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的气温让匆匆跑入的父亲感到有些燥热,但洞穴深处传来的奇怪声音让他不敢轻易的褪去自己的衣服,万一遇上蝙蝠一类的生物,自己的防护面积就会大大地增加,谨慎的向内走去,洞穴上方的发光菌类让他能勉强看清洞内的情况。
摸着墙壁上的开凿痕迹,父亲皱起了眉头:“怎么会,岛内的洞穴我基本上探了个遍,基本都是自然形成的,这个人工的痕迹......”
这时同学深处传来了一道奇怪的声音,本就无比紧张的父亲直接靠在墙壁上,将自己努力的藏在阴影中,但在他惊恐的等待中并没有听到任何生物靠近的声音,而之前的声音依旧在洞穴深处断断续续的响着。
父亲转头看向身后,发现那些藤蔓已经将洞口堵得实实的,用随手捡起的碎石在上面划了一下,只在藤蔓的表面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清色的液体从伤口处流了出来,滴落地面发出呲呲的腐蚀的声音,见状吓了父亲一跳,也绝了他试图逃离洞穴的心思。
忍受着疲惫和饥渴,父亲壮着胆子开始向洞**部摸索着前进,那道奇怪的声音在父亲的耳边越来越响,直到他来到了洞穴的尽头,几件简陋的挖掘工具被丢弃在石壁的前方,好像挖掘的人在工作的时候遭遇到了突发情况,连自己的工具都丢掉了。
而此时父亲好像深陷那奇怪的声音中去,无论他转向哪里,声音都是从他的正面传来,而且更令他害怕的是,声音开始像是直接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一样,捂上耳朵也无法避免,他开始按照来时的方向往回跑,但这次声音并没有像一开始一样随着他的位置的改变而改变。
跪在洞穴的尽头,父亲捂住了自己的面孔开始无助的哭泣起来,然后开始疯狂的大声咒骂起已经死去的母亲和突然性情大变的安娜,各种各样的脏言秽语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声音渐渐变小,不知是因为感到疲惫了还是整个洞穴突然陷入黑暗,原本用来照亮的发光菌类此时像是被什么遮盖住了一样。
身处黑暗中的父亲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声音,开始惊慌起来,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逃跑时安娜在他耳边说的话,开始忍着恐惧在心中祈祷起来,只不过一开始他并没有说出指定的神的名讳,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眼前出现了那个沐浴在献血中的芙蕾雅母神像,鬼使神差的念出了祂的名字。
在黑暗中,一抹光亮突然亮了起来,父亲起身走进了光源,发现是一只类似萤火虫的小飞虫正趴在那堆被废弃的工具上面,有些不明白其意义的父亲将手下意识的伸了过去,但被小飞虫敏捷的躲闪过去,直接飞到了墙壁上面,开始在上面画圆。
有些明白其意思的父亲拿起锈迹斑斑的十字镐狠狠的凿在了石壁上,几块碎石顺势掉落在地,而小飞虫好像没有被十字镐惊扰到的样子,继续做画圆运动,见状父亲开始挥动手臂不停的挖着墙壁,就在不知道挥舞了多少次之后,终于在一次将十字镐移开之后一抹新的光源出现在石壁上。
父亲在见到新的光源之后欣喜若狂,直接无视了一旁开始在他身边飞舞的小飞虫,发了疯似的将石壁上的洞穴扩大,新的光源一点点的将原本黑暗的洞穴照亮,然而就在更远处照射不到的黑暗之处,一双双红色的眼睛亮了起来,淅淅索索的声音也开始渐渐变得大了起来。
然而此时的父亲两眼死死的盯着不断扩大的洞口,脸上充满兴奋的表情,知道那只小飞虫咬了他一口,疼痛让他清醒过来,也让他听见了逐渐毕竟的爬动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了那些隐藏在黑暗中不断靠近的红色眼睛,感到害怕的父亲开始用力的挥起十字镐,用比之前还要快上几分的速度很快就挖开了一个勉强够他钻过去的洞口。
将手中的十字镐狠狠的丢向身后的红眼睛,紧接着黑暗中传来一阵急促的啃噬声,而此时父亲已经钻进了洞口,入眼一片由钟乳石和冒着热气的水池所构成的底下地形,不知何处亮起的光源照亮了整个地下空间,虽然父亲在心里对这两种地貌出现在一起感到奇怪,但出于对身后黑暗的恐惧,父亲也没有过多思考,扒拉着爬了过去。
藏身于黑暗中紧随其后的红眼们终于露出了它们的真面孔,老鼠大小的身躯上覆盖着类似蚂蚁的甲壳,而且在这个生物的腹部,众多的义肢分布于两侧,隐藏在毛发之下,尖锐的足尖戳在地面上露出一排排的小孔,细长的嘴部前段,圆形的口器一张一合,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锋锐利齿。不过这些生物好像畏光一般,他们挤在洞口处不停的低声嘶吼着,散发着红光的眼睛里满是暴虐的情绪,看着父亲就好像随时都会冲出将他撕成碎片然后分食殆尽。
侥幸逃生的父亲看着眼前恐怖的一幕瘫坐在地,长长的吁出了一口胸中的废气,开始不断的拍打自己已经开始发酸的双臂和双腿,以此来缓解疲劳。
有些口渴的他扭头看了一眼一旁冒着热气的水池,想要喝上一口,又担心池子里可能会有过量的硫磺一类的有害物质,因为他进来之后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刺鼻的味道,想要仔细去分辨,但却无论如何都分辨不出这味道到底是什么。
不过当他看到不该出现的钟乳石在那边滴落着水滴的时候,他挪动着疲惫的身躯走了过去,用手接了一滴,然后用舌头尝了尝,发现这淡水的味道竟然有些甘甜,口渴的他也不管水滴里会不会有什么东西,仰头张嘴开始贪婪的接取着这可口的淡水。
终于缓解口渴的父亲开始环视周围的情况,不过入眼所处都是些冒着热气的水池和悬挂于洞顶的钟乳石,看不出来有什么更奇怪的地方,不过在此之间他到是发现了一件令他开心的事,那个一直在他脑海中不停作响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失去困扰的他开始坐在地上缓缓的恢复起了体力,大脑中开始盘算起了逃出去之后该如何好好的收拾造成则一切的安娜,全然忘记了刚刚自己在黑暗中那无助时向芙蕾雅母神祈祷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