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十分安静,所有人都被伊尹反手之间灭杀二人之威所震慑,虽然世人皆知这位王朝丞相身具不世神功,但是没有人能够想到,他的实力竟然强到这种地步,所有人都看得出死在他手中那两人都不是什么庸手,相反他们都是大荒顶尖的高手,但就是这种高手却无法在伊尹手中走过一招,伊尹之强当真骇人听闻。
“杀!”就在此时,数十条人影自那些宴会宾客身后杀出,正是他们所携带的侍者,这数十人的出现顿时让所有人为之大惊,他们想不到有人竟然敢在这戒备森严的王宫之中对伊尹出手,但更让他们震惊的却是接下来这一幕。
“苍穹执掌!”伊尹左手背在身后,右手缓缓举过头顶,对着伊尹一声轻喝,无形力场自伊尹掌心释放而出,顿时向他冲来的数十人都被定在了空中,任凭他们如何挣扎,都无法动弹哪怕一根手指,唯一能做的仅是眨眨眼睛而已。
与乾坤挪移相比,这招苍穹执掌少了那种借力打力的玄妙,但却多了更为霸道的掌控,若是将乾坤挪移比作一位懂得引导帝王想法的贤臣,那么苍穹执掌便是一位冒死直谏的诤臣,孰强孰弱不太好说,但对于这些修为比伊尹低下不止一个层次的杀手来说,苍穹执掌无疑更加合适。
“既然决心成为杀手,便是早已有了身死的决心,今日,我便成全你们!”伊尹看似随意的将举过头顶的右手一握,顿时数十杀手被无形力场捏成肉末,血肉与骨头混合成一滩滩不堪入目之物,血腥的味道让众人身感不适,甚至于一些胆小怕事之人,见到这一幕更是直接昏死过去。
“现在……就只剩你了,还不将剩余的人都叫出来吗?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伊尹面色淡然看着官服老者,在等着官服老者将人叫出。
“唉,果然还是输了……”老者面露苦笑之色,他看似随意的打了一个手势,数十人影自人群中飞出落在他的身后,这些正是那剩余的杀手。
看到官服老者的动作,伊尹颇为可惜的微微一叹:“既然早知会输,为何还要如此,身为执掌刑律的官员,你应该最清楚,叛国违逆是怎样的罪责吧,夏镇!”
不错,这位官服老者便是昔日大夏王朝四虎将中硕果仅存的铁壁之将,当年蒲州之战夏勇被犬神刀同化为邪魔之王,夏天被天骑营龙骑长田龙吟一刀斩杀,夏下虽然被夏勇救回,但带伤上阵的他在鸣条之战中,被玄溟教制造的洪水吞噬,唯有夏镇侥幸逃过一死,在夏朝灭亡商朝建立之后,伊尹有感夏镇之才不应就此荒废,于是奏请商汤召他入朝,并赋予他廷尉之职,由他掌管律法刑责。
“丞相推荐之恩,夏镇铭记在心,但……”夏镇面有愧色,自觉愧对伊尹与商汤的信任,却无悔色,显然并不为今日之事后悔。
伊尹仿佛明白了什么,他深深的看着夏镇,口气颇为感叹:“想不到昏君夏桀,竟然能够得到如你这般忠义之人的效忠,即便夏桀已经死去二十三年,哪怕心中明知绝不会成功,你却依旧选择走上这条不归之路……”
“不过我有一事不明,你为何不将终古身负高深武功的事情告诉他们?”伊尹面色淡然,显然心中已有答案。
“因为我不想……不想抹去他们心中的幻象,他们若是知道百**王的剧毒早已被终古逼出体外,定然会明白这次行动无法成功,虽然那样可以让他们保全性命,但与其让他们幻想破灭,还不如抱着那美好的幻想死去,就如我对大夏王朝的幻想一样……噗!”夏镇忽然吐出一口黑色血液,血液落在地上竟将地砖腐蚀,显然是剧毒入体,已经无药可救!
