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墟见他脸上愁容,不解问道:“老先生为何这副表情,地牢暴动,局面越混乱对我们越友好,我们可以趁机混水摸鱼,说不得能逃出去。“奎老从那种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这个看上去对什么都不在乎的老人,似乎对自己所修一道,还留着执念。
他悠悠叹了一口气,盯着远方摇晃的火光:“逃不出去的,这里根本就是一个绝地从进来的那一刻起,就再也出不去了。”
“这些墙很有趣,刚进来时,你痛恨它,后来,你习惯了它的存在,很自然地生活在其中,最后,你会发现你无法离开它,这就是被体制化了。\"
奎老叹了一口气,他是这里阵法的设计师,很多别人无法做到是他都可以做到,那位十将军对他很重视也很信任。
很多次,他都有从这座矿场走出去的机会,但他还是停住了脚步。
他其实有一些茫然了,已经在关了差不多二十年,要是让他走出去,他反而有一些不知所措。
他没有丝毫对自由的渴望,恰恰相反,他充满茫然、恐惧,不知该何去何从?
身体上的自由,却是灵魂的桎梏。
商皇朝这些年一直实行锁国政策,严格限制对外经济、文化、科学等方面的交流。
主要针对的是海洋的另一头,逍遥大陆的逍遥阁,他们的经济文化,正在冲击皇朝的基础,摇动了皇朝的统治,迫不得已之下,强行实施了这种政策。
那一段时间,七宗发展没有多久的商道也被禁止入境,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社会层面出现的问题越来越大,很多事情已经到不可调和的地步。
慢慢,洛神的商道从一开始被商皇朝拒之门外,到渐渐被商皇朝统治者接受接纳。
这些年外面变化很大,奎老已经这个时代脱节了,他是体制内的人,很难脱身。
苏子墟和秋叶都显得有些沉默,少年自然不太懂得这些,但他能感受到老人那种情绪。
\"秋叶大叔,我准备逃出去。\"
苏子墟看向这个中年男人,他牙齿咬着嘴唇,犹豫了很久,最终终于下定决心:“好,我们一起出去。”
奎老脸上带着些许落寞,从口袋里取出一些厌叶,放入口中:“我送你们出去。\"
\"老先生,这地牢里面到底关押着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
苏子墟脸上含着一抹浅笑,这一刻,老人感觉这个仅仅相处不到一个时辰的少年,身上的气息有了些许变化,但又谈不出是哪里。
“血晶的实验体,这里是一个实验场。”
这座矿山底下的地牢是除却那道血晶柱体,此地最森严的地方。
这里布置着诸多杀阵,一旦那些部将启动,这些东西组合一起,成型。
底下**的家伙瞬间就会被腰斩镇压,奎老作为当年商都的天下第二阵师,天赋异禀,是阵道的大家。
他根据周公豹给的军队杀阵,布置的此地,一旦杀阵运转起来,笼罩的范围内,绝无生物生还的可能。
\"封锁。\"
那扇厚重铁门依旧拦截在路上,近百人的重甲兵团,顶着此地的*,一步步的往后退去。qqxsnew
一个圆滚滚的大肉球,压着通道上的碎骨,在两个重甲兵的拦截下。
银色的长矛刺穿了他的肉身,从身后透出矛刺,只是这个肉球并没有因此死去。
而是从体内释放出一条条血红色的触手,将两个重甲兵包裹了进去。
不一会,在他的触手松开后,只剩下一副铠甲和人皮,而人皮里面的人儿,已经不见了。
周围的士兵已经出现了恐慌的情绪,这些重甲兵的心理素质已经是极高,然而依旧被地牢里面的怪物,造成了心里的阴影。
他们从来不知道地牢里面关押着什么,平时他们都进不去,只有周公豹和送饭的能过去。
直到他们今天收到警令,发觉这里出现了暴动,立即出动军团镇压。
但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所面对的居然会是这样一群怪物。
一只倒吊\"女鬼\"撕咬着底下死亡的重甲兵,他身上坚固不可摧毁的铠甲,被她的头发一根根给扯开。
一个大头发胀的人儿直接朝着军团这边撞过来,还没有来到身前,脑袋就突然炸开一堆腐蚀性极强的液体,将周围的空间腐蚀,连那种重甲都被溶出一个洞来。
周围牢房的铁木,被齐根折断。
地面有一条深深的爪痕,一直蔓延至那扇厚重的铁门上,留下了痕迹。
其实这种大头,倒吊人,肉球以这支训练有素的军团,完全能镇压的下。
他们毕竟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可不是一般的士兵,什么样的生死场景没有见过。
只是真正让他们胆寒的,不是前面这些东西,而是在他们身后,所藏着的那个怪物以一己之力,崩掉了这里所有的规矩规则。
杀掉了大半的重甲兵,留下的这一小部分不杀,完全是在逼迫诱引那扇铁门打开。
那个家伙的模样,深深烙印在他们脑海中,已经完全瓦解了他们士气,让这支在战场上磨砺过的军队,完全失去了勇气。
只有真正面对过大恐怖,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人可以面对的。
“打开门,快点放我们出去。”
一些披着重甲的士兵拍打着这扇厚重的铁门,口中带着哭腔。
他们的手在铁门上留下血手印,一点点地拖长,拉伸。
身后的怪物不断推进,彼此的厮杀渐渐到了尾声,等到最后一个重甲兵,身体被穿,倒在了那扇厚重的铁门下。
底下血流成河,但这些血液没有经过多久的时间,又慢慢凝固变成一种固体,像是冻果一样,包裹着底下的尸体。
一个断臂男人跨过这些尸体,踩着他们身上的铠甲,来到这扇厚重的铁门前。
他将手臂抬起,张开口狠狠咬了下去,很快便见血,从手臂中流下来,看到一道道深刻的牙印。
随后他用牙齿上去咬住了什么东西,狠狠的向上一扯,一条条如同根须一样的血红从他手臂上扯了出来。
他口中,咬着一颗绿色的种子。
他艰难的抬起手,把这颗种子握在手心,缓缓蹲下身子,把这枚种子埋在了底下,鲜血弥漫过种子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