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黑夜中,安沫沫和从露彼此握着彼此的手,她们不敢从草丛里出来,哪怕草丛里的荆棘刺的两人难受。
安沫沫的腿原本就十分痛,如今这样蹲着身体,更是疼痛加剧。此时,没有亮光,若是有亮光的话就可以看到安沫沫肌肤的惨白,还有额头都是汗水。
两人以为,她们只要呆在这里就可以躲过这一劫。她们心里都在祈祷,安爸爸可以尽快派人来,毕竟,两人原本就受伤了,没有吃的东西,两个女孩子体力都有些不支。
可,就在两人都以为那些人已经去了别处的时候,脚步声伴随着微弱手电筒的光芒再次靠近。
安沫沫握着从露的手带着几分颤抖,两人交握的手心里都是汗水。黑夜中,月光下,两人彼此看着彼此的眼睛。安沫沫的眼睛里是惶恐和害怕,从露的眼睛里是孤注一切的狠毒。
“老大,这里我们不是找过吗?”一个男人拿着手电筒,四处的照着,可是处处都是郁郁葱葱的草丛还有树木,什么也看不到,别说人了,就是一个动物都没有。
一个穿着军绿色迷彩服的男人,皱着眉头“就是因为找过才要重新找一遍,明明从那里掉落,人应该就在附近。别忘记了,吴老大还等着这两个丫头的命!”
几个男人一听,连忙点点头。
手电筒从草丛穿插而过,甚至有些时候都停顿在安沫沫和从露躲在的草丛里。两人秉着呼吸,连心跳声都似乎要停止,一次次的从危险边缘逃开,可是还没有等两人庆幸的时候,一个男人突然说道“老大,不对!”
安沫沫和从露的心都跳入了嗓子眼,两人咬着牙,知道这次或许她们真的难逃一劫。
“这里有人!”男人仔细的看了下,突然对着四处的男人大声说道。原本,安沫沫和从露的确躲的很隐秘,更何况两个都是女孩子骨架小,所以很难找。
可惜,从露和安沫沫都没有想到,暴露她们的竟然只是从露耳朵上带着的耳钉。原本这耳钉十分的不起眼,但是在手电筒扫过的时候,折射的光芒让这个男人发现了。
男人的声音,让原本拿着手电筒的几个男人连忙围绕了过来。安沫沫低着头看了眼自己的腿,推了下身边的从露,低声焦急的说道“快跑!”
这个时候,能跑一个是一个,安沫沫的腿已经跑不了多久,但是从露不同。从露不仅仅没有受伤,而且从露的体制比安沫沫要好的太多,若是安沫沫牵制住他们,从露还有着逃跑的可能。——
可是,安沫沫并没有推动从露,从露不仅仅没有逃跑的动作,反而牵着安沫沫的手更加的用力。安沫沫并不知道,她此时的举动,对于从露来说意味着什么。
在生死关头,一个人这样惦念着你的安危,对于从露来说是多么感动的事情。
“哈哈,终于找到了!”遮挡在安沫沫和从露周围的草丛被几个男人给剥开,就看到蹲在里面的安沫沫和从露,突如其来的手电筒的光芒,让两人都难受的用手遮挡眼睛,来让眼睛适应这样的亮光。
“躲啊,这两个小丫头还真是能够躲,让我们找了大半夜!”一个男人有些烦躁的说道。在他们看来,安沫沫和从露就是他们手心的小白兔,这样被耍着找了好几圈,心里是很不舒服的。
一个高大的穿着军绿色迷彩服的男人来到安沫沫和从露的面前,看着两人。
安沫沫被从露扶着站了起来,两个女孩子站在一群男人中间更加显的很渺小可怜。就是几个男人看到安沫沫和从露的年纪,心里也闪过几丝不忍,但也仅此而已。
他们就是做这样的事情了,哪怕心里也觉得有些可惜,特别是看到安沫沫的长相和年纪,更加觉得这样的女孩子就这样丧命在这里十分的可怜,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同情。
“二位,你们还是乖乖的,少受些苦!”男人点了一支烟,然后就给了几个男人一个眼神。看的出,他们做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明显熟悉套路。
安沫沫看到,这些男人竟然不是拿着一般来杀人的东西,他们的手里拿着的是石块还有棍棒。原本安沫沫还不脸颊他们为何不直接杀了她们,给几刀就好。
可是转念一想,安沫沫就明白了,若是她和从露的死是因为这些刀伤之类的,那么安爸爸一查就知道不妥。但若是两人是死于这样看似是从山崖上滚落的伤口,那么可以打消安爸爸的怀疑。
“让她,死的不要那样痛苦,吴老大吩咐的!”男人手中的香烟带着点点的光芒,但开口的话语却足够让人的心冰冷结冰。为何吴老大有这样的吩咐,不过是因为从双罢了。
从露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悲伤的神色,就如同从双说过的,她们母女两人原本就没有良善的心。所以从双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抛弃自己的女儿,只是一句不要死的太痛苦,道尽的是从双的丧心病狂。——
就在几个男人手中的东西朝着两人攻击而来的时候,从露一把将安沫沫给推倒在地,而她自己一个脚就踢向靠近身边的男人,从露的突然反抗让几个男人都没有想到。
