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不学,去跟红英学。”
徐经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起了正事:“仿制的那把吉他用过了吗,感觉怎么样?”
“给他吗?”
已经用手捂着脸躲在孜孜身后的兰月探出半边脑袋来:“与公子给的琴差不多,声音还更加清脆一些。”
旁边的若琴也微微点头:“我觉得做的比原来的琴还好。”
“那就好。”
徐经点了点头,看来自己没看错人。这蒯家兄弟他势在必得。
“对了,我这里有一首新曲子,给你们学学。”
正要转身离开的徐经突然想起来,清音阁已经好几天没有新曲子了。
院子里的若琴几人顿时就红了脸。
若琴忍不住看了眼天色,今天还这么早呢,晚饭都还没吃呢。心想难道是因为那个瓦剌姑娘?
兰月和孜孜也急忙起身,就要躲进屋里去。
“唉,是真的有新曲子。”
徐经知道她们误会了,急忙叫住她们,将一张乐谱递了过去。
“真有新曲子?”
兰月一脸狐疑,试探着上前两步,伸长脖子远远的看向徐经手里的乐谱。
看她的样子,仿佛生怕徐经把她给吃了。
“这首曲子叫卡农,也可以拿给那些学技艺的姑娘用来练习和弦。”
徐经直接走过去将乐谱塞进兰月手里。
兰月被他吓了一跳,随后将注意力放在了乐谱上。若琴和孜孜也凑过来,仔细查看乐谱。
于是很快院子里就传来了熟悉的旋律,各种乐器的声音相互交织,时而轻快,时而柔缓。
徐经注意到不远处查娜的屋子里探出来一个脑袋,似乎是被乐曲吸引,但很快就又缩了回去。
红英办事很麻利,几下就将查娜安顿妥当。又叫人送来了一些换洗的衣物和日常用品,于是后院里就又多了一个姑娘居住。
“曾道长呢?”
徐经回来之后就没见到曾初九,叫来了红英询问。
“他出门去了,好像说是去了徐大哥那边。”
红英回答道。
徐经猜想曾初九应该又去找那伍菁试探了。
这时红英疑惑着看了眼查娜的屋子,突然道:“她好像能听懂我说的话,我叫她坐她就坐,叫她喝茶她就自己倒茶喝。”
“哦?”
徐经有些意外,忍不住也跟着看向了那间房门紧闭的屋子:“她刚到这里,可能有点害怕,过几天再好好问问她吧。”
“嗯,肯定是被那个坏人欺负了。”
红英忿忿不平,一想起那个坏人她就心里来气,真想一刀切了他。
还好公子将她救了出来。
不过一想起这个女子的身份,红英还是有些纠结:“公子,她真是瓦剌人?”
她以前可是没少听说北边的蛮子多么多么可恶,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可看这查娜的模样也不像坏人,反而觉得她有些可怜。
“你多看着她一点。”
徐经也想起来刚才兰月说的话,觉得这么漂亮一个女子竟然会成为战俘实在蹊跷。
最主要的是张鹤龄说,她竟然还是个黄花闺女。
这就更让他馋……让他疑惑不解了。
“哦,知道了。”
红英点了点头,带着发卡的青丝微微摇晃。
舒缓的卡农曲调飘舞在院落之中,让徐经今天的心情也终于缓和了一些。
他之前在听到张鹤龄要对付李梦阳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该怎么救人,也一直担忧着李梦阳能不能够撑过这一次。
就凭推张鹤龄下水这一条,被抓住把柄的李梦阳就难逃被下诏狱。
要是张鹤龄再进宫去找张皇后和朱佑樘告状,张皇后再让人使绊子像几年前那样在狱中殴打李梦阳,那可就真的完了。
几年前李梦阳入狱身体健康,挨些打还能扛住,这次他的身体状况很危险。按照李禾说的,就算在家静养都有可能熬不过去,更别说进诏狱遭受刑苦了。
“唉。”
徐经深深叹了口气,决定明天一早就去找刘湛和牟斌。
也希望李兆先那边能够将这件事好好告知李东阳,让李东阳能力保李梦阳吧。
晚饭之前曾初九回来了。
让徐经意外的是,堂兄徐宗也来了,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男子。
这男子看起来也就和徐经差不多的年纪,却穿着一身简陋的灰衣,但看起来还挺精神。
经过介绍徐经才知道,这位精神小伙就是曾初九之前提起过的那位徐宗的小舅子伍菁。
“小弟,听说你要招人在京城开铺子?”
徐宗还是一直以来的直性子,进屋就忍不住询问徐经,又指了指身后的伍菁:“菁弟他就是经商出生,正好合适。”
徐经一愣,他不是要找人管理烘焙坊吗,怎么就变成了开铺子?
扭头看了眼曾初九,见他对着自己笑着点头,这才明白他的意思,看来这也是在试探这个伍菁。
于是顺势点了点头:“是要招人开铺子。”
看了眼躬身低头的伍菁,疑惑道:“你真是经商出身?怎么不继续经商了?”
“这个……”
伍菁犹豫了一下,面色惭愧:“回徐老爷,我们伍家确实是世代经商,我这些年也一直在家中帮忙,不过前些日子我被父亲赶出来了。”
“被赶出来了?”
徐经皱眉。
“嗨,这事其实不怪他的。”
徐宗一脸凛然,伸手拍了一下大腿:“他是见不惯我那丈人和他哥哥在米粮里参砂和发水,还用私斛和私斗卖粮。于是就自己私自补了粮给别人,让家里亏了钱,这才被赶了出来。”
“哦?”
徐经双眼一亮,扭头看了眼曾初九。
曾初九笑着默默点了点头。
徐经这才明白为什么曾初九会把这伍菁带回府上,看来是认可了这人的品行。
“让徐老爷笑话了,惭愧。”
伍菁低着头,心中觉得徐经听说这件事之后估计不会招揽他帮忙开铺子了。
谁知徐经却笑着点了点头,赞许道:“不错,经商就是要以诚信为本。”
“诚信?”
伍菁一愣,抬起头来看向徐经。
从小他父亲和哥哥就教导他,经商就是要精于算计,为了赚钱动一些手脚也无伤大雅。可他还是觉得这样不妥,结果就被赶出了家门。
他也因此对经商没了兴趣,来到了京城准备找姐夫帮忙谋个其他的行当。在曾初九找到他的时候,他也是不想来的。
可耐不住姐夫徐宗的一再劝说,这才跟着来了徐府。
他原本以为徐经听说了这事之后会不雇他了,可现在看来好像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