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像一床巨大柔软的羊毛毯子覆盖整座城市。
姜书辞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她脑袋昏沉，睡眼惺忪，没来得及洗漱去开门。
门一打开，立即就有一个肉团子直直朝她扑过来抱住她的腿。
“漂亮姐姐早上好。”
小家伙穿着笨重的羽绒服戴着毛茸茸的帽子，仰头将手里提着的那份热乎乎的早餐递给她。
姜书辞愣愣的接过：“多肉，这么早你怎么一个人跑来了？”
“不是喔，是多肉的舅舅说姐姐见到他会不开心，所以才让我把早餐给你的。”
小家伙连忙摆手，萌萌的小表情特别可爱，还特别礼貌的问：“姐姐，我可以进去吗？”
姜书辞反应过来，这么冷的天让人家一个专门给她送早餐的小朋友站在门口半天，她有些抱歉，牵起那胖乎乎的小手进屋。
“多肉，你吃早饭了吗？”
她把牛皮纸袋里的早餐摆在餐桌上，大多都是一些对胃好的食物，其中还有一份热乎的奶黄包。
小家伙跑过来爬上椅子，小短腿晃悠，指着奶黄包奶声奶气的说：“爹地，啊不对.....是舅舅说.....奶黄包是姐姐喜欢吃的，特意买的。”
这个陌生的称呼，他喊得极不情愿，可是没办法，谁让那套限量款赛车玩具模型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可姜书辞却被小家伙盯着奶黄包咽口水的样子逗笑，估计是没吃早餐就被贺霆彦从酒店骗过来当跑腿了。
“这么多姐姐吃不完，小多肉帮忙分担一些好不好？”
小家伙有些为难，犹豫着迟迟没有伸手，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贺霆彦那句：【小鬼，你要是敢偷吃，玩具就没了。】
甜甜的奶黄包，酷酷的赛车玩具，该选哪一样好呢？
姜书辞不禁疑惑：“不想吃了吗？”
他摇头，小胖手托腮很是苦恼：“我想吃的，可是吃了，玩具就没有了。”
姜书辞内心oS：【就算不是亲生的，这么可爱的孩子，贺霆彦居然忍心虐待他？】
她将奶黄包推过去，温柔的摸了一下小家伙的脸蛋，轻声说：“多肉，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还有那个什么赛车玩具，你跟姐姐说说长什么样，等你过生日那天，姐姐买来送你。”
闻言，小家伙眼睛一亮，高兴的拍手欢呼雀跃：“耶，还是漂亮姐姐对我好。”
他咬下一口松软的奶黄包，吃得津津有味，全然忘了楼下的车在等着。
来时还大雪纷飞，这会儿雪已经小了许多，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片，小区进出的车辆也变得多了起来。
车里的暖气刚好，男人就那般靠在后座，慵懒又随性的支着脑袋，听见车窗外的响动，放下手里的电脑，不疾不徐的抬头。
姜书辞怀里抱着多肉，站在车旁。
贺霆彦捏了捏眉心，胡子拉碴一脸倦意，他打开车门转头就对着趴在她怀里的人儿喊了一声：“小鬼，还不快下来？”
姜书辞没好气的扫他一眼，直直避开他，动作轻柔的将熟睡的小家伙放进后座，贴心的帮他盖好毯子。
“睡着了？怪不得这么安静。”
贺霆彦将她这些举动尽收眼底，内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看不出来，这小鬼还挺招她喜欢。
“你平时对他都这么凶吗？”
“什么？”
贺霆彦一脸懵，她这没来由的一句，是几个意思？
“虐待儿童情节恶劣的，构成虐待罪，一般处两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姜书辞眉眼清冷，说话的语气犹如树梢渐渐融化的雪水，清澈冰凉。
贺霆彦靠在车旁，慵懒散漫，听她十分严肃的在给他普法，眸子轻眯了下，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伴有一丝探究。
随即，胸腔漫出几声笑透着淡淡的戏谑：“姜律师这么专业，要不要考虑来贺氏集团做法务？”
这熟悉的语气一如往昔，让姜书辞有一瞬间的恍惚。
过去这么多年，贺霆彦还是这副德行。
“不考虑，一个五岁半的孩子，你至于对他这么凶吗？”
“宝贝，你也知道那小鬼五岁半，你仔细算算，他出生的时候，我二十三岁，大学刚毕业就当爸爸了，我有那么牛逼吗？”
贺霆彦声音含着笑，身上那股痞劲儿在她眼前肆意生长。
此时，他微微弯下腰，比面前的她高出一截，眼眸里盛满缱绻的深情。
姜书辞心跳骤然间加速，极不自然的避开他投来的目光往后退了一步，耳尖发烫，表面却十分淡定：“大学刚毕业就结婚的大有人在，二十三岁当爸爸很正常好吗？”
她为什么要站在小区门口跟他讨论什么当爸爸的话题，真是尴尬疯了！
贺霆彦倒是心情愉悦，昨晚的苦闷一扫而空，要不是他十点钟有个重要会议，他倒是很乐意就‘当爸爸’这个话题好好陪她展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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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泰律师事务所会客厅内，女人身穿一件长款深色羽绒服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虽戴着口罩墨镜，却隐约能看见她额角的淤青。
“听闻姜律师在业界是非常厉害的离婚律师，只要是她经手办理的离婚案，胜诉率高达百分之八十，我想跟她见一面。”
她的情绪特别激动，拉着秘书的手都在发颤。
秘书有些为难的抽回手，倒了一杯水安抚她的情绪：“不好意思女士，我们姜律师今天上午请假了，如果您特别着急，我们律所还有其他优秀的律师也可以为你提供帮助的。”
每个月，慕名而来找姜律师打离婚官司的人多到一双手都数不过来，预约的人员名单排到年底去了。
怪不得姜律师会病倒，那都是工作忙得没时间休息，累病的呀！
“你们律所还有没有像姜律师那么厉害的律师？”
她只有这一次机会可以摆脱那段痛苦的婚姻，只要能够得以解脱，哪怕花多少钱，她都愿意。
秘书给她推荐了一位他们律所在离婚案这方面比较有经验的律师，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姜律师今天不在，不然这个案子又落到她头上了。”
“谁说不是呢，姜律师人美心善，别说是被家暴的女人，就是那些拿不出钱来打官司的女性，她不也经常无偿帮助她们嘛！”
整个律所没有一个人提起姜书辞不是夸赞和佩服的，连门口的前台都把她当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