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南康看到眼前的状况,瞬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璃王为何带了这么多人马过来,再看到地上的虞子瑶时,虞南康的心里又稍稍松了一些。
若是瑶儿惹到璃王还好说,看这阵仗还以为他左相府犯事了。
这次轩辕璃夜前来左相府确实带了不少人,除了手下四个,后面还跟着数百飞鹰骑。
虞南康的行礼,轩辕璃夜丝毫不放在眼里,声音中透着刺骨的冰寒:“给本王踏平左相府,本王不想看到一个活物从这里走出去。”
从下午到现在,派出去的飞鹰骑已经在漫江上搜寻了两个时辰,直到天黑也没见到凤轻语的影子,就连梧桐山也被翻了个遍,可是还是没有她的消息,试问轩辕璃夜怎能平复心中的悲愤。
虞南康颤抖着跪在地上,难道是他听错了,这是要将他左相府满门抄斩吗,就算是这样他也该知道原因。
“王爷,老臣敢问左相府犯了何事要受此惩罚,可是圣上下的旨?”虞南康勉强镇定心神,他敢确定左相府没有犯任何大逆不道的事。
“至于原因,本王想你应该好好问问你的乖女儿。”棕色的眸子像是染上了一层冰,望着地上蝼蚁一般的虞南康。随即对着后面的飞鹰骑说道:“还不快去!”
“是。”
数百飞鹰骑冲进左相府的各个角落,到处扔火把,见着活人,不论是谁都举剑杀之。哪怕有人试图逃跑也被杀了。
左相府瞬间想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哭泣声,伴随着火烧房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虞子瑶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就是璃王说的带她来看的好戏,不,不是这样的,不能这样。
再也顾不得浑身的疼痛,虞子瑶拖着没有知觉的双腿匍匐着向轩辕璃夜站的地方爬去。
在她快要靠近的时候,木雨一脚又将她踢远些,木雨自然不会让虞子瑶污了王爷的眼睛。
“求求王爷放过左相府,此事都是我一人所为,不关他们的事,要杀要刮全凭王爷做主,求王爷放过……他们。”虞子瑶被木雨的那一脚踢得精神涣散,嘴上还不忘求情,她是想除掉凤轻语,但代价绝不是整个左相府。
璃王决定的事情岂是她一两句话就能改变得了的,也不看看她有几斤重。
虞南康并不知道虞子瑶到底怎样惹到了璃王,只知道现在整个左相府的命都在璃王手上:“王爷,求求你放过左相府,老臣一定严惩瑶儿,一定让她给王爷赔罪。”
不能因瑶儿一人毁了整个左相府,若是有必要,他宁愿牺牲瑶儿一人而保住整个左相府。
显然虞南康把问题想的太过简单,把轩辕璃夜想的太过仁慈。
“现在才想到求情会不会玩了点儿。”轩辕璃夜的看着眼前的火光觉得格外的炫目,让他忍不住想烧的更旺一些。
“王爷,你不能这么做,我爹是左相,你不能杀了他。”虞子瑶趴在地上,手撑起身子,指甲划着地面发出呲呲的响声,想要往前移动,奈何根本没有作用。
“不能,这天下还没有本王不能做的事。”轩辕璃夜说得霸道狂妄,却是事实。
这天下只有轩辕璃夜不想做的事没有他不能做的事。
“你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本王。”轩辕璃夜上前一步抽出速风随身带的剑,当着虞子瑶的面一剑刺进虞南康的胸膛。“本王让你看看本王到底能不能杀了你爹。”
“啊……爹,爹,是女儿对不起你,都是女儿害了你,是女儿害了相府,啊,啊……王爷,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吧。”虞子瑶亲眼看见父亲死在眼前,撑着身子的手臂一下子瘫软,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血顺着头流下来,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前爬,想要爬到虞南康面前,然而接下来轩辕璃夜又是一剑,虞南康当场就死了。
