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凌九霄以为那把匕首就要给他扎个透心凉的时候,他却发觉周围的风雪一凛,漩涡般的汇聚在他身边,漫天风雪都汇聚过来的感觉,好像要把他埋起来一般。
然后,自风雪中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牢牢地握住几乎刺破凌九霄衣服的那把匕首。
寒冰迅速自他手处蔓延而上,通过匕首就要冻住薄凉的手。
薄凉瞬间扔掉手里的匕首,换而拿着弹弓对准他“没想到真的把你逼出来了。”
凌九霄是感觉到自己身后出现了一个人,但是还没能去看是谁,就见薄凉一脸我就知道如此的模样,思索一下反应过来站在自己身后的肯定就是来找他们麻烦的人,顿时就很方了。
他为啥要站在这,现在岂不是成了人质?本来帮不到太子殿下就让人很惭愧了,结果反倒是自己一直都带来莫名其妙的麻烦,真是恨不能自裁谢罪得了。
偏偏薄凉还补了一句“凌御史可莫要动,你身后这人可是邪门的很。”
凌九霄自然更是一动不动了,就算不回头,他都能感觉到周围的风雪都在往身后汇聚,这要是一不小心碰到了,怕不是瞬间就会变成冰雕。
薄凉见凌九霄果然不动了,重新把矛头对准他身后之人“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有什么目的就说出来,总是搞这些小动作不觉得腻得慌吗?”
那个自风雪漩涡中伸出手来的人,不出所料就是薄凉之前见过的那个撑着纸伞的人,就算是突然从风雪中走了出来,依然撑着那纸伞,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用。
在这么大的风雪中,那纸伞居然没有丝毫损坏,真是相当好的质量。
这次他为了拦住薄凉的匕首,露出了胳膊来,倒不像他嗓音那般听上去五十岁的样子,看起来还算是年轻人的胳膊。
“我说过了,要么死在这里要么独自离开,这是你唯一的路。”那人开口,依然是沙哑的仿佛碾过石子路面一般的嗓音。
“阁下总得给我个理由,是和谁有仇?若因为私人恩怨要我赔上一队兄弟的命,那我可不答应。”
薄凉拿弹弓指着他,重复前几日的举动,之前因为被九色饕餮鹿打断没能从他这里逼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现在这一幕简直是一模一样的翻版。
她之所以毫不犹豫的对着凌九霄就是一刀,当然不是发神经,而是通过离梦珠,她发现有一股精神力一直缠绕在凌九霄周围,也不是保护,倒像是窥视,就在她前面揪住凌九霄衣领的时候,周围的风雪一瞬间变大就是因为这精神力波动造成的。
所以她大胆猜测,制造幻觉的那人,可能与凌九霄有什么联系,不出所料经她一试,还真的把那人给逼了出来。
她自然知道那人肯定不是傻子,所以那一刀可是丝毫没有留情的,若是不出来阻拦,凌九霄肯定要受伤的,不过她肯定不会真的去刺凌九霄的要害,最多让他受点皮肉之苦。
不过她没有猜错,这个人还真的暗中窥视着凌九霄,那他俩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方才她说的话,不让他乱动,怕他被身后的风雪误伤,并不是说给凌九霄听的,而是说给他身后那人听的,弹弓说是指着那人,其实也可以是指着凌九霄,没错,她就是在警告那人,虽然她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是凌九霄现在还是她这里的人。
她就是在赌凌九霄在这个人眼里到底是个什么位置,如果赌对了,说不定就能平安的离开这里,如果没赌对……
算了,她既然要赌就是确信自己一定会赌对,而从他出现伸手挡住匕首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所以在凌九霄眼里才会觉得薄凉的表情很奇怪,自己明明都成了对方的人质了,怎么她还一副我就知道如此的样子,轻松的不像与敌对峙的人。
而在那人眼里,自然就看得出薄凉是从容不迫,胜券在握的意思,心里虽然懊悔自己轻易就落了这么个小孩子的圈套,但是却并不后悔。
因为,这一点面子问题是完全不能和这个人的安危相提并论的。
许是知道自己的命门被薄凉握在手里了,他的态度也软化了不少,虽然听上去仍是冷冰冰的语气,不过完全可以听得出来他已经让步了。
“无仇,之所以要给你选择是因为你看上去是个麻烦,现在看来倒是一点不假,既然如此,就这样吧,留下四个人,剩下的都可以走。”
薄凉脸上的笑容消失一半“哪四个。”
“亦白露,容白鹿,他,以及你们那位将军。”他依然没有把那纸伞收起来,薄凉虽然看不见他的脸很生气,但是也只能在心底里生生气,毕竟正面对上,她拿这个人也没什么办法。
但是这一番话却是彻底让薄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你要亦白露,容白鹿,甚至凌御史我都可以理解,为什么还要司慕?”
是个人都想对她的司叔叔挖坑,最好是能说出一条理所当然的证据来,不然她压下的怒火什么时候烧起来可不一定。
听到薄凉叫到自己凌九霄也是一脸诧异,因为背对着所以他并没有看到那人说他的时候是指着自己的,而此时明白那人竟然还要留下自己,当然不可能不惊讶了。
“告诉你也无妨,因为他能控制九色饕餮鹿的行动,能方便我们取毒。”那人似乎觉得这种事无关紧要,很轻易的就告诉了薄凉。
“你们?取毒?”薄凉太阳穴抽筋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捂住脸忍耐了一下,换了平时她一定能更快明白其中的联系,而此时却是想了片刻才恍然悟出点东西来。
“因为嫁虚?”
那人竟是沉默了一会才回答“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麻烦,竟然连嫁虚都知道,不错,就是为了这个。”
原本此人一直在旁给他们制造麻烦但是从来没有跟亦白电扯上过关系,所以薄凉也没有往那边想,不过提到嫁虚,难道他果然也是亦白电的人?既然如此那他可以深入幽灵谷,还一直跟在他们周围,为什么不给亦白电通风报信,把他们带过来?“那你是亦白电的人?”
他似是看了一眼旁边已经和其他人一样被极冷的温度冻的迷迷糊糊神志不清的亦白露,冷哼一声“我是他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