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战功赫赫,是很多人眼红的对象。多少人等着将军府出事,好寻着机会踩上一脚,我知道官场里阴暗,这些年,因为我和哥哥的亲事,也得罪了不少人。哥哥性子倨傲不羁,在婚姻方面也有自己的坚持,他要娶自己喜欢的,很可惜的是,那些官家小姐他一个都没看上,用他的话就是不合他的眼。
而我因为性子执拗,都十八了也还未嫁出去。爹娘脸上看着平静,但心里也是很着急的,但他们不想我们不幸福,即使再着急也只能由着我们去了。
又是一个艳阳天,今儿个我起得早,想着我那风筝肯定干透了,可以放放试试。
可我去了院子,发现我那个画着金鱼的风筝不见了,我不是交代过丫鬟下人,那风筝是不能动的吗?到底是谁拿走了我的风筝?!
“哇,快看!鱼飞上天空了!”我正生闷气,就见丫鬟们一窝蜂的跑了出来看稀奇。
我抬眼一看,那不是我的风筝么?
该死的舒念离,没经过我的允许,竟然拿我的风筝!那风筝我都还未放呢,他倒好,捡了一个便宜。
我气哼哼的冲向后院,准备和舒念离评理。哪知刚刚出院子,我路上准备的一肚子话语在见到院子里人时都卡在了喉咙里,那院子里放风筝的不是舒念离,而是穿着墨色锦袍的白瑾楠。
我愣愣的看着他,他单手拿着线轴,另一只手微抬捏着线随意的扯动,风筝随着他的牵动越飞越高。他的发和墨色的锦袍随风微扬,就像一副美妙的画。
他视线淡淡的看着天空良久,悠悠的说了句:“这风筝飞再高也终究要被人牵制在手里,真无趣……”
听他这样说我忍不住评击,“那就挣断线自己飞啊……”
“可这风筝没了线就飞不起来了,还会失去方向。”
“何以见得?或许天空本就是它的归宿。”
“谬论!”
“你的才是谬论!”
“你年纪不大,却牙尖嘴利!”
“你年纪也不大但却咄咄逼人!”
“漫漫,不得无理!”爹爹从拐角走出院子,急忙冲着白瑾楠行了一礼,“小女从小被娇宠惯了,还望国主不要怪罪。”
“无妨,她只是小孩子。”他拂了拂宽大的袖子,抬手竟将风筝线给扯断了!那风筝没了线的控制,晃了几晃,最后一下子从天空栽了下来。
我一下子急了,“你怎么把我风筝弄坏了?!”
“你不是说它或许原本就属于天空吗?”
“……”我被他一句话给憋住,憋得我脑门子发烫,我本就事论事,跟这我风筝有什么关系?
他将线轴递给我,“看见了吧,风筝没了线轴,连天空都飞不上去,更别说属于天空了,除非哪天它不需要线的支撑也能飞上天去,那时候它才真正找到了属于它的天空。”
他这话说的深奥,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这话究竟什么意思,又意指什么?
我呆愣的站着想,风筝如若不需要线也能飞上天空,那是真正的强大,真正强大的人是不需要线的支撑和控制的。而现在的我可不就是一只靠着线才能飞上天空的风筝么,我没有资格说那句‘它原本就属于天空’的话。
我只是一介女子,没有权势,没有过人的武功,如果没有哥哥爹爹和娘亲庇护,我很难在这残酷复杂的世界里立足。多少官家小姐成了笼中鸟,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他们是父母官场的交易品和牺牲品。
而我比较幸运,我有自由选择的权利,爹娘疼我,努力的做那条坚韧的线,让我自由自在的在天空飞翔。我此生得此父母是何其幸运!
我视线落在手里的线轴上,白瑾楠和爹爹已经走了,他们有他们的事情要做,而我只是一只纸糊的风筝……
脆弱,无事可做。
从那天起,我心情低落。我不再去院子里摆弄花草,也不再去院子奔跑放风筝,我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我不想再看见白瑾楠,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人,非要戳破我美好幻想,让我看见这世间鲜血淋漓的残酷现实。
我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足足一个星期,这些天,我苦思冥想,我终于想通了:要想做一只自由自在不需要线支撑的风筝,那就得有能力得到一片天空,风筝要想在天空里自由自在的飞翔,只能挣脱线自己掌控方向!
从这天起,我频频出入爹爹的书房,我们家有几个商铺,平时是哥哥在打理,以前爹爹也让我学着看账本,但我懒散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不愿意学。现在我想学,迫切的想学!
我有一颗好头脑,只要是我想记住的东西,只要稍微用心,我就能过目不忘。我开始跟着舒念离管理商铺,接触账本,乔装打扮和一些商人接触。
我们家的商铺半年之内新增了几家药房,我从小接触药材,对这个很在行,再加上过不不忘的本领和本着济世救人的原则,大家都喜欢来舒家的药房买药。
我们家的药不但药好价格实惠,还会免费赠送一些小药方。比如贵家小姐来买药,会赠送驻颜小药方,病人来店里买药,会赠送其它强身健体的方子,铺子没开多久就在都城了打响了名气,生意兴隆收益自然蒸蒸日上。
舒府在御国本就名气响亮,再加上我和哥哥的努力,舒府在御国很快奠定了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树大了就招风,原本就眼红舒府地位的官宦,眼看着舒府商铺就如芝麻开花——节节高更是眼红。
这天,我按列去铺子里看看,但还未到铺子,远远的就看见我家的铺子被围的水泄不通。我一皱眉,知道铺子肯定出事了,原本就一直防着这种事情的发生,所以遇上这事情我并不是很慌张。
丫鬟在前面开路,一路走一路嚷嚷:“让一让,让一让……”
我的出现无疑成了最新的亮点,人群里突然有人喊,“这是舒府大少爷手下的管事,就是他们卖假药,不但毁了我家娘子的容貌,还差点被谋害掉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