“啊……爹……”虞子瑶像是疯了一样滚到虞南康身边,地上的一滩血,还有在大火中倒塌的房子,放声痛哭。
这时奔雷提着已经死透了的范琴雪扔到虞子瑶面前。
“娘,娘你醒醒,你醒醒啊娘……”虞子瑶趴在范琴雪的尸体上不停的摇晃,然而范琴雪依旧毫无反应。
虞子瑶的身上,双手都染满了爹娘的血,额头也流着血,狼狈不堪。
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她不该爱上璃王,更不该招惹上这个恶魔,不,杀神。
整个左相府都葬送在她手中,她是虞家的罪人,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又有什么理由活在世上。
虞子瑶盯着地呆愣了片刻,正准备一头撞死,可轩辕璃夜怎么会如她的愿,一掌打到她身上,这下子虞子瑶算是彻底残废,别说是撞地就是咬舌自尽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想死,没那么容易!”轩辕璃夜转身离开留下这样的一句话,却比直接判虞子瑶的死刑还残酷。
速风看了一眼轩辕璃夜的背影,他知道现在爷的心情肯定不好,王妃失踪,还有可能已经……速风不愿再想下去。
转眼看着地上的虞子瑶,王爷一定不会让这个女人轻易死掉,顺手将她提着也离开了左相府。
飞鹰骑办完了轩辕璃夜吩咐的事情自然也全部撤离。
一夜之间,曾经风光无限,蒙获圣宠的左相府化为灰烬成为帝都茶余饭后的话题,虽然他们不知道原因,但听说是璃王亲自前来的,大抵是惹了璃王不快。
这样一来,璃王在帝都的恐怖程度又上升了一层。
回到王府,轩辕璃夜一直待在书房中,皇上派人前来催了几趟他都置之不理,只是在书房中避而不见。
属下一次次的汇报都是没有凤轻语的消息,甚至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查询到。
轩辕璃夜的心一点点往下沉,他不相信语儿出事了,一定是她受了伤来不及回来,一定是这样的,是他不好,他该死,他没有保护好语儿,他应该时时刻刻都陪在她的身边,不让语儿受到一丁点儿的伤。
越想轩辕璃夜就越自责,急火攻心之下一口血喷在面前的桌案上,鲜红的血浸染在宣纸上如同梅花一样艳丽。
速风一等人守在外面听到动静立刻冲了进来。
“滚!”轩辕璃夜头都没抬冷声说道。
速风几人对视一眼,都无奈地摇摇头,王爷对王妃的爱他们是有目共睹的,如今王妃失踪了爷怎么可能不痛心。
突然,轩辕璃夜站起身抹掉嘴角的血迹,丝毫不顾身体的不适,朝地牢的方向走去,他怎么没想到,或许那个女人知道关于语儿的消息。
速风几人跟在轩辕璃夜的身后一同到地牢。
地牢中,虞子瑶只剩下半条命,身子绑在十字木柱上,手脚都绑在柱子上。身上的污血已经凝结,头歪向一边,披散的头发盖住了整张脸。
“指使你的人是谁?”轩辕璃夜站在牢房外,开门见山的问虞子瑶。
虞子瑶听到轩辕璃夜的声音,身子不停的颤抖,嘴巴动了动,突然想到爹娘以及左相府一百多人的死都是拜眼前这个男人所赐就什么也说不出来。
“嘴硬?希望你一会儿还能嘴硬的起来。”轩辕璃夜眼神示意一旁的速风,速风会意,打开牢房的门走了进去。
速风拿起旁边桌子上的一把极细的弯刀,走到虞子瑶面前,在她的脸上划了一刀,血立刻从伤口处往外流淌。
虞子瑶忍不住发出凄惨的叫声,速风手下毫不留情的又划了一刀。
“啊……我说,我说,指使我的事一个黑衣人,他武功高强,我没见过他的样子,他的目标是凤轻语,是他,都是他,不关我……。的事。”虞子瑶身为前进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刑,立刻什么都招了。
“他的目的是什么?”轩辕璃夜的双眸冰寒,又是黑衣人!
