能救走的人,然后逃得远远的,等待复仇的机会。不要冲动的将所有的机会都给浪费掉!”
平宁将军以绝对的冷静与坚强的意志说服了昆吾等人。
天行者里的数万士兵,希矿星上的军队,全都是他的兵,作为一个联邦将军,他的职责本来是保护平民,而现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死去,只是为了保留一些火种。
这是一场战争,战争是需要牺牲的,但这场牺牲实在是太大了。
烈日号的攻击端已经明显如同太阳,在希矿星上的人也终于可以看到这道死亡之光了。
人们抬起头,莫名其妙的看着天空中的第二个太阳,有些人依然无法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有些人则已经猜测到了什么。
但这一切都无法改变。
空中第二个“太阳”在出现之后一分钟,向着大地坠落下来。
终于,在攻击点上的人们意识到了将要发生的事情,他们惊恐的四下奔逃,向着任何一个他们认为可以躲避的地方逃去;但也有人放弃了逃命,只是麻木的看着天空之中越来越近的“太阳”。
然后,“太阳”落地。
大地撕碎,一个完整的大陆版块在这样的超级攻击之下被撕裂开来,形成两块大小不等的部分,全球地震在接着发生,整个星球都在攻击之中震荡起来。
如此剧烈的震荡在一瞬间就将攻击点附近数万公里内的一切生命都给杀死,超频震荡波就像是一个无形的锉刀,将所有有形之物给锉灭。
而全球地震更是将整个星球所有的建筑、矿洞给毁灭大半,很多人在迷茫无知之中死去,更多的人在绝望挣扎之中被大地吞噬。
氦闪耀产生的超级高温在一瞬间点燃了一切——空气,泥土,还有一切可以燃烧或者本不应该燃烧的东西。
大火开始从攻击点向四面八方蔓延,它会一路烧光整个星球上的一切,将大陆烧焦,将大海蒸干。
而在这大火之中,还有更加致命的辐射,它们将那些侥幸躲过了震荡与大火的顽强生命给彻底的摧毁,让这一场屠杀达到最彻底的地步。
与此同时,攻击掀起的泥石被推送到大气层之中,在大气层被动荡的冲击波完全摧毁之前,它们会随着剧烈涌动的大气被送到全球每一个地方,这个星球会迎来长大数年的黑暗——或者会是数个月,这要看大气层的坚挺程度。
一击之下,希矿星成为了历史。
它本身并不会消失,但是它将永远的成为一个生命死地。星球上的辐射需要两百年时间才会自然的衰减,但是完全改变的星球结构绝对没有再改造成生态行星的可能。
更何况这一击还一定轻度的改变了星球的公转轨道,只要R-4恒星稍稍爆发一次引力动荡,就会将将整个星球从原来的轨道上拉扯下来,也许在几百上千年的降轨之后,它就会坠落入太阳之中了。
联邦全程直播了这一过程。
天网上叫嚣一遍,或者已经有不少的人在这惨烈的画面之中清醒过来,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正义的复仇,只是一场血腥的屠杀,但这又有什么用呢?更多的叫叫嚣者会把一切不同的声音给淹没。
天网之上一片叫好声。所有的声音都在高声宣布着正义的复仇。
八千六百万无辜的生命成为了这一场荒诞血腥宴会的祭品,就像是那古代地球上野蛮的竞技场中,那些高呼着“杀死他”的看客。
他们不需要真相,不需要道理,不需要怜悯,他们只需要杀戮带来的刺激与痛快。
在这一瞬间,全联邦的天网将人类骨子里的黑暗给完全的爆发了出来,所有光明都不得不退让。
也许在这一切都冷静下来之后,会有人反思这一切,并且最终会有人纠正这一切,人类会在这样的灾难之中学到一些教训。
但这样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八千六百万生命最终成为了天网上的一串冰冷的数据,就如同死神的呼吸一样,透着一种鲜血的赤红与刺鼻的气味。
昆吾在舰桥上死死的握着拳头,双手因为用力过猛而发白。安阳哭得死去活来,几乎晕厥过去。贺幽的脸更冷,双眼之中闪动着火焰,却完全不知道向谁发泄。
老白抱着女儿一言不发,老猎人不停的深呼吸,以控制自己那冲回去和烈日号上的某些人同归于尽的冲动。
平宁将军的脸硬得像是石头一样,他一言不发,只是看着隐形探针发送回来的画面,就像是一切都无法动摇他一般。
但他的双腿已经被自己的双手抓得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