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封,一方诸侯,还疆域千里?
顾正臣如同看傻子一样看着胡常,问道:“这些话你也信?”
胡常的头更低了:“王寡妇说,公子手里有海图,可以带我们前往美洲大陆,建立一个全新的帝国,而到时候,那些土着便是奴隶,我们便是王侯……”
沈勉上前一步,厉声喝道:“这个公子是谁?”
胡常看向沈勉:“我不知道,我甚至连公子的面都没见过。只有为他们做过事,经过重重考验才能加入。我——我的考验还没结束,就落到了这个地步。”
沈勉看向顾正臣,一双眼有些发红:“镇国公,这个人交给我如何?”
顾正臣理解沈勉的急切与不安。
胡常虽然只是个不起眼的小旗官,但他毕竟是锦衣卫的人,锦衣卫内部出了问题,当指挥使的沈勉自然有责任。
这个责任可大可小,完全看朱元璋的心情如何,怎样权衡。
顾正臣对沈勉道:“他连我来金陵的事都不知情,想知道公子的身份应该还不够资格。你即便是带走了他,也未必能得知公子身份。”
“那莲花灯——”
沈勉着急。
顾正臣抬手打断沈勉:“公子的身份是谁,锦衣卫目前还是不要过问为上。虽说我大概知道是谁了,但有些事还需要调查清楚,这一条线也需要完全挖出来。”
“沈指挥使,你的功劳不在公子身上,而在公子手底下的这些人身上。看在你我曾一起戍守过辽东,有些私交的份上,我可以帮你一把,萧成,给他名单。”
萧成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单交给沈勉。
沈勉接过,面色凝重。
顾正臣知道公子是谁,但不让自己过问,这意味着公子的身份非比寻常,甚至可能不是什么勋贵子弟,而是皇子皇亲!
只有这些人,顾正臣才会有所顾虑。
假如是吴高、廖权等人,那顾正臣兴许一点顾虑都没有,这会应该去格物学院抓人了。
这名单上有七个名字,其中有顾正臣之前提到的朱七巧。
沈勉没想到,顾正臣暗中调查了这么多!
而这,同样让沈勉胆战心惊。
要知道自己可是掌控着锦衣卫,公子这群人不知道那也就算了,权当对方潜藏的太深,是个例。
可现在连顾正臣这种大人物离开山西到了金陵都不知道,甚至顾正臣还带来了一支队伍潜藏金陵暗中调查,如此大的动作,自己竟然也不知道……
这他娘的到底你是锦衣卫还是我是锦衣卫……
这一次事了之后,指挥使的官职估计是保不住了,现在只能希望保住性命!
沈勉抱拳:“镇国公,看在咱们同生共死过的份上,一定要救我。”
顾正臣指了指沈勉手中的名单:“这就是在救你,放心吧,这件事也不是你完全是你的责任,对方的能力确实很强,而且他手底下的这批人,是你们的前辈,输给他们不丢人。”
沈勉疑惑不解,收起名单拍了拍胸口感知着名单在,言道:“那他们两个?”
“胡常我带走,赵让归你。”
赵让听闻畏怕不已,喊道:“镇国公,我是无辜的,我真的只是想去找寡妇,不知道什么公子。”
这个时候的沈勉一定是暴躁的,落他手里,估计是直接上手而不是直接问话,关键是挨了打,自己也说不出来什么啊,我就是想洗个澡,干净了去找寡妇,再怎么打,这也是事实啊……
“你去哪里?”
沈勉看着要离开的顾正臣问道。
顾正臣指了指夜空,呵呵一笑:“敲一敲寡妇门。”
沈勉无语,你要知道饿死不敲寡妇门,穷死不挖绝户坟,你堂堂一个国公,身边还跟着严夫人,你这——哦,去龙门驿那里找王寡妇是吧?
龙江驿以西。
一处小院,篱笆门虚掩着。
胡常回头看了看顾正臣,只好走了进去,到了门前敲了一声,又连敲了三声,喊道:“王小姐,睡得可还深沉?”
房中灯亮了。
“这么时辰来,也不让人睡个好觉了。”
埋怨声传出。
门开了。
轻薄的红衣衬在冰肌玉骨之上,一张精致的小脸蛋红扑扑的,桃花眼含情脉脉,刚伸出手想要拉胡常进去,突然看到了一旁的顾正臣,错愕了下,嘻嘻一笑:“这位长得倒是儒气十足,怎么,还给我介绍新人来了,说起来,有些面熟。”
顾正臣看着眼前的女子,大致二十余岁,绝不会过三十,人倒是有些妖娆,皱了皱眉:“她就是王寡妇?”
女子手中持着手绢,在顾正臣面前上下拂动了下:“这位公子如此说话,奴家可不高兴,我是死了丈夫,可也不想每日每夜被人提起此事,让我伤感。漫漫长夜,总是不能安眠,不好。”
胡常冷汗直冒,给王寡妇使眼色。
顾正臣后退了一步,笑道:“我是头一次来,惹你不高兴了,这样吧,送你些礼物权当赔礼如何?”
严桑桑从一侧走了出来,亮出了莲花灯。
王寡妇看了一眼莲花灯,转眼便打量起严桑桑来,咯咯笑道:“带着女人,来敲寡妇门,倒也是奇葩。今晚我有些不适,恕不能接待。”
说着,王寡妇便退回房中,抬手关门。
砰——
一只手推住房门。
顾正臣呵呵笑道:“身体不适啊,我略通医术,不妨给你瞧治瞧治。”
“不——”
房门被猛地推开,王寡妇转身就要跑。
严桑桑将莲花灯交给顾正臣,疾步上前擒住,王寡妇手腕翻动,两根手指直刺严桑桑双眼,严桑桑歪头避过,一掌打在王寡妇胸口,不等王寡妇向后退去,抓着衣襟又带了回来,手掌自下而上,直拍在了王寡妇下巴之上。
王寡妇的脑袋猛地向后翻仰,整个人蹬蹬后退,撞在了桌上,吃痛之下再想反击,却感觉喉咙处森冷透骨。
严桑桑两根手指抵着王寡妇的脖子,手指之下藏着利刃。
王寡妇看向顾正臣,神情没了方才的娇柔,原本的红润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带着几分楚楚可怜之色道:“怎么,你们要对一个寡妇用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