黑衣人就想是有一张巨大的网,将所有人都罩在里面。不知道他是谁,不清楚他的目的,甚至连他下一步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让轩辕璃夜第一次感觉到压抑。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给我一封信让我交给凤轻语,说是只要她看了一定会赴约。”虞子瑶浑身冒着冷汗,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她的容貌,她引以为傲的容貌全毁了。
如果说重新让她选择一次,她宁愿双腿就这么废一辈子也不会听从黑衣人的话,那样的话,至少她的爹娘还好好活着,她还是左相府的小姐,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信上写了什么?”轩辕璃夜现在急于知道一切关于语儿的消息。
“我不知道,我没看过,不过信封中应该有一支类似于簪子的东西。”虞子瑶不停的摇头,她真的不知道。
虞子瑶透露的信息也不是完全没用的,轩辕璃夜心智过人,一下子就猜想到那封信一定有关于凤轻语的娘亲。
簪子,必然是女人用的东西,轩辕璃夜知道凤轻语来自另一个时空,在这里没有能够牵动凤轻语的女人,若说有那就一定是“凤轻语”的娘。
可是听语儿说,她娘不是四年前就已经死了吗,还有什么是与她娘有关的。
好在也不是全无收获。
“本王不希望她死得太痛快,最好凌迟,记住让她活得旧一点。”轩辕璃夜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虞子瑶仍是无情的说出,他要让这个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凌迟,死刑中最残酷的一种,用刀将人身上的肉一点点的割下来,不会立刻死去而是最后痛苦致死。
虞子瑶浑身忍不住颤抖,凌迟,璃王要将凌迟处死,哈哈,虞子瑶不禁笑出了眼泪。“璃王,就算你找到凤轻语又如何,她这辈子也不会再爱上你,哈哈哈……不会爱上你。”这样就足够了,至少能让璃王痛苦。
轩辕璃夜正准备离开却听见虞子瑶这样说,她是什么意思。
轩辕璃夜一个瞬移来到虞子瑶面前:“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她不会爱上本王?”轩辕璃夜现在就像是没有血肉的冰块,每一句话都足以冻死人。
虞子瑶抬头,托凤轻语的福,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近的看着璃王。虽然俊美无双,骨子里却比谁都冷血,她为什么要爱上他。
“除非她死,要不然就不会爱上任何人,就是这个意思。”虞子瑶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她清楚地知道当初黑衣人交给她的药的药效。
那药能抹去脑中关于心爱之人的记忆,以后也不会爱上任何人,等同于断情绝爱。
她也不知道当初黑衣人为什么要将这种药用在凤轻语身上,但是能说明凤轻语即使不死也不会爱上璃王。
“将她的舌头给本王拔了!”轩辕璃夜冷冷出声,再也不看虞子瑶一眼直接转身出了牢房,身后传来凄惨无比的尖叫声。
哼,不会爱上他?既然语儿能爱上他一次那就能爱上第二次,这辈子他只能爱上他一人。
宫里的王公公又来传话了,说是皇上召见璃王。
这次轩辕璃夜出奇的同意了,正好,他也有事要找那人。
轩辕璃夜进宫的时候是第二天夜晚,来到轩辕雄的寝宫,周围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就连王公公都被轩辕雄下令出去了。
轩辕璃夜走近床边,站着看着床上这个自称是自己父亲的男人,没有露出一丝丝一个儿子对父亲的表情,只是冷眼看着。
若不是他有事,说什么他都不会单独见这个男人。
