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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矜霄的目光落到她优雅纤长的脖颈,那里一片光滑。
戏参北斗一直没说话, 颜狗晚期恍惚地说:
“你确定,她真的是个姑娘, 而不是跟我一样?”林幽篁那种毫不遮掩的眼神,极具侵略『性』的美艳,现在面前若真是个姑娘家, 恐怕都要被她看得脸红腿软了。
神龙后知后觉,
不是有点,是很。
顾矜霄迎着那目光,仿佛红唇吐息若即若离着肌肤,把他寸寸细细描摹一遍:“不知幽篁小姐是否知道,我是个方士。方才入定的时候,发现这里埋有一个极其怨恨的恶灵遗骨。所以赶来此处,想要在酿成大祸前超度他。可否,请此间的主人行个方便?”
琴娘小姐姐清冷无情的世外仙人气质, 生生无视了暧昧的气氛。
林幽篁微挑长眉, 一副有点惊讶的样子, 优雅淡漠地说:“相知姑娘这么说了, 自然是可以。只是,我也是在这里等他来,相知姑娘若是着急,不如我们一起进去问问?”
林幽篁一站起来,顾矜霄发现她竟然很高挑。顾相知的身体跟她站一起,瞬间有些小鸟依人了。
这里就要槽一下基三的数据设定了。顾矜霄的琴娘体型,站在杨逸飞身边,就好像仰望着一个巨人。
后来他下意识站在那里,观察一下这不和谐的身高差,发现就是同门师兄来了,也得小鸟依人。
因为这,还导致那位师兄以为,杨逸飞身边多出来一个琴娘npc,特意站在他面前合照截图。
林幽篁这么高,若说是个高挑的姑娘,其实也不算特别。毕竟这是江湖武林的大小姐,不是富贵官宦人家的。
两个人并肩往内走,林幽篁带路,稍稍快他半步。
“幽篁小姐不觉得奇怪,这里为何一路看不到一个下人?”
林幽篁直视前方,走得不紧不慢:“是吗?今日我本来略有些不快,心不在焉的,所以接到请帖,一路都没有注意什么。这么说的话,似乎除了那引路的侍婢,之后就没有见到任何人了。”
就算两人一前一后,顾矜霄都感觉,自身好像还处在她的目光注视下。
“幽篁小姐似乎对这桩婚事,不怎么满意。燕公子佳人有约,却任你一个人枯等,幽篁小姐也不着急。”
林幽篁带着淡淡的笑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满不满意的,左右联姻的选项就这几个。燕双飞少年俊才,还算生得一表人才,又愿意费心哄我开心。这样的未婚夫,等他一下,有什么关系?相知姑娘可有婚配?”
顾矜霄想了想,特意切小号和他做七夕任务的师兄:“我们祭山只讲究结情缘,这样算的话,应该是有了。”
林幽篁忽然止步,猛地回头,面『色』平静如水。一双深邃的眼眸,深深地垂眸凝视着他。
近距离之下,那张艳如红莲的容颜,美得如同静静燃烧的冷焰,仿佛要焚烧所有照见的灵犀。
被一个美得雌雄莫辩的美人,像看负心汉一样看着,琴娘小姐姐的眉目却只有清冷无尘,毫不停留地越过她:“幽篁小姐,前面有人了。”
神龙摇头没救地咬着小尾巴:
不过想一想,两个美人小姐姐,一个红衣冷艳,一个清冷仙气,青丝交缠、耳鬓厮磨……这画面好像,美好得有点莫名的小激动啊。
前方曲曲折折的水榭回廊走出去,终于踏到庭院内。
放眼望去,远处终于出现一些洒扫的仆婢。
那些仆从婢女身上的服饰却并不统一,似乎山庄的主人并不怎么讲究规矩,任他们随心所欲。
“看来落花谷一定是个自由自在的地方,燕少谷主才这么随『性』。”
林幽篁神情有些恹恹的不快,仿佛情人当着她的面出轨了:“恰恰相反,听说上任谷主夫人是个严厉刻板的『性』子。谷中之人,连什么时候笑什么时候哭,都有相应的规矩。燕双飞大约是太压抑,物极必反吧。”
“听说?幽篁姑娘没有见过未来姑婆?”
林幽篁与他并肩而行,虽然没有肢体接触,却像整个人都倚在他身上似得:“谷主夫人嫌我美貌冠绝天下,又强又作,怕我吃了他儿子,一直不满我进门呢。要不然,婚事怎么会拖到现在,我今年都要二十了。相知几岁了?”
