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华池默声点了点头,随手递给她一张报表:“你表哥的慕时集团已经收购了沈氏集团,这是你表哥给我的财务报表,他想说服我给慕时集团注资,好帮他一个忙。”
“什么忙?”
陆锦时下意识问,很快便得到了答案:“沈家貌似在谋划着吞掉整个慕时,你表哥早早就察觉到他们的计划,想放长线钓大鱼,一举摧毁沈家的计谋。但单凭他现在的股份,极有可能被反将一军。”
“所以……他需要你暗中收购部分股东的股份,好在关键时刻投他一票?”
“没错。”
骆华池微微颔首,“我让我的秘书调查过了,我能收购到的只有百分之十六的股份,而你表哥手上有百分之三十三的股份,还差一点。”
正巧这一点股份在沈家人手里。
陆锦时冷了冷脸,问:“表哥怎么会突然想收购沈氏集团?是我舅舅的主意,还是……”
“你舅舅的主意。”
骆华池忽然打断道:“你表姐开的口。”
后半句话,让原本还有些糊涂的陆锦时震惊不已。
居然是她!?
……
傍晚。
陆锦时坐上常叔的车,像往常一样去老宅看望萧绮年,一路上,满脑子里装的都是骆华池说的话。
她很惊讶沈慕清会求助骆华池,但转念一想,骆华池曾经资助过慕时,所以会找他也是情理之中。
但更让她没想到的是,骆华池这次不仅答应了注资,还要将这些股份送给她。
美名曰:是送给外甥的未婚妻的见面礼。
其实只不过是骆华池的产业太多,懒得参加什么股东大会,索性就冠一个好听的由头送人。
坐在驾驶座上的常叔听她一路上都在叹气,不由疑惑地侧目道:“陆小姐,您怎么了?”
就没见过她这么烦躁过。
“我……”
陆锦时望着车顶喃喃道:“刚刚遇到骆先生了,他跟我说……沈家想对付我表哥。我实在没想到,我舅舅为了权钱,可以六亲不认地做这种下作的事情。”
那可是他唯一的儿子!
还有沈月初,她果然还是没变,不,她变了,变得比以前更加可怕,更有城府。
要不是表哥一直都对她心存防备,这次保不准就真的被她给算计了。
一想到慕时集团是沈慕清呕心沥血建立起来的,她就觉得很愤怒,怒沈家人的无耻和冷血。
“陆小姐。”
常叔忽然微笑道:“既然不认同,那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沈先生一定很需要您的帮助。”
而她能做的……就是伪装。
假装不知道他们的计谋,麻痹沈家人,让他们误以为一切都在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
然后……
陆锦时闪过一丝冷意,随后很感激地对常叔说:“您说得对,是我钻牛角尖了。”
沈家人就是那副嘴脸,自己何必为他们而浪费自己的情绪呢?
想到这里,陆锦时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宅子,发现唐晨昱正站在二楼冲她大喊:“姑奶奶,你可算来了,我不活了我!!”
这又是什么情况?
陆锦时一下车便疾步上楼,熟稔地找到了萧绮年的房门,刚推门而入,一个枕头便朝自己飞来。
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那枕头便准确无误地砸在自己的脸上!
然后‘扑’的一声又掉在了地上。
一时间,整个卧室里都弥漫着诡异的死寂气息。
陆锦时在原地僵了半响,终于缓缓垂下眼眸,俯视着脚边的枕头,一言不发。
冷静得让屋内的两人有些害怕。
萧绮年率先反应过来,恶狠狠地瞪了唐晨昱一眼。就怪他,躲什么躲,害他误伤了锦时!
唐晨昱不服气地瞪了回去,仿佛在说:谁让你砸我,明明就是你的错!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用眼神怼了起来,差点没当场又打起来,让原本还想着息事宁人的陆锦时又怒了起来。
嘭!
书包被用力摔在桌上,发出了好大的闷声。
越怼越激动的两人被这动静吓了一条,随后不约而同地朝站门口的少女看去——
“你们行啊。”
陆锦时轻挑了下眉头道:“眉来眼去的,兄弟俩感情挺好的是吧?要不再演一出有难同当如何?”
有难同当?
唐晨昱下意识看了床上的少年一眼,用口型问:你老婆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是有福同享啊?
然而不等萧绮年回答,便又听见陆锦时淡笑道:“你们不说话我就当你们默认了。”
两人:“???”
他们默认了吗,没有吧?
不等两人出声替自己辩解,陆锦时便弯腰拾起枕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晃了晃:“我看你们刚刚扔得挺起劲儿的嘛?”
“不是我扔的。”
唐晨昱连忙指向床上的少年:“他扔的,我用后半生的幸福发誓!”
“你——”
萧绮年一个怒目,还未来得及开口反驳,便听见陆锦时轻笑道:“我相信你。”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不是兄弟有难同当么,他扔的就是你扔的。我这人一向不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所以只好委屈你代替萧绮年把这个枕头洗一遍了。”
洗——
唐晨昱顿时瞪大了眼,很不甘心地抗议:“我的手是用来做手术的!怎么能洗枕头!?”
这话刚说完,萧绮年便在一旁偷乐:“她没把你拍在墙上抠都抠不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挑剔,赶紧洗枕头去!”
深感自己经历了双重威胁的唐晨昱:“……”
我特么姥姥的——
洗就洗!
……
目送某人抱着枕头去厕所后,萧绮年坐在床上笑得直不起腰来,还没得意多久就被拧了一下胳膊。
“疼疼疼!”
萧绮年呲牙咧嘴的捂着胳膊控诉:“你拧我做什么!?”
“做什么?”
陆锦时差点没抓起另一个枕头抽他,但是考虑到他本来就不灵光的脑子,于是又放下了。
然后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到底有没有一点作为病人的自觉?知不知道你后背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还砸枕头,万一扯到伤口怎么办!?”
都多大的人了,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所以……”
萧绮年嘴角忍不住上扬,“你这是在担心我么?”
说着,不安分的大手便朝少女的腰肢揽去,还未触及对方的腰带,便被狠狠拍了一下手背。
“自作多情!”
陆锦时冷冷地说:“我罚唐晨昱洗枕头,是因为他作为医生也跟着你一块儿胡闹!要不是看在你的伤还没好的份上,我非得罚你砸一整天的枕头,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