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看他,他的眼里倒影出我病恹恹的脸,张嘴,我将鱼粥漫漫的喝下,入口即溶,香气四溢,是那个味道,那个久违的味道。
他还说不是他做的,食物这种东西,就算用料一样,也会因为出自不同人的手而有所不同,这粥就是他做的,他还不承认。
罢了,我懒得揭穿他,默默的将粥喝完,“这仙娥厨艺真不错,留下吧,我好天天喝鱼粥……”
他眼眸闪了一下,没过多解释,“好。”
“对了,这里是?”我看了看房间的摆设,样样淡雅精致,处处都透着雅典的艺术感,这么美的地方,是他的府邸吗?
“我临时居住的地方。”他倒是没隐瞒,将粥装满满的一勺,轻轻的吹了吹,“你伤了,我也没时间去细细的修整,就这样将就着住吧,以后有时间,再慢慢修改。”
我眨眨眼,随意弄个住处也能弄得那么漂亮?
“等你好些,我带你去九重天见见天君吧。”他突然说道。
我有些疑惑,我为什么要去见天君?他不是和天君有结未解么,不应该尽量避免见面么?为何还主动带我去?
“嗯,是这样,那天情况紧急,我将你带去了九重天,让他把龙丹给你用了一用。”蝉羽将粥碗放好,拿了一块绢帕给我擦嘴角。
“什么?!”天君的龙丹给了我?龙丹是龙最珍贵的东西,他可是天君啊,这龙丹怎么就轻易给了我?我狐疑的看着蝉羽,他没有威胁老人家吧?
“天君那老头儿,小气得很,咱借了他的东西,用完就还回去吧……”蝉羽将我扶住躺下,“我这个人恩怨分明,他给了你龙珠,几十万年前的事情我就暂时不给跟他计较了,等你恢复好了,就将这龙珠还给他,两不相欠!”
“是该谢谢他!”龙珠对于龙族之人