自打太子一事发生后,轩辕雄就一直卧病在床,轩辕雄的身子也算硬朗,不过四十多岁而已,如今看上去倒像是六十岁的老人,两鬓全是白发,眼角的皱纹开始堆积,就连健壮的身子如今也瘦得吓人。
请太医来看过了,只说皇上是心病难医,导致体质虚弱,每天只靠些药养着,朝堂之事已经耽搁了不少时日。
看来轩辕雄亲手杀了轩辕青云并没有很好受,他毕竟不是无情之人,当时在气头上难免控制不住,事后想来深感痛心。
这样一来更加重了病情。
看到轩辕璃夜终于来看他了,轩辕雄眼中闪过光亮,勉强打起精神,他今天叫他来缺失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轩辕璃夜没等轩辕雄开口就直接说道:“本王没那个心情听你说别的,今日来本王就只有一件事情,就是本王要做东璃的皇帝,不是商量,即使你不同意本王也自有自己的办法坐上那个位置。”
现在他就是要名正言顺的坐上东璃皇帝的位置,他要将这个世上所有能威胁到语儿的东西全部铲除,当黄帝只是第一步。
若是别人说这话,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可从轩辕璃夜的口中说出来就像是理所当然一样。
轩辕雄的眼中先是震惊,再转变为欣喜。看来他们父子俩终于有一次想到一块去了,他这几日召他进宫也是想说继位的事情。
他的所有儿子中再也没有比璃儿更适合做帝王的了,他相信他一定比自己做得好,更相信东璃在他手中一定会成为最强大的国家。
本来还以为璃儿不会同意做皇帝,毕竟一前他不是没在璃儿面前提过,可璃儿一直是不冷不热的态度,这次竟然是他主动提出的。
说到底他还是有些吃惊的。
轩辕雄一直卧床养病自然不知晓左相一家全部覆灭的消息。
轩辕璃夜说完自己想说的话转身准备离开,轩辕雄撑起胳膊想要起来,奈何浑身乏力,所及才急急得出口:“璃儿,你是不是还在怨恨父皇,父皇知道自己很对不起你……父皇……”
“这句话你应该对本王的母妃说。”说完轩辕璃夜头也不回的走出龙涎宫。
留下轩辕雄独自一人哀叹,他是真的累了,当这个皇帝当累了,现在将重担交给璃儿他觉得前所未有的舒坦,仿佛早就应该这样做。
第二日,一个惊天的消息炸响整个东璃,皇上退位,新帝轩辕璃夜登基。
三日后举行登基大典,听说皇上已迁出龙涎宫搬到一处幽静的宫殿,新皇登基的第一天就颁布了一道圣旨,遣散后宫,该龙涎宫为念语宫。
念语宫,稍作猜想便可知,王妃,不,现在应该称之为皇后,皇后的名字中有个语字,不禁感叹新帝与皇后感情深厚,引人羡慕。
不过百姓私底下也又说璃王是篡位才坐上皇上的位置,要不然为何事出突然,提前没有走路一点风声。
当然谁敢将此事拿出来说,只不过是猜测罢了。于他们而言谁做皇帝并不重,每天还不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太阳还不是照样打西边升起。
登基大典很快就来临了,然而并没有以往那样大张旗鼓,只是草草祭天,草草祭拜先祖,总之怎么简单怎么来。
总之诸位诸位大臣虽有不满却不敢多言,开玩笑,他们都是惜命之人,想到前日的事情他们还心有余悸。
轩辕璃夜第一次上朝的时候,因一位大臣提出为何先皇没有下传位诏书而是璃王直接继位,当时就血溅大殿,自此无人敢对此心存疑虑。
参加完登基大典,本该忙碌的新帝轩辕璃夜此时却在璃王府。
即使住在皇宫,他也吩咐了王府的一切事宜照常,屋子每天打扫,他每天都会来走一趟。已经十天了,依旧没有凤轻语的任何消息,轩辕璃夜的心也跟随着冰封了。
叶秋他们几个丫鬟自从知道凤轻语出事后不知道抹了多少眼泪,都是她们没有照顾好王妃。
她们依旧留在王府,希望王妃有一天能回到这里。
轩辕璃夜走进如松阁的时候,叶秋正在收拾凤轻语的衣物,她要不把这些衣服全部放进柜子里,放在外面染了灰尘王妃回来肯定是不能穿的。
收拾的时候一张纸滑落,正好掉在轩辕璃夜的脚边,叶秋正准备伸手去捡才发现有一只手比她更快的捡了起来。
叶秋猛然抬头:“参见皇上!”