“幽篁小姐看我几岁?”
一点清冷的香气袭来耳边:“我看,跟我差不多。”
顾矜霄侧首对她轻轻一笑:“我的年龄要在你猜的前面,再加上一个一。”
一百二十岁?
林幽篁忽然笑了,一副好像更喜欢死了顾矜霄的深意。
顾矜霄却已经走到那几个洒扫仆婢面前:“请问,此间的主人在何处?”
地面很干净,那人却低头仍旧一丝不苟地扫着,闻言只指了指身后依山曲折往上的石阶。
“小姐好。”等他们看到林幽篁过来,却都统一恭顺地躬身到底行礼。
“多礼了,我来见燕公子。你们忙吧,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林幽篁说着,脚下不停直接上了台阶。
之字走三分之二,就看到本以为是垂直山壁的地方,出现一个不易察觉的照壁。
很多人第一次来,没发现这同『色』的石壁,或许就要下意识沿着石阶走上去了。
曲折穿过,里面这才是一座庄内庄。
顾矜霄都要惊讶了:“这里才是庄内,燕双飞却让你在最外面的水榭等?”
林幽篁垂眸,似是幽怨地流转了一下眉目:“不是,是我不愿意进来这里等他。你也看到了,这里这么易进难出,我每次来都怕。”
“幽篁姑娘怕什么?”
她凑近顾矜霄,在他耳边说:“怕,万一燕双飞禁不住美『色』-诱『惑』,等不及说服他母亲,把我囚禁在这里面,金屋藏娇。我怎么办呢?相知也小心一点,你生得这么美,我看到了,都想关起来呢……”
顾矜霄的手按在她的背上,轻轻一揽,林幽篁就被他带着转过身,并肩往前走去。
“怎么会?幽篁忘了,我一百二十岁了。”顾矜霄轻轻地说。
林幽篁红唇微勾:“方士真是有趣的职业。”
神龙大气都不敢出:
刚刚说话的时候,林幽篁的手就一点点勾住琴娘小姐姐的腰带,指尖一点点往顾矜霄的蝴蝶骨上撩。
神龙紧张得戏参北斗都不闪了,它没敢说,顾矜霄无动于衷地制止后,它心里好像跟林幽篁一样失望。
两个人来到庄内庄的门前,这次这里站着两个穿着灰白衣服的护卫。
“小姐好。”他们毫无阻拦的意思,齐声恭敬问好。
林幽篁目不斜视,只嗯了一声就走进去了。
那两个守卫也目不斜视,依旧谨遵职守,似乎不打算放一只苍蝇进去的样子。
顾矜霄收回目光,走入院中。
里面和任何一处富贵人家的庄园一样,往来仆从丫鬟,人数不多,却各司其职。
“燕双飞就在这里面,你自己去找他吧。”林幽篁站在内院的垂花门前不走了,对顾矜霄示意的让让。
顾矜霄从她身边走过,垂花门后直走一段路是一座正堂。
四周安安静静的,似是主人很怕被打扰。
神龙试着感受了一下屋子,却根本什么也感觉不到。
顾矜霄上前扣门。
“谁?”里面传来一声质问,是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隐隐透着不快。
“我是幽篁小姐的朋友,想请少谷主帮一个忙?”
燕双飞的脾气似是不好:“我能帮你什么忙?进来再说吧。”
顾矜霄推了一下,门吱呀一声推开一个缝隙,里面光线略显昏暗。
堂内铺陈华丽优雅,左右两室,正面被巨大的屏风阻挡。
声音从后面的堂内传来:“谁?”
顾矜霄随意选了左边绕过去:“我是顾相知……”
神龙感觉到一股死气迎面扑来。
“我能帮你什么忙?进来再说吧。”里面的人,用一种隐隐不快的声音,说着跟方才一样的话。
堂前的大门哐得一声被关上了,于此同时,一阵阵机关开启的声音传出,仿佛无数金属铁锁启动,层层叠叠,上下左右,彻底从外面锁死了整个屋子。
“谁?”
