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司河似乎更懂得如何顺毛，不等他大发雷霆，便将一个好消息吐露出来：“我查到唐晨昱最后一次下机的位置了。”
什么！？
姜默当场怔住了。
能查到唐晨昱的踪迹，或许就能顺藤摸瓜地找到萧绮年的位置，这样的话……
他呼吸急促了一下，连忙抓紧手机的两侧，问：“唐晨昱最后一次下机的位置在哪儿？”
话音刚落，便听见那头轻声答了两个字。
“漯市。”
……
傍晚六点。
两人站在摄影展门口，将邀请函递给迎宾小哥手里过目一遍后，便一前一后走进去。
这里的规模很大，大到和姜默之前开的摄影展相比起来，宛若巨人和蚂蚁。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记者和摄影师，以及一些摄影爱好者和收藏爱好者。
一个不慎还能迷路。
姜默却游刃有余地领着她在摄影展里到处溜达，一边介绍作品的作者，一边侃侃而谈：“像这么大的活动，一般一年才会开一次，摆放在这里的作品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摄影师投稿，并且层层筛选出来比赛的。而且奖金相当可观，以前我还是个穷小子的时候，恨不得每个奖项都拿一遍！”
噗。
陆锦时忍不住笑了，然后继续跟在青年身后接受知识。
中途，姜默还指了几张他徒弟的作品，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让周围人不禁微微侧目。
她左右打量了两眼，忍不住问：“师父，为什么没有你的作品？”
“当然没有我的了。”
姜默意味深长地淡笑道：“全国摄影大赛规定了，评委是不能参加比赛的。”
评……委？
陆锦时惊愕地看着青年一副准备大展拳脚的样子，喃喃道：“您居然是评委……我还以为评委是——”
“是台上那几个穿得花里胡哨的家伙？”
姜默替她把后面的话说完，然后抬了抬下巴道：“他们确实是评委，但并没有决定权。说白了，就是来活跃一下气氛的。”
也就是说——
姜默手里握着冠军的决定权？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便听见姜默解释道：“不过为了比赛的公平，像我这样有决定权的评委还有四个，至于是哪四个……我没了解过，不知道。”
青年洒脱地摆摆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陆锦时想开口却没了机会，因为很快就有人注意到姜默这个评委的存在，纷纷凑上来打招呼。
而她这个小身板，在他们的推搡中硬生生的被挤出了人群。
无奈之下，她只能站在一旁等那些狂热的粉丝套完近乎后再上去提问，期间闲得无聊，便拘谨地站在原地到处瞎瞅。
话说回来……师娘似乎还没告诉自己，师父的前女友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
这叫我怎么挡人？
陆锦时有些犯难地咬着下唇，总不好直冲冲地跑到姜默面前问他的前女友长什么样子吧？
要不……趁师父还在安抚粉丝的时候，问问师娘？
陆锦时侥幸地想着，刚要拿出手机，便被人拍了一下肩膀：“你杵在这儿干什么呢？”
是姜默的声音。
她连忙将手机又揣进口袋里，故作惊讶道：“师父，你怎么这么快就脱困了？”
“喏。”
姜默抬着下巴示意道：“主持人来了，就代表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缠着我，不被维持秩序的保安赶出去才怪。”
也是啊……
陆锦时若有所思地看着主持人和评委们的互动，不明所以地问：“那他们现在是在干什么？”
“统计。”
姜默不假思索地解释道：“比赛的作品太多了，为了省时间，就制定了一项规则，除了参赛和评委以外的观众手里都有十张票可以投给参赛作品，可弃权，但不能投给同一幅作品。而得票最多的一百幅作品将被送上银幕，再进行下一轮投票和评委的筛选。”
陆锦时迟疑道：“可是这规则……不会太草率了吗？”
“是啊……”
姜默漠然地望着漆黑的银幕，“但这是全国前一百强的比赛，没人会那么细致地在沙子里淘金子。比赛啊……都是残酷的，作品想要脱颖而出，必须第一眼便能抓住人的眼球，再之后……”
话音忽然顿住了。
姜默瞥见身边的少女茫然的表情，不由抿嘴笑了。
他貌似有点操之过急了，这么抽象的东西，她一个初学者怎么可能听得懂？
算了算了，反正这次也只不过是带她出来长长见识，又不是非要她懂什么。
但陆锦时见他忽然不说话，反而疑惑了：“师父，你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猴急。
姜默忍不住笑道：“我说你也听不懂，还不如带你多看看作品，加深印象。”
说完，他便要领着她继续去遛弯。
谁知前脚刚迈出去，后脚便听见少女不服气地说：“听不懂又有什么关系，我记性好，可以先把记下再回去慢慢理解。”
嗯？？
姜默诧异地侧目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见解。”
他的那些男徒弟都是从实践开始的，怎么他新收的这位女徒弟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了呢？
就跟做数学题一样。
他哭笑不得地腹诽了一句，然后猝不及防地回想起他的小徒弟好像就是个理科学霸。
难怪做事思维都是这么的简单粗暴。
姜默不禁扶额道：“行吧行吧，你要先记理论也行，反正你师父我本来就是摄影界里的一朵奇葩，会教出第二朵也不奇怪。”
“？？？”
陆锦时茫然地看着他，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到一阵颇有节奏的脚步声从某个方向传来。
像是高跟鞋的声音。
她下意识朝左侧方向看去，凭着自己惊人的直觉，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一个气场颇强的身影。
一袭黑色的燕尾长裙，随着女人优雅的步伐轻轻摇曳着，八厘米的高跟鞋完美地托衬出她高挑妖娆的身材，走到哪里都是一道行走的风景线。
关键是……这道风景线会勾人！
陆锦时刚想和身边的青年感叹女人的婀娜，便瞥见他微沉的脸色，如临大敌一般……
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再次看向那个无影之间让人倍感压迫的黑裙女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难道，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