“起来。”轩辕璃夜随口说了一句,将手中的纸摊开,是一幅画,画的是……他?轩辕璃夜第一次见到这样画出来的画。
叶秋自然死知道这幅画的,忍不住出口说:“这画是王妃闲来无事的时候画的。”说完叶秋也来不及收拾福身行礼离开了如松阁,她想皇上一直是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轩辕璃夜望着手中的画出神,这是语儿画的,画的他。
可是语儿如今又在什么地方?轩辕璃夜第一次觉得漫漫长夜独自一人竟然是如此难熬,想他以前不也是独自一人那么多年,果然人一旦享受过温暖就会贪恋,想要一直拥有。
说来也怪,这新帝都登基一个月了怎么也不见进行封后大典,更是没有关于皇后的一点消息。
按照先例,新皇登基后一个月该是要进行选秀,招纳妃子入宫才是,可是到现在也没有任何风声。
这一个月里,轩辕璃夜就是靠没日没夜的处理公务度过的,虽然至今还在寻找凤轻语的下落,但属下每次的汇报都是毫无进展。
即使是这样,轩辕璃夜始终没有下令撤回人马。
中间裴静依倒是来宫里寻凤轻语,她才知道凤轻语原来失踪了,难怪整个皇宫都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但她相信轻语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而远在西垣的凤轻语足足昏迷了一个月,一直住在东宫,没有有专门的人照顾,太医常在东宫出入。
一直伺候凤轻语的宫女明玉在为凤轻语擦拭手指的时候突然发现她的手指动了。
明玉忙放下手中的布巾跑出去通知太子。
是的,当日在漫江救起凤轻语的正是西垣国的太子欧阳晨雾。
明玉跑到大厅,欣喜的说道:“太子,姑娘像是要醒了。”说完才发现正殿还有其他人,而这个人正是太子的母妃皇妃娘娘。
“参见皇妃娘娘,参见太子。”明玉一时兴奋忘记行礼了这才跪在地上行礼。
“免礼,她真的醒了?”欧阳晨雾迫不及待的问,天知道他等了一个月有多担心。
明玉看了一眼皇妃,觉得她似乎不太高兴,可眼下太子又问起。“方才奴婢给姑娘擦身的时候,看到她的手动了一下,应该是快要醒了。”
皇妃的脸立刻黑沉着,这东宫的宫女都这般不懂礼数,大呼小叫的吗。
欧阳晨雾一听到凤轻语醒了就坐不住了,立刻起身:“母妃,儿臣有事现行告退,母妃请自便。”
皇妃点头,欧阳晨雾已经走出了大殿往凤轻语所在的偏殿走去。
这皇妃娘娘并不是西垣太子殿下的生母,太子殿下的生母是先皇后,皇上与先皇后伉俪情深,自然对这太子及其宠爱。
可惜先皇后红颜薄命,在太子年幼的时候就得重病逝世了。
皇上疼惜太子,将他放到当初还是景贵人的膝下抚养,景贵人膝下无子,又十分疼爱太子,故皇上封她为皇妃,与皇后仅一字之差。
所以西垣这么多年后位空悬,说起来这西垣的皇帝也是个痴情种。
皇妃娘娘知道,即使自己做得再好也不可能取代先皇后的位置称为皇后。
可想而知,太子殿下对皇妃有多敬重,虽不是生母,那可是养育之恩啊。
太子欧阳晨雾四年前不知因何突然身染重病,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皇上下令让太子前往岐山修养身体。
传闻中岐山乃是修仙之地,灵气旺盛,坏境清幽最适合养病。
所幸历经四年,欧阳晨雾终于治好顽疾顺利回宫。
可是太子回宫的时候亲自抱着一个姑娘进入东宫的事情第二日就传遍了整个皇宫,甚至宫外的人都有所耳闻。
人们以讹传讹,都是那姑娘定是他们未来的太子妃娘娘。
这件事情,皇妃也是知情的,她这么多年都没怀上孩子就当太子是自己亲生的,现在皇上召他回宫摆明了就是器重,她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实在没什么好感。
可是他这个儿子好像对这个姑娘十分在乎,每天都往那边跑几趟。
太子从小到大都是不用她操心就能将事情处理的很好的,希望这次也一样,所幸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欧阳晨雾来到床边的时候,凤轻语已经醒了,只是脑子里一直乱糟糟的,这里是哪里,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待在这里,而且还受了严重的内伤。
才想着理清一下思路,欧阳晨雾就冲了进来将她的思绪都打乱了。
欧阳晨雾盯着凤轻语的脸,有些兴奋又带着些微的不确定,试探性的喊了一句:“小语?”
小语?
凤轻语觉得好久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了,应该是穿越前夜枫喜欢这么叫她。
可是眼前这个人她明显不认识也没见过,他为什么要这么亲密的叫她,凤轻语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见她一点儿反应没有,欧阳晨雾似乎有些失望,又说道:“你知道手枪是什么吗?”欧阳晨雾想,若她不是他认识的凤轻语她一定不知道什么是手枪。
这下子,凤轻语彻底惊呆了,手枪,这是在现代才有的东西,难道眼前的人也是穿越过来的?而且还认识她?