“唉,你这又是何苦呢?”看着跪倒在地,生机渐渐消散的夏镇,伊尹没有丝毫出手相救的打算,因为他知道即便现在救下夏镇,他也会再次寻死,还不如让他就此死去,一了百了。
“廷尉夏镇,为国尽忠,年老体衰,暴病身亡,厚葬!”伊尹没有再看夏镇一眼,夏镇的手下齐齐跪倒,对伊尹三叩首,而后带着夏镇的尸体离开王宫,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这些人,也没有人知道夏镇的尸体葬在哪里,只知道王城之外多了一座廷尉墓,却没有几人知晓那其实是一座衣冠冢。
随着夏镇三人身死王宫,隐藏在黑暗中的势力顿时群龙无首一团混乱,伊尹趁机出手施以雷霆一击,各地守军同时发动围剿乱党,本应声势浩大的反叛势力,竟然被伊尹轻松瓦解,笼罩在商朝的阴霾终于散去。
伊尹手中翻阅着下面传来的清剿结果,良久之后伊尹将手中之物随意丢在桌案之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这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运筹帷幄,又仿佛看淡世事不放心中的淡漠无情,更像是心情复杂即将离别的依依不舍:“接下来……就只剩侗宫那位了,然后……”
太甲六年,距离伊尹摄政,流放太甲至侗宫,已经过去整整三年的时间,时隔三年之后,伊尹终于第一次踏入侗宫,再次见到了太甲。
也不知是因为闭门思过磨砺了他的性情,还是因为三年不间断的读书陶冶了他的情操,在看到伊尹之后,太甲并没有如同伊尹所料那般坡口大骂,而是挂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仿佛初生的太阳一般给人以无穷能量:“快快发问吧,我已经将所有的书籍全部背诵下来,你的问题绝对难不住我!”
“呵呵,伊尹从来都没有想要难倒陛下。”伊尹摇头淡笑,他看着太甲的眼神之中蕴含着满意、怀念、不舍等等情绪,良久之后伊尹轻叹一声:“今日的陛下,比之三年之前长进颇多,我已经没有问题能够考验你了,从今日起,你自由了,这商朝的大权,我便交回你的手中,望你能够励精图治,不要辜负我们的一番心血。”
“您……要走了吗?”听闻自己已经自由的太甲,并没有欢呼雀跃兴奋不已,而是十分的平静,显然他的心中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商朝基业,江山社稷,亿万百姓,从今日起便交给你了!功名爵禄尽迷津,贝叶菩提不受尘,久住青山无白眼,巢禽穴兽四时驯。”伊尹拍了拍太甲的肩膀,而后手摇羽扇转身离去,看着伊尹的背影太甲沉默片刻,竟是如小孩一般失声痛哭。
太甲六年,伊尹自侗宫迎回被其流放三年的太甲,回朝之后的太甲一改往日作风,开始变得勤政爱民、遵守法规,在他的治理之下,商朝蓬勃兴盛发展,四方诸侯无不信服朝拜,天下大治由此而始。
而在太甲回宫之后不久,四朝帝师、宰相伊尹,因病去世,有人说伊尹之死乃是太甲所为,为的便是报复伊尹当日流放之仇,也有人说伊尹早在当年鸣条之战时便已经留下暗伤,只不过因为他功力深厚才挺了这么多年,还有人说伊尹以臣子之身流放君王,行了大逆不道之事,因此糟了天谴而死,但事实往往并不被世人知晓,仅仅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
“今日一别,后会无期,你要保重呀!”终古面有不舍,但却并未出言挽留,而是送上自己的祝福,因为他知道伊尹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变更。
“呵呵,今日虽是分别,但你我未必后会无期,若是有缘,他日再见!”伊尹轻笑一声,他的身体化为一道白光消失于虚空之中,仅留下面露思索之色的终古。
良久之后终古长舒一口气,抬头望着璀璨星空,他高声大笑:“伊尹,不,玄幻,愿真如你所言,你我可有再见之日!哈哈哈……”
当然了,这洪荒三百年中发生的不仅仅如此,在这三百年中,昔日七大门派之一的演武堂衰败了,由于演武堂堂主常道与麾下四大堂主,加上门中上千弟子全数战死,使得演武堂的高级传承直接断绝,而凭借那些低级武功显然无法支撑起演武堂,与演武堂有相同情况的天骑营稍好一些,天骑营虽然也是高层全灭,但以军队为根基的天骑营显然状况要好上许多,只要王朝还需要军队守卫,总有一天天骑营可以缓过气来。
而同为昔日七大门派之一的弈剑听雨阁,在掌门陆铭心战死之后,竟是分裂成了剑、法两宗,四大阁主本欲阻拦,但无奈四人在鸣条之战中留下暗伤,一怒之下四人闭关不出,任由两宗内斗,但最后的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剑宗弟子竟与失去了掌门与四大宗主的太虚观合并,建立了以御剑术为主,各种法术为辅,颇有道教色彩的仙剑派,宗门则选择建立在弈剑听雨阁那位于巴蜀山中的旧址之上,以守护镇妖塔为己任,而法宗弟子则是与云麓仙居合并,以西北昆仑神山为根基,建立了同样以御剑术为主,法术为辅,以云麓仙居祖师九天玄女为祖师的琼华派。
再加上已经被穷蝉灭门的魍魉,以及在鸣条之战后隐居天虞岛,仅不时派出少许弟子行走大荒的冰心堂,昔日七大门派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最终被大部分所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