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金山,人如其名,他的钱多得像金山一样,钱员外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少银子了,他只是记得自己睡一觉起来,发现自己的钱又多了。赚钱,已经不能让钱金山有任何的愉悦了,他现在最愉悦的事情,变成了花钱,只有通过花出去,才能让他的内心得到满足,看着众人那惊诧,羡慕的心情,钱金山就感觉很爽,非常非常的爽。钱是什么?钱是王八蛋!这是钱金山经常挂嘴边的话,他自己也是这样做的,听说西域的汗血宝马很贵,价值连城,没说的,买!有人很是小心的问,老爷,你又不会骑马,你买来不是浪费了。而且江南这地方,用马还不如用船方便!可钱金山很是不屑的说道:“我不会骑,但我可以用来拉车嘛!用汗血宝马拉车,这叫什么?这叫豪气!苏州城谁会那么做?就我而已!”听说后金那地方的海东青很是贵重,钱金山把眼一瞪,命令道:“买,给我买两只回来,我装在鸟笼子里玩,城里其他人玩八哥、画眉有什么意思,我的鸟一拿出去,让其他鸟全都不敢开口!”钱金山就是如此让人蛋疼的继续着自己的人生,他把花钱作为了荣耀,作为了每天的动力,假如有一天他没有花钱,他就感觉浑身很不自在,于是乎,他到底有多少女人,这个他记不清了。他到底有多少房产,这个也是记不清了。靠着如此的花钱手段,他出名了,成为整个江南地区首屈一指的阔佬,许多人想见他一面而不得,他所到之处,人人都敬为上宾,不管是其他的仕绅,还是面对官府中的大佬,他都底气十足,他经常性的大手笔,常常让官员们眉开眼笑。此刻,他正懒洋洋的坐在自家的画舫上,对着下首正点头哈腰的秦淮花会举办者,**行会的会长归应元淡淡的说道:“钱就是王八蛋啊,这几年的秦淮花会越来越没有意思了,前年好歹有人出到一万朵花,去年就只有八千了,我一出口喊八千,竟然就没有人跟我争了!”钱金山的话没有一点得意,相反是人生寂寞如雪,哎,年年争头魁,太没有意思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像样的对手啊,这让钱金山情何以堪,那么多银子都花不出去啊!归应元连忙在边上点头哈腰的说道:“谁叫钱员外那么豪爽,那么有钱呢,其他人一听见钱员外您的名字,都不敢和你争了,他们都知道,和你比钱多,那是其取其辱!”“哎,我不是钱多,论有钱,南京城里好些名门望族比我钱多,我唯一敢比一点就是,我比他们更会花钱,哎,钱是王八蛋啊!真想不通他们把钱捏在手里干什么!”钱金山看似谦虚,其实他的话透着浓浓的得意。人家虽然钱多,但是十多代人积累,有谁敢像你那么败家,为了一尝花魁的头汤而付出那么多银子!归应元心中不屑,但面上却连连点头称是,话说回来,**为何赚钱,就是靠这样的冤大头,假如个个都那么理性,这个秦淮花会还有什么举办的必要。“听说这次来了一群山西人,个个都是豪商,这次应该能够让钱员外过瘾吧!”归应元连忙在边上提醒,激起钱金山好斗的性子,这次的花会就成功了一半。“老西?呸,就一群老抠!那些人说话做事都带着一股浓浓的醋味,让人酸得要死!指望这些老抠来和我竞争,还不如指望这些老抠不喝醋!”钱金山口中很是不屑,在他看来,这些晋商就是些带着土味的土财主,他们的爱好就是赚钱,花钱,能把银子捏出了汗。归应元见钱金山不满意,连忙出声补充:“我听说这次江北那边来了几个盐商,看他们的架势,恨不得把整个南京城买下来,他们应该能和员外您斗一斗!”“哦,江北盐商?恩,是有几个钱,就不知道他们敢不敢接招了,也罢,闲着也是闲着,你就下去好好的安排一下,告诉各家,都把自己的镇店之宝拿出来,别像去年那样,就一群普通姿色,让人都提不起兴趣!”钱金山终于提起了一点兴趣,他肥硕的身体在侍女的帮助下,终于坐直了,他看着眼前的归应元,沉声吩咐,要想让人出血,就必须拿出本钱出来,歪瓜裂枣的,连自己都没有兴趣,更别说其他人了,大家只是图刺激,但不是傻瓜。“是,是!放心,这次有一个好苗子,员外您应该有印象,就是徐佛家的柳如是,此女今年正好及笄,她不仅有一副好歌喉,而且能诗能画,是一个好苗子,今年不出意外,当是此女夺魁,员外,您觉得呢?”