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说什么,我听不懂哎。”卢少业睁眼说起了瞎话。
“混小子在姑母面前还想装模作样不成?”卢泽惠笑嗔道:“姑母可不是那三岁的孩子,让你随意诓骗了去呢,你千方百计的来讨首饰,可不就是要送给人家姑娘的?来和姑母说说看的,是哪家的姑娘,家世如何,可有兄弟姐妹,今年几岁了,模样如何,可通诗书?”
既是挑首饰都挑到宫里头来了,想必是在此之前在外头选了个遍也没有选到合适的,所以最后无奈到宫中来叨扰她来了吧。
卢泽惠当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能让这个见了旁的姑娘目不斜视,丝毫没有兴趣的卢少业能够这样的绞尽脑汁给她挑选东西的姑娘,究竟是何等的人物。
“姑母。”卢少业顿时哑然失笑。
他原本就是来讨首饰的时候,和卢泽惠透个底细的,让她知晓这个事情,心中有个准备罢了,不曾想慧贵妃到是如此心急,问的这样详细。
若是都知道了,只怕是要直接交换了庚帖,准备上门提亲去了吧。
“你这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我该和你说哪个?”卢少业苦着脸反问道。
卢泽惠这才发觉出来自己实在是过于着急有些失态,笑道:“是姑母有些心急了,你别太在意,说说看吧,这姑娘如何?”
“这个嘛,待回头姑母见了,便也就知道了。”卢少业笑嘻嘻的说道。
“混小子,连姑母都要瞒着?”卢泽惠当下故意板起了脸的,喝了一声,但随后却又是满脸堆笑道:“业儿,你就和姑母说上一说的,姑母也好帮你相看相看。”
毕竟婚姻大事,不容儿戏,虽说卢少业喜欢非常的重要,但终究也得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方门第相貌,性子才情也都得过了关的,才能配的上卢少业。
就算是一心想着让卢少业早些成家,可卢泽惠也不想她从小宠大的侄儿就这样被不知名的人家给拐走了去。
“就是知道姑母要说这句话,我才想着等回头再见。”卢少业笑道:“寻常人成亲的,都是偷偷的见个面的,父母满意了,找媒人去提了亲的,不出一年的就成了亲,论起来的话,两个人或许根本就不曾见了面,或者顶多见了两三次,回头却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
“这不是太草率了些么,若是对方有隐疾呢,若是对方性子特别粗野呢,或者对方姑娘根本不喜欢我呢这样成亲后,只怕是日子都不好过吧。网”
卢少业十分认真的说道。
这可不是在开脱什么,也不是要掩饰什么,而是实打实的发自内心的话,毕竟在卢少业看来,两心相悦这种事情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可婚姻大事,原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不是两心相悦就可以的,若是父母不同意,那岂不是成了私定终身?”卢泽惠觉得卢少业说的这些话有些不对,也没觉得父母之命没有任何的不妥。
看卢少业似乎神色有些不悦,卢泽惠接着说道:“再者说了,没有两眼一抹瞎就去提亲的,去之前总是会各方打听一番的,确保没了问题才去提亲的,你这担忧总归是有些多余了。”
“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去打听的时候,旁人心中都是有数,知道要做什么的,谁还敢说了坏话去,毕竟既是打听状况,那就是心里有这个意思的,若是有知情人劝阻住了,回头姑娘家家世渐盛,或者被别人捷足先登,只怕最先的人就要埋怨说不好话的那个人了,所以大家心中都有数的,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该说。”
“总得来说,这打听是打听不出来什么的,重要的得彼此了解才好,总得和那姑娘多见见面,了解对方的性子如何,品质如何,这样才敢娶进门来不是?如若不然到时候娶个河东狮吼,又毒辣刁钻的,我这后半辈子,难不成天天躲在姑姑这里头过?”
“我可不想跟那边似的,日子过得鸡飞狗跳的!”
卢少业说道。
这番话,到是给卢泽惠敲响了警钟。
所谓那边,就是指的是伪卢家了。
孔氏品行不端,无所不用其极,更是蛇蝎心肠的,从前对老太爷用了那样下三滥的手段,谋得了卢老夫人的位置,后更是在老太爷去世时候,对卢泽惠兄妹两个百般的折磨刁难,现在更是十分的不安分,想着处处骚扰卢少业。
听说,先前一段时日,那孔氏更是想着操持卢少业的婚事,名义上说是卢家就这一根独苗,没人照顾她总得操心主持大局,而真实目的不过就是想控制卢少业,想将真卢家攥在手中罢了。
像孔氏这样的人,无论到谁的家中,只怕都会搅得家宅不宁的。
常言道家和万事兴,若是家宅不宁,势必会事事不顺,到处出乱子,别说振兴家族了,只怕是不出两代就能彻底败落了去。
而若是仔细论起来的话,别说普天下了,就单单是京都这边,也有不少像孔氏这种品行不端的女子,做那深闺姑娘时查不出来什么,待成亲之后,本性暴露,可是有过不少的故事在京都流传。
倘若是不小心将这样的姑娘娶进了家门来,那岂不是害了卢少业,毁了卢家?
卢泽惠可不敢冒这个风险了,也觉得卢少业似乎说的有那么几分的道理了。
“也罢,也罢,索性你这嘴皮子利索,我也说不过你,到底姑母在这深宫里头,外头的许多事也是不知道的,你自己瞧着做就好。”
“只是,有几件事你得记在心里头,一来就算要了解人家姑娘,也得顾及人伦纲常,莫要做出那出格的事情,免得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也惹得旁人笑话。”
毕竟是年轻,血气方刚的,若是做出来什么出格的事情,卢家自然是会负责的,这个不必说,若是对方人品不错,做妻做妾的都是无妨。
若是像孔氏一般是个有所图的阴险狡诈之人,只怕是容易中了对方的圈套,到时候如那狗皮膏药一般贴在身上,甩也甩不掉的,那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