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若琴一脸震惊。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熬的鸡汤里面竟然会有毒。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一连退了好几步,的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有震惊,有迷茫,有悲愤,也有疑惑。
各种情绪不断翻涌,最终化作了一股绝然。
裙裾翻飞间就冲了过来。
红英还以为她恼羞成怒,想要袭击徐经。急忙纤腰下沉,做好了警戒的架势,手更是摸向了腰间随身携带的短匕。只等对方冲到面前,她就会毫不犹豫抽出匕首,给予致命一击。
然而若琴并不是冲着她身后的徐经而来,而是直接来到了桌边。伸手端起了那一碗没有喝过、还尚有余温的鸡汤,仰起雪颈尽数灌进了嘴里。
最后一滴鸡汤入喉之后,她也仿佛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整个人瘫软了下来。
眼泪垂落,涂了汤汁油脂的红唇更加鲜艳,微微翕动:“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徐郎……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奴婢唯有一死才能自证。”
“快,快救人……”
红英眉毛一挑,下意识朝身边的兽医催促道。
因为她从若琴的一系列表现看来,觉得这其中似乎另有隐情。为了调查真相,她不想若琴这么快就死去。
“哦,好,我这里正好备有解药。”
兽医在药箱里翻找出一小包药剂来。城里常有人家用砒霜药耗子,家中的猫狗牲畜或小孩偶尔会误食,所以他一直都备着解药。
可刚拿着解药要过去,若琴不知道什么时候拔下了头上的簪子,握在手中将簪尖对准了自己的脖颈:“你不要过来啊……”
这……
兽医僵住了,不敢再往前一步。
“你干嘛,哎唷……”
红英一脸无奈,急得拍了下自己弹力十足的大腿,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回头看向身后的徐经,想要让他拿主意。
这一回头就看到徐经那张苍白的苦瓜脸,这才想起自家公子也喝了一碗毒鸡汤,于是急忙伸腿踢了一下愣在原地的兽医:“她不要就给公子,公子也中毒了,快快……给公子解毒。”
“哦,好的。”
兽医又转过身,拿着那包药剂朝徐经这边送过来。
“你不要过来……”
徐经急忙摆手拒绝。从刚才这家伙给自己看病,到后来的银针试毒,他已经彻底了解了这位郎中的水平了。
谁知道他这包药剂是用什么东西调配的,别自己没被鸡汤毒死,结果被他这包解药给送走了。
而且他当时刚喝下鸡汤发觉不对劲,就已经及时洗胃清理了,现在坐了这么久也没再有不适的症状,就算中毒也只是轻微的,身体还能够承受。
“我这解药是专解砒霜中毒的,老爷你……”
兽医又往前走了两步,人命关天,他还是很担心徐经这位富家老爷的。
“你是兽医吧?”
徐经打断他,试探性问道。
“是的。”
“不用了,我很好。”
“我这药剂是用白扁、玄参、地榆还有甘草……”
“你走,退退退……你再过来我要叫啰。”
“哦……”
兽医只能无奈往后退去,原本沉着冷静的脸庞上已经挂满了汗珠。瞟了眼桌上已经死去的两只画眉鸟,微微叹了口气,觉得还是和畜禽打交道来得更容易些。
“怎么了?”
红英见状眉头一皱,抢过兽医手中的药剂就走了过来:“公子你别想不开啊,你走了我和杨姐姐……还有老夫人可怎么办啊?”
徐经冷着脸看向这个从小一块长大,服侍照顾他的贴身大丫鬟:“所以你就找个兽医来给我看病?”
“不是……”
被拆穿之后的红英紧了紧手中捏着的药剂,急忙将头扭向一边不敢与他对视,扭捏道:“我这不是怕你出事,先让他瞧瞧看……已经去请郎中了。”
“你先说说,为什么请个兽医回来?”
徐经依旧冷眼看着她。
“就是……哄你姨……”
红英嗫嚅着,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小,口齿也含糊不清,仿佛声音在肚子里窜。
“什么?”
徐经侧耳凑过去:“大声点。”
“就是……池子里养的那几条红鲤鱼死了,所以我就叫兽医来看看是什么原因。”
红英瞬间开大音量,凑在徐经凑过来的耳朵边大声吼道。
徐经被震得脑瓜疼,丝毫不亚于之前被系统一通怪叫声的轰炸。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哄你姨……啊呸……我的红鲤鱼死了?”
“嗯,你不是很喜欢那几条红鲤鱼吗,所以一直都是绿柳在细心照顾喂养。但是前天的时候那条最大的红鲤鱼死了,昨天其他几条也都纷纷翻了白肚皮。绿柳怕你知道了责怪她,所以就一直没有告诉你。”
红英一边说着,偷偷打量徐经的表情,生怕他突然发怒。
“绿柳平时很细心的,一天五顿直接把鱼食喂进鱼嘴里。一有空就去池子里数鱼,生怕一没注意少了一只。怕你说养太肥了,就每天赶着它们在池子里游两圈。怕它们晒着了,又在池子边上用芭蕉叶搭了个给鱼乘凉的小凉棚,搭棚的时候还差点掉进池子里呢。后来鱼死了,她哭了好久呢,过来问我该怎么办。”
听她这样说,徐经默默点了点头,绿柳这丫头平时做事是很细心,这也是他一直把绿柳带在身边的原因。
“你不要怪她,肯定是鱼的问题。”
红英也很喜欢绿柳,极力想为她辩解。
“死了就死了吧,也就几百两银子的事。”
徐经并不太在意这些,大不了再花点钱,让秦淮河边的那些渔家帮忙再捞几条大红鲤鱼回来就行了。
“嘿嘿,我就知道公子你最好了。”
见徐经不责怪绿柳,红英立即露出甜甜的笑容。
随即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冷眼看向另一边的若琴:“对了,那鱼该不会也是被她毒死的吧?”
“我真的没有……”
若琴依旧一副柔弱的模样无力辩解着,紧握着发簪的手都有些发白。出了这样的事,她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看到她的模样,徐经突然皱眉疑惑:“你喝了鸡汤之后有什么感觉吗?”
他记得之前自己喝了那碗鸡汤之后,肚子里立即就疼痛翻涌起来,可若琴喝了之后却怎么像是没事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