听着归应元的话,钱金山终于露出了笑容,他抚掌大笑道:“好,好!不错!此女这两年已经小有名气,此次花魁大会,必能力压群芳,一举夺魁!归会长,我这里会准备好银子,其他人那里,就要你多多吹风了,可不要到时没有银子,让我扫兴啊!”你不说我也会做!不提前放出风去,让你们几帮人相互起好胜之心,我不是就白忙活了?归应元心中暗喜,脸上更是谦卑,连连道:“是,是,放心,我会处理好,一定让员外不虚此行!”“哈哈哈,我很期待啊!”钱金山大笑着说道。所谓腰缠三万贯,骑鹤下扬州,能够到南京参加秦淮花会的豪客,都是想着到这烟花之地好好的见识一下,随便得瑟一下,赚钱赚到一定的层次,钱,对于腰包鼓鼓的人来说,已经变得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名气。随着暗地里流传出钱金山钱大官人准备梳笼柳如是的消息传出,柳如是的身价马上就看涨,赌这次谁能夺魁的盘口马上就更改了赔率,买柳如是变成了一赔一成一,这个低得让人发指的赔率还是引起了众人的疯狂抢购,这也从侧面上证实了大家对柳如是的看好。在这些疯狂的人群之中,有几个人黯然神伤,其中以李待问、宋征舆、陈子龙几个学子最为神伤,他们都是柳如是的爱慕者,听闻爱慕的女子今夜将被梳笼,个个都难过得捶墙大哭,他们平时最引以为傲的诗词歌赋在此刻变得一文不值。而豪商们听了,大感兴奋,这样的比试才有意思,选花魁,清倌人们比的是才艺,而作为恩客,自然比的是金钱了。有时候,生意中的好多摩擦,都是选择在这样的场合中进行比试,这样,既能压对方一头,又能在落个豪爽之名。作为贵宾,钱金山自然被安排在看台最好的位置,从这里能够完整的看到比试清倌人的样子,而且清倌人献艺完毕,都要到台前来敬酒,所以,这个位置代表着地位,以及荣耀!但是每年观看花魁大会的人很多,如果不早早赶来,等比试开始,面对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你再好的位置都是白搭,所以钱金山提前半个时辰赶来了,先占住座再说。更何况,这早到的半个时辰,正好方便各位贵宾的交流,好多大买卖都是在这里达成的。但钱金山来到自己的桌前,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只见他的位子边上已经有人坐了,而且听着他们那浓浓的口音,钱金山很是恼火的暗骂了一声:“这些老醋坛子怎么会安排到我边上了?”只见一张桌子上,一群人围坐而食,相互还在谈笑着,钱金山听着这谈笑声,心中更是不爽,这些老西,连点礼仪都不懂,看这些人的打扮,除了坐正中的,其余的都是下人打扮,有这么不懂规矩的下人?哎,这些老西,真是丢人,省钱也不能这样省法。钱金山哼了一声,自顾落座,酒席马上就上了桌,钱金山看了看桌上的酒,皱皱眉头,哼道:“把带来的酒拿出来!”酒被拧开,满上,钱金山美美的喝了一口,挑衅的看了一眼边上,心中暗道:“老西就是老西,不懂生活,大会提供的酒虽然不算差,但比起自己的,差远了!”酒香传了过去,只见正座的年轻公子抬头闻了闻,开口赞道:“好酒,最少二十年酿的女儿红,今日终于能得一见,边上的员外,可否让我等尝尝?”“抱歉,这酒带得不多,这酒只招待贵客,恕我不能抬爱!”钱金山更是不爽了,我的酒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喝的?这年轻公子哥太不懂规矩,如果连你的下人都给喝,那我的脸往哪里搁?看来是哪个家族派出来历练的主,太不晓事了。“哦,那就算了!”年轻公子哥脸上看不出喜怒,他转头对边上一个士子打扮的人说道:“呆书生,看来你要喝成年女儿红只有讨个江南女子了,听说江南女子温婉可人,你不妨考虑一下!”(ps:最近事忙,新书也在筹备着,所以偶尔更新,至于写多少,这个看情况了。但是我最少会写三四章吧!我承诺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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