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风行又对姜月荷道:“还不见过你叔公。”
姜月荷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但事已至此,她只得站起身,拜道:“侄孙女姜月荷见过叔公。”
对姜月荷姜葵就没什么好脸色了,哼都没哼一声全当没听见,姜月荷满脸通红的回到原位坐了下来。
姜葵看向姜风行冷笑道:“既然还尊老夫为叔叔,那为何做这种数典忘宗大逆不道之事?”
姜风行忙道:“叔叔为何这样说?”
姜葵道:“你可知老夫现在是什么人?”
姜风行看了眼姜夕颜,心头不安感愈来愈强,姜葵道:“我现在是夕颜的护卫。”
姜葵是八人组中的老大,除了保护家主,还担任着监督家主的职责,若是家主真的犯错,他们也要执行规则。
姜月荷瞪大眼睛,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其实在场诸人怀疑自己听错的又何止她一个,姜风行问道:“是父亲的安排?”
姜葵目光如炬,道:“不错,是你父亲的安排,他留这一手也是怕以后有人不满他的传人。”
姜风行只觉满嘴苦涩,他亲爹就算死了也要摆他一道。
姜葵冷冷道:“那日的事老夫看的很清楚,还要老夫重述一遍吗?”
姜风行面如死灰,姜葵的身份摆在那,这番话就等于是盖棺定论,可他怎么甘心,屈居在姜夕颜这小丫头手下两年多已经让他十分憋屈,好不容易找到由头来逼她离开,又半路冒出个姜葵。姜风行忍了又忍才忍下心头一口闷血。
姜夕颜道:“多谢叔公还侄孙女清白。”说完妙目一转,看向姜月荷,“堂姐,现在你该怎么做?”
姜月荷面色惨白,险些坐立不稳,她求救的看向自己父亲,姜风行只有一儿一女,要他看着姜月荷被处死他是万万做不到。
可他身为长老会的长老,明面上做事就必须公正公道不偏不倚,否则如何服众。
姜风行忽然明白,他狠狠瞪着姜夕颜,其实姜夕颜并不想要姜月荷的命,一个姜月荷对她有何用,她要的是自己,他要自己主动辞去长老会的职务。
事到如今,小半仙对姜夕颜是五体投地,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这台面上不过一刻钟的事,但这台下费的功夫绝对不少。
姜夕颜一直在谋划,就像姜风行和姜月荷一直寻找机会扳倒她一样,姜夕颜也在找机会。
姜夕颜不动,姜风行也不吭声,但这局面终究要被打破,姜风行站起身,他的身体都在颤抖,他跪了下来颤声道:“小女谋害家主在先,诬陷家主在后,两罪并罚,本因割舌处死,但求念在老夫只有一子一女,老夫年纪老迈,饶恕小女一命。”
姜月荷扑到姜风行身边,“爹,你为什么要跪这个贱的人。”说完又对姜夕颜吼道:“姜夕颜,你不怕五雷轰顶吗?我爹可是你的亲大伯。”
就在这时,原本要离去的周心琪,身影猛地一顿,她听到了四周人的惊呼,转身时凤目看向草木第一篇的石碑,看到了排在那里第一位的乌龟。她先是眉头微微一皱,很快就松开,心中不起丝毫波澜,在她想来,这草木第一篇石碑的第一,本就是当年刚刚成为外门弟子时获得,那个时候的她,也没有用出全力,更不用说此刻的自己,与当年已是完全不同。
赫连翊扭过头去,很多年以后他都记得,那一身显得有些黯淡的月白长袍的少年吊着腿坐在那里,双手捧着一碗茶,眉目弯弯笑眼灵动的模样。没有多余的敬语,没有老气横秋的装模作样,只是轻描淡写地你我相称,闲聊似的口气说出——起码能让你有个回的地方。
盛老太太规矩极严,这番话说下来,满屋的丫头婆子竟没有半分声响,母子俩说了会子话,盛紘几次动唇想提一件事,却又缩了回去,一时屋内又冷了下来,盛老太太看了他一眼,端着茶碗轻轻拨动茶叶,一旁的房妈妈极有眼色,轻声招呼屋里的丫鬟婆子出去。
程硕闻言,见心上人一双妙目正望着自己,欲言又止,心虽暗喜,守着黑女之诫,不敢多言,方想询问三师叔姓名,香谷子己在催走,只得随同作别,辞了二女往外走去。
“是,老奴告退。”陈大用木着脸,躬身应答了一声,一派无所谓状地领着书房里的一众小宦官们退出了书房,只是在转身的那一霎那,其眼神里那隐隐的讥讽之意却是掩饰不住地冒了出来,立马便被始终在注意着其一举一动的李显看得个正着。
空如禅师、一阳道长、昆仑老人三位,倒是一派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修养,连眼皮子眨都没眨一下,闭目趺坐,神色湛然。只有格奇掌教脸颊肌肉抖动了一下,双目异光一闪,遂即恢复了原先状态。
李青候眼睛一瞪,知道这白小纯性格顽劣,仅仅是拿逐出宗门来让其有危机感,怕是有些不够了,又想起此子的怕死,李青候右手蓦然抬起,大袖一甩,卷着白小纯直接飞出院子,直奔山顶。
我赔着笑,一瞥眼看到陶陶瞪着眼抿着嘴一本正经在等她外公继续诉苦,一派伺候好戏上场的样子,幸灾乐祸得很,我朝她咳嗽一声,她见我竖起一条眉毛,吐吐舌头。
大江从他们中抽身,快了脚步迎向她。她有个感觉,他不想她走近他们那一伙。不知是过分郑重还是对她迟到不满,他连翘一只嘴角笑都显得吃力。霜降突然发现,他神态里没有多少逗逗她的意味;他的冷峻与热切都是她意料之外的;她对下一步会发生的没了准备。
展画见太子似乎并不特别动怒,两眼狠狠盯了阿宝,却慢慢笑了起来,道:“有的东西你瞒得了,有的东西可就难了。”
邓逍的肌肉膨胀了起来,瞬间变成了一只三米多高、雄壮有力的大蜥蜴人,又粗又长的尾巴在背后使劲摇着,布满皱皮的怪兽脸上露出得意地笑容。
人类社会从野蛮的丛林走向文明的平原,最大的变化时懂得了抬头仰望。一是仰望天地神明,二是仰望人间英杰。人们为第一种仰望建立了图腾,为第二种仰望建立了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