“我能帮你什么忙,进来再说吧。”
只有那个呆滞生硬的声音,间隔一段,在屏风后面的内室不断重复着。
戏参北斗赶紧后脚跟进来。
顾矜霄已经走到祠堂门口了。
在枉死城的倒影世界里,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和外面如出一辙的阴森空『荡』。
只不过,地面的血迹暗痕更明显了。仿佛怨气凝成实质,随时都要拔地而出。
顾矜霄的神情很冷,枉死城倒影的落花谷,被弥天漫地的鬼气遮掩,天仿佛都像随时要倾塌下来的黑幕,所到之处都乌压压的。
可是,顾矜霄的肤『色』却像夜里发光的雪似的,清冷无暇的白,比月光还要皎洁。鸦羽似得乌黑眉睫,冷冷得一动不动,愈发显得凌厉阴郁。却又矜傲无情得动人心魄。
顾矜霄眉目不动,轻声说:“死成这样,就算天地灵气找你,歌尽影声也没有什么办法。”
“如果是他做的,那你应该在他身上,能看到冲天的邪气怨恨才是。”
神龙虚弱地说:
顾矜霄横琴在手,神龙赶紧扑上去压住琴:
“如果燕双飞的本事,不但能把这些人血祭,还能当真叫他们魂魄无存,顾相知虚不虚弱,还能阻止他吃或不吃吗?”
顾矜霄无动于衷,眼尾的阴郁,被薄冰棱一样的眸光冻住。他其实从无丝毫怒意,目下无尘的平静,却叫人如同面对表面尊贵矜持,内里阴鸷无常的暴君一般,不敢造次。
神龙整个龙缠到琴身上去,心里苦:
顾矜霄声音甚至很温柔,轻轻地说:“不行,琴娘小姐姐这么美,圣母白莲花养成计划不能半途而废。别抱着我了。”
“他有没有这个本事,还是二说。别抱着我,我得看清楚,做这一切的到底是谁?”
这是顾矜霄第二次说别抱他了,可是神龙很委屈:
它虽然很想抱顾矜霄的腰来着,但是不敢造次啊。
顾矜霄垂眸向下,唇角微抿:“回去,看来是有人来了。”
外面,顾矜霄入定后,十五个活尸围成一团靠过来。
顾矜霄周遭的白光却叫他们半步靠近不能,只能不断在原地打转。
这些活尸并无恶意,但是在旁人眼里,却是一群活死人想要袭击被他们围困的人。
鹤酒卿本是追着浓郁邪恶的死气而来,不料这里竟然真的有活人被袭击,顾不得其他,立刻指尖夹了符篆抛出去。
沾着精纯天地灵气的朱砂符篆,本来就是克制阴邪之物的东西,那些活尸被震了震,后退了半步,手臂腿上的暗器机括却不受符篆克制。
鹤酒卿在空中鹤一样躲闪避过,不退反进,冲入活尸队,一把揽住被困的人就走。
顾矜霄从入定里睁开眼来,发觉有人一手揽着他的腰身,疑似在带着他逃命。
抬眼就看见一张熟悉的清澈俊美的脸,整张脸最重要的眉眼部分被白纱蒙了,却丝毫无损那张脸的美好。
就像从黑暗里醒来,一眼就看到清明雨后,山野枝上最清透葱郁的新叶,想到新茶,想到春酒,想到醒来无处可寻的梦里,似有若无的记忆。
“鹤酒卿,你在做什么?”
清淡的声音入耳,一心一意飞走寻路的鹤酒卿这才低头,他最近常在幽冥行走,眼疾越发严重,只觉得睁开还不如闭上。
顾矜霄的声线和相貌,却是只要注意了,即便是真瞎也很难忽视的。
鹤酒卿唇角轻扬:“原来是小友,你怎么又一个人随便入定?那地方明显透着邪气,方才一群傀鬼围着你,本以为很好解决,谁知道他们居然满身都是要命的暗器机括。现在都还紧追不放。”
鹤酒卿即便匆忙带人逃命,手也极为规矩,所以顾矜霄一开始才没察觉,以为是神龙。
顾矜霄反手拉着他,直接往高处的建筑山脉上飞去,走到无路可走之处,活尸再厉害也追不上去。
飞到一半气力值耗尽,脚下无从借力,鹤酒卿也没有挣扎,只是心里好奇相知姑娘要带他去哪里?
忽然感觉旁边的人带着他的手放在琴弦上,指尖不知不觉跟着对方而走,四手联弹在琴弦上激发出一阵音浪。犹如实质的音波蓄力再起,便鹤一样往高出而去。
直到站到落花谷最高的建筑之巅上,鹤酒卿都仿佛还处在轻飘飘的半空中。
他看不见,四周空无一物,没有任何可以叫他掌控的东西。但有一只手会一直牵引着他,还有时刻伴随耳边的琴音,就一点也不觉得担心,只觉得过程很奇妙。
“鹤酒卿,你的眼疾是不是更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