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捂着肚子,细弱的声音从轿子里头传了出来,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我太紧张了,现在实在是腹痛难忍,怕是会在林家出丑,劳烦大哥体谅一下。”
林大郎想了想,倒也是这么回事,“与其到时候出事,确实现在方便些,等过去了,你可千万别和母亲说这回事,母亲她最为迷信这些东西。”
“知道了。”
敷衍的应了一声后,由着林媒婆扶着,随意找了个较为偏僻的角落。
见后边没人跟着,趁着李媒婆不注意,一个猛劈,便将她打昏在地。
看着倒在地上的李媒婆,她心里是半点愧疚都没有,毕竟这李媒婆也不是个好人。
随意的将红盖头取下一丢,恰好落在了李媒婆的脸上。
摸了摸李媒婆的衣裳,零零散散加起来竟摸出来了五两银子,和几枚铜钱。
五两银子,这都抵得上寻常人家一年多的收入了,这李媒婆倒也不嫌重,揣身上,倒也不怕被人打劫喽。
想着,便将银子连同之前杨氏给的,一起揣进了衣服里。
杨沐雪颇为嫌弃的看着自己这一身嫁衣,又摸了摸后背,火燎燎的,当真是痛极了。
对于自己这个便宜老爹,更是没什么好感了,不过那个做娘的,倒是对她真心的。
心中不免有些悲痛,想必也是原主心有不甘。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喃喃自言道,“既是占了你的身子,我自会帮你好好过完这一生。”
望了望四周,心中早已有了决断,朝着北边走去。
雪还在下。
杨沐雪搓了搓冻得发红的双手,后面模模糊糊传来了几声叫喊声,距离不太近,听到倒也不真切。
她也顾不得纠结这喊声是叫谁,连忙将嫁衣抱在怀里,鞋子早已被雪水浸湿。
又走了约莫一里路,风雪中,竟看见离自己不远处,也有一道红色身影。
她心中一喜,这是遇到了同行啊这是。
刹那间,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就连身子都莫名热了起来。
等到她跑到那个身影的面前时,杨沐雪才发现,这还居然是个男人。
那男人脚步已有些虚浮,面色潮红,嘴唇却白的吓人,模样倒是清隽俊俏的很。
男人看到面前同样穿着嫁衣的女子也愣住了,张了张嘴,声音略有些清哑,“大冷天,姑娘怎会穿着嫁衣在郊外?”
“逃婚啊,还能干啥,你不也是嘛?怎么,难不成你平时没事干会穿着婚服到处乱跑?你当你在玩cosy呢?”
男人面上带着几分不解,拢了拢身上的喜袍,“cosy?那是什么东西?没想到姑娘如此博学多识,在下佩服。”
杨沐雪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总归都是托了上辈子的福气,上下打量了一眼站在她面前的男子,撇了撇嘴,颇有些同情地看着他,
“你这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气血不足,找个好大夫,养个一两年便可以好了,只是村子里头的赤脚医生,到底比不上宫里头的太医。”
男人听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后又黯淡下去,
“是啊,但是总不能为了我一人,拖累一家吧,我身子不好,自然不想耽误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我与那姑娘也不甚相熟,与其嫁过来受尽委屈,不如我先逃了婚,这样一来,母亲也不好责怪人家姑娘。”
看着他说了一句话,咳了好几声,不由得感慨,真是个好男人啊!不管放在什么个时候,这种男人都是万里挑一的头一个啊。
自己咋就遇不着呢!
上辈子单了一辈子,上天眷顾,让她重新活了一回,还没整明白呢,倒被逼着嫁人了。
男人微微一笑,好似阳春白雪般明媚,“敢问姑娘芳名?”
“杨沐雪,公子怎么称呼?”
听到名字的那一刹那,男人愣住了,磕磕巴巴地问道,“姑娘可是八达镇坎吉村的?”
杨沐雪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纤细的手指指着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你,你是林家的那个小儿子?林逢霖?”
不禁在心中暗骂孽缘,面上还得维着笑脸,一时之间倒有些绷不住脸色。
林四郎也猜了个大概,不由得也有些尴尬。
杨沐雪听着后方传来的声音大抵是知道,今日怕是躲不过去了,想好了说辞,讪讪地开口道,
“那个,刚刚下了喜轿想要出去方便,没想到遇到了歹人,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没想到,倒是和你遇上了。”
林四郎也是个聪明人,自是知道她的意思,默契地点了点头。
“四弟,大喜的日子,你怎么还跑了,你知不知道娘她多担心你!”穿着蓝色夹袄的男人,气喘吁吁地扶着林四郎的胳膊,“这位是?”
“二哥,这是沐雪,出了些意外。”
“弟媳啊,行了,你们俩快点的,再迟一点,误了吉时,娘又该生气了。我去找大哥,跟大哥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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