“你别告诉我你是夜枫。”凤轻语翻了个白眼,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然而下一秒,欧阳晨雾直接给凤轻语来了一个熊抱,将她从被子里抱起来,真是太好了,她真的是“他的”小语。“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凤轻语的下巴都要惊掉了,不是吧,她难道是预言帝。
这年头流行组团穿越吗。
“收起你那吃惊的表情,我是夜枫没错,但现在是欧阳晨雾。”欧阳晨雾看着凤轻语惊呆的样子不免好笑,他还是第一次见小语这种表情。
想来也确实不可思议。
不对啊,凤轻语努力回想起自己穿越的时候应该是她驾驶飞机,出了事故才穿越过来的,那夜枫是怎么穿越过来的。
“你是怎么过来的?”既然知道她就是夜枫,凤轻语就直接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说道这个欧阳晨雾还有些不好意思。
当初凤轻语说要向组织请假出去休息一段时间,他正好也闲着没事,凤轻语要开他的私人飞机,他就暗中躲在飞机上的一个小仓库中,本来想到了再给她一个惊喜的,可谁知道竟然出了事故。
他还没反应过来飞机就成了碎片,他醒来的时候就在这具身体里,只是没想到这具身体的主人竟然是一国太子。
欧阳晨雾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就是,那天我也在飞机上。”他简要的说明。
“你跟踪我?”凤轻语的语气有些玩笑的成分,夜枫竟然也在飞机上,所以他是跟她同一天穿越的吗。
可欧阳晨雾并没有听出来,忙解释道:“我可没有,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罢了。”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凤轻语这才想起自己目前想要知道的事情,她是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而且还受了内伤。
欧阳晨雾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小语,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在漫江发现你的,当时你落入漫江之中,陷入了昏迷,受了很重的内伤,你可是足足躺了一个月。”在这四年中难道小语过的不好吗。
当初他穿越到这个时空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会不会小语也到了这里,她过的怎样?可转念一想,凤轻语是谁,21世纪的第一杀手,各方面都优秀的让人嫉妒,所以他就一直在岐山养病,没有急着寻她。
谁知回西垣的途中竟然遇到了凤轻语,他简直无法形容内心的喜悦,可又害怕她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凤轻语,毕竟他是魂穿的,为什么小语是本来容貌。
所幸他遇见了她,又将她带回,所幸她就是凤轻语。
凤轻语听了欧阳晨雾的话越发的疑惑,漫江?什么地方,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她又是怎么掉进漫江的,还有她的伤是怎么来的?
她记得自己不是出了药王谷,然后准备回东璃的吗,怎么会在漫江?
她现在觉得自己的记忆真的好混乱。
当初虞子瑶给凤轻语下的药她还是吸入了,情殇的作用就是让人忘记关于心爱之人的一切记忆而且永远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凤轻语出药王谷的第一天就遇见了轩辕璃夜,之后发生的事情都与轩辕璃夜有关,所以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出药王谷的那一天。
凤轻语抬头看了一眼四周:“这里是皇宫?”