安沫沫在从露推开自己的时候,重重的跌坐在地上,腿部的疼痛,让安沫沫皱着眉头。但是这个时候,安沫沫来不及去关注的痛苦,她捡起地上的石块就朝着几个男人扔去。
可惜,哪怕两人如何的出其不意,但是两人的能力在那里,不过一个瞬间,几个男人就反应过来。
“妈的,给脸不要脸!”一个男人一脚将拽着他的从露给踢倒在地,然后拿起手中的棍棒就往从露的身上打去。哪怕如此,从露也没有吭一声,抱着男人的腿不撒手。
而安沫沫更是被一个男人给扯住了长长的头发,让安沫沫不得不昂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这个男人只是一个普通的三十多岁的男人,但是此时安沫沫的眼神太过于平静,平静的可怕。
男人心里冒着寒气,手中的石块就准备朝着安沫沫砸去,这砸去,就真的会要了安沫沫半条命。
“不要!”从露大吼一声,这还是安沫沫第一次听到从露如此激动的时候。从露想要从打自己的男人手中逃脱来救安沫沫,可惜,此时她已经自身难保。
从露的眼睛睁到最大,可以看到她眼睛里的红血丝。从露此时心里都是恨,为什么上天总是要对自己不公平,她不怪自己受过的痛苦,她只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安沫沫。
还记得,在十年前,自己被自己的亲生母亲逼着去行骗。当时的自己,大冬天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袖衣服,站在热闹城市里的接头,看似在乞讨,但其实是在偷钱。
她遇到过好心人给自己钱,也在偷钱的时候被责骂过。然后,她看到从一个私家车里走下来的安沫沫,当时的安沫沫穿着一件自己从没有穿过的白色羽绒服,站在自己的面前,和自己就是两个极端。
然后,从露就看到安沫沫将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给自己,那是第一次有人不是给自己钱,而是看到自己的寒冷,给自己一件御寒的衣服。
羽绒服上带着暖意还带着香气,当时的从露傻傻的站在那里,觉得安沫沫就是来拯救自己的仙女。安沫沫在商场里给自己买了一杯热的奶茶,她当时的手凉的可怕,可是安沫沫的手暖的如同小火炉一样,那是她第一次触碰到一个人的手,只是想握住她的手,而不是想去偷她的东西。——
从露还记得,当初安沫沫的身边站着的保镖就想要来拉开自己。这样的目光这样的神情,从露看的太多了,他们看自己就如同看垃圾一样,觉得接近自己就如同得病一样。
只有十岁的从露比任何人所预料的还要成熟,就在她准备放开握着安沫沫的手,扔掉那杯让她无数次在橱窗看到的奶茶的时候,她黑黑的脏脏的手被另外一双手握住。
小小的安沫沫干干净净,就是指甲都是粉红色,而她的手不仅仅有着冻疮指甲里都是污垢,就如同她们两个的人生。她听到安沫沫对着保镖说了几句,然后拉着自己入了商场。
从露是知道这个商场的,但是她从来都不能进来,她只要到了商场的门口就会被保安给赶出来。可是这一次,安沫沫拉着她走入了这商场,商场里有很多眼花缭乱的东西,可是从露的眼睛里只看的到拉着自己的安沫沫。
安沫沫从始至终没有给从露一分钱,她给从露买了耐脏但是保暖的衣服,她带从露吃了好吃的东西,她还送了从露商场里一家餐馆的免费用餐卷。
当安沫沫离开的时候,从露听到身边有人赞叹的看着安沫沫说道“安家小姐安沫沫可真是善良,我的天啊,长的也好看,不知道长大了会如何的优秀!”
年幼的从露,心里就记住了安沫沫这个名字。她再也没有去喝过奶茶,哪怕后来她完全有那个金钱。她也没有去用过那免费的用餐卷,因为她知道,没有安沫沫,她去那里只是被嘲笑的份。
没有人知道,在很多很多个无数的岁月里,她被自己的母亲逼着去骗人,逼着去祈祷,甚至,在十五岁的那年,她的好妈妈把她送到一个混混的床上,而这些,只是为了她自己可以活的更加的光鲜亮丽。
那些肮脏的黑暗的日子里,她唯一可以记起的温暖就是安沫沫给的温暖。哪怕后来,从双入了安氏公司,成为了白领,为了维持她的名声,她也变的如同正常女孩子一样生活,但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可是,上天似乎在怜悯她,让她来到安家成为安沫沫的妹妹。她的心里多么的激动,就多么的紧张,她了解自己的妈妈,从双不是好人,她害怕安沫沫会受到伤害,所以一直都在疏远安沫沫。
从露准备在暗处保护安沫沫,但是她没有想到,事情还是发生到了这样的地步。
泪,从从露的眼睛里流下,她以为自己已经认命了,在一次次的被逼迫的时候,但此时,她只是想反抗,去救安沫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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