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您是好人,可等我想好怎么开口,再告诉你,好吗?”婉儿诚恳的说。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也许在那些没有结局的故事里,好像都少了一个很认真的告别,少了一句郑重其事的“再见“。
要想把回忆放在一个恰当的位置并不难,难的只是缺少一个认真的告别。
也许当真正地爱一个人的时候,她会心甘情愿地为他付出一切。
可当热恋之际,得失之心最重,疑虑尤多,哪怕对方随便一说,
也许是看在情分分上不肯发作,表面上看不出,实则心实鄙薄。
自心酸悔恨当初,不应失检,致后来遭轻视。
如果那个人不在乎她,那个人不会为她哭,为她笑,如果那个人不在乎,
她就不会让自己变得如此敏感而脆弱。
她的心事,莫流年不是不懂,只是不想说。
她的纠结,莫流年也不是不知道,莫流年只是假装看不见。
她的无言以对,莫流年也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愿讲出来。
莫流年见婉儿不想说,就也不再继续追问,寒暄之后也就要施然离去了。
莫流年寒暄了几句后,就要告辞。
小姑娘婉儿跟着莫流年后面,也一路地走出来,婉儿一再把眼睛对她望着,意思叫莫流年多坐一会。
莫流年含着微笑,只当不知道。
婉儿只得说道:“莫先生何不坐一会儿?“
莫流年微笑着回答:“今天不早了,急于要回去,过日再来谈罢。“
小姑娘婉儿有些惆怅着说:“惜月宫也是这样忙吗?“
莫流年回头对小姑娘婉儿一笑,说道:“说忙呢,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说不忙呢,可也没有坐着谈天的功夫。“
婉儿道:“不是留你闲谈,我有一桩事和你相商呢。“
莫流年停住脚,便回转头问道:“什么事?“
小姑娘婉儿被她这一问,倒说不出所以然来。笑着低头想了一想,说道:“暂且不说,明天再谈罢。“目视着流年的后影,姗姗而去。
没有苦涩的泪水,也没有遗憾,离去的人根本不知道那即将是一场告别。
带着微笑远离,是最幸福的一种离别。
所有的不舍,留给等待的那个人。
一天将尽,离别之后,明日的他们还会相见吗明日,也许是天涯之遥。
有缘有份是相逢,无缘无份是匆匆,匆匆一别有些人就是一辈子。除了最后的思念剩下的只是人生。
为什么总是不懂得珍惜眼前人在未来预知的重逢里,也许以为总会重逢,总有缘再会,总以为有机会说一声对不起!
却从没有想过每一次挥手道别都可能是诀别,每一声叹息,都可能是人间最后的一声叹息。
小姑娘婉儿恍惚静伫,清影里,似有窗边的老风铃,清音缭绕。
那风铃声,似乎装满了豆蔻之年所有的欢乐。
也许再见不是永别,再见是为了更好的珍重,也是在心里留下一份期许,去路漫漫,且看且行,来日方长。
初识时那么亲切,而分别的时候可能连声再见都来不及好好说。在相逢的地方告别,不知有谁就此丢失在生命里。
婉儿抬头处,睁大双眸,寻觅那笑,挂在风筝店门口的那老风铃,心里竟浅浅漾起了碎花。
柔软再次从发根处外溢,眼眸,指尖次第滑落,轻风徐徐,素衣清颜。
远方的家在瘦长的时日里,追逐着古人的乡愁。
莫流年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明悟到,其实一生中跟很多陌生人擦肩而过自己其实是不知道他们要到哪里去的。
想自己可能这辈子可能也没有再与他们有见面的机会可了吧。
但是擦肩而过的时候,都会发生很多故事,或许自己在不经意间就忘了,或许自己也不会时常想起。
但每次想起这些故事时,莫流年都会觉得这个世界,其实没有那么糟糕。
莫流年不知不觉间已然来到了风水馆。
这风水馆乃是惜月宫的办公场所,由于宫中所有事情都交给李一笑来做了。
而自己乐的清闲,如果宫中不是出了什么大事,自己就在这城里的风水馆里住下了。
小半仙见莫流年回来有些差异,也知道莫流年升为堂主,还回来做什么,所以开口问道:“怎么,堂主大人,还回来我这小小的风水馆做什么?”
莫流年摇了摇头,将双眉紧蹙少年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又看了看小半仙,叹了一口长气半晌才说话。
莫流年说:“我喜欢这里的生活,所以就把事情都交给副堂主去做了。”
小半仙见莫流年他说着这话,还故意拖长了音调,语气促狭之极,像见了鬼一样的看着莫流年,他万万没想到莫流年会说出这样的话。
小半仙翻翻白眼,不由鄙视的说到:“你就因为这个,就回来了?”
莫流年被呛了一句,面色便有些绷不住,沉了下来。
小半仙反倒似见了可乐之事,面上又得意起来,却也只哼哼两声,未有出言。
莫流年没好气的说:“那我该因为什么?学你拿着镇妖符去当那个所谓的堂主吗?我不会啊!还是这里乐得清闲。”
小半仙无言以对,低了低头,又抬眼瞧瞧莫流年,才勉强扯了嘴角,重新恢复脸上的笑容。
也许一个人在真正无可奈何的时候,除了微笑,也只好微笑了。
小半仙斜斜靠在宽大的太师椅里,对莫流年抛了个媚眼:“算了,莫流年,我今天想吃红烧肉还想吃糖醋鱼。”
说实话,面对婉儿这样柔柔弱弱的女孩子,莫流年是狠不下心的,而且自己一向吃软不吃硬。
莫流年也懒得跟小半仙啰嗦,卷起袖子就去后面厨房。
后面有一个小院子,院子的正中央种着一颗大枣树,一共四间房,三间住人一间餐厅,
还有一个灶房一个杂物间以及一个小马棚,马棚里有一头有着半人高的红色小马驹,这就是惜月宫的办公场所了。
莫流年进灶房前看了眼南边那个永远关着门的房间,莫言那个挂名堂主一天到晚在房间里捣鼓也没见他捣鼓出什么名堂,这两个堂主,完全两个极端。
莫言,号称天命先生,唯一的朋友就是小半仙,用莫流年的话说,那家伙能算人算鬼算妖算魔算尽天下事。
只是很多时候他都惜字如金,总说天机不泄露。
但其实只有像他这样会奇门易数的人,会通晓万物之理,会从复杂的天机里算出那些事情的发生,也才可以像他这样子用三言两语就结束了一件大事。
记得有一次宫中议谈,莫言却是惜字如金,偶尔还做出看屋顶的动作。
这样的小小举动,似乎给了众人压迫感。
他不作任何臆测性的发言说,八大门派会在今晚进行围攻,我们可以设伏,同时散发出一股不容他人置喙的气势。
结局就是伏击很成功,八大门派精锐殆尽,从此江湖上再也没有可与惜月宫可以抗衡的门派,从而掌握了大量的地盘与城池!
莫流年其实一直都很好奇这位奇人异士,这也是莫流年愿意回来的原因。
但是如果莫言不主动说,想从他口里撬出一点信息都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