欧阳晨雾点头:“这是西垣的皇宫,我现在的身份是西垣的太子欧阳晨雾。”欧阳晨雾耐心的解释,他看小语好像很迷茫的样子。
“现在是几月份?”凤轻语始终觉得是哪里出了问题,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
“一月啊,怎么了?”欧阳晨雾稍微坐近些,有些担忧的看着凤轻语。
一月,怎么会?她出药王谷的时候明明正值夏季,现在怎么可能是一月,所以说她的记忆是出现问题了。
真笨,她怎么没想到自己就会医术呢。凤轻语伸手搭在自己的手腕处把脉,欧阳晨雾说的没错,她的内伤却是已经有一个月了,不过现在好多了,想来是有人给她诊治过。
可是她也没发现脑子手撞击又瘀血之类的,那她怎么会平白失忆。
“小语,你怎么了?”欧阳晨雾越看越觉得小语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凤轻语瑶瑶头:“没事,就是觉得记忆有些混乱而已。”
听她这么说欧阳晨雾稍微松了一口气:“别担心,毕竟昏睡了一个月,用完膳好好休息慢慢好了。”
“希望如此吧。”但是她始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暗宫。
“凤轻语现在在哪儿?”易主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站着的一群黑衣人,他的装扮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身黑衣,不过没有戴斗笠而是带着银色的面具。
所有即使是暗宫的人也没有见过易主的真面目。
“回宫主,我们的人查到凤轻语被西垣太子所救,现在在西垣皇宫。”
易主把玩着手上的扳指,不停的转动,西垣?有意思。“派人盯着她,不过不要打草惊蛇,那丫头的警觉性不是一般的高。”
“是。”黑衣人领命立刻下去办事。
易主盯着手中的戒指,唇边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西垣,还真是巧的很。
凤轻语躺在床上几天之后终于舍得出来走走,虽然范围只在东宫的园子里,如今已是初春,草木都露出春意,空气格外的清爽,凤轻语忍不住深呼一口,瞬间觉得舒服。
明玉高兴的不得了,她拿起披风披在凤轻语身上,现在虽是开春了可天气还是十分寒冷的。
凤轻语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谢谢。”
“姑娘可千万别这么说,能伺候姑娘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福气,奴婢该感谢姑娘才是。”明玉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姑娘长得漂亮脾气又好,她真是上辈子积的福源才有机会伺候凤姑娘。
说起来,她照顾了凤姑娘已经一个月了,还是忍不住被她的容貌迷住,难怪太子殿下如此喜欢凤姑娘。
这些日子姑娘昏迷的时候,太子可没少担心。
“在想什么?”凤轻语转过头就看大明玉这丫头笑眯眯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奴婢在想姑娘什么时候嫁给太子做太子妃。”明玉也没觉得有什么,宫里的人都这么传的,再说太子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以太子对凤姑娘的喜欢一定会立凤姑娘为太子妃。
况且凤姑娘住在东宫的事情皇上和皇妃娘娘都知道了,也没有说什么。
所以凤姑娘做太子妃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凤轻语猛地听明玉这么一说,生气到没有只是有些难以置信,嫁给夜枫?哦不,现在应该叫欧阳晨雾才对。
“你这脑袋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呢,我和你家太子是朋友。”凤轻语敲了一下明玉的脑袋,这丫头这么会这么认为。
明玉摸了摸头:“宫里人都这么说嘛,何况姑娘与太子殿下本来就很般配。”明玉不死心的继续说道。
她认为凤轻语一定是害羞了才故意这么说的,朋友?太子殿下明明就很喜欢凤姑娘。
“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可就生气了啊。”凤轻语故意板着脸,她不是不知道古人的思想,她这一个月来一直住在东宫,所以难免有些风言风语。
就连明玉都这么认为,可想而知其他人是怎么看的了。
明玉赶紧闭了嘴:“好吧,奴婢不说了。”她可不想惹姑娘生气。
不过凤姑娘与太子殿下真的只是朋友吗,她可是很喜欢凤姑娘的,希望她能做太子妃,这样她就能一直照顾她。
“怎么站在这儿?”欧阳晨雾去凤轻语住的偏殿找她才听下人说她来了园子,所以他就跟过来了。
明玉忙低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
欧阳晨雾走到的时候恰好听见凤轻语的那句她和他只是朋友,虽然他们本来就是朋友,但听凤轻语亲口说出来心中还是有些难受。
他不想给小语负担,所以才一直未曾表明心意,本来以为此生再不能相见,可老天给了他们重生的机会,而且在这异世相遇。
凤轻语见他来了也不惊讶,这几天他每天都会过来看她。
明玉行完礼起身离开了,将这里留给太子和凤轻语。
她觉得凤姑娘和太子站在一起简直太般配了,凤姑娘绝色倾城,太子丰神俊朗,若是他们二人在一起一定会惹得天下人都嫉妒的。
“整天待在屋子里也太无聊了,出来透透气也好。”凤轻语轻笑,连带着周围的周围的景色也明艳了几分。
“怎么样,还没想起来吗?”欧阳晨雾走近些,他知道这几天小语一直在为记忆的事情烦恼。
凤轻语摇摇头,她还是想不起来这段时间的事情。
算了,顺其自然吧,该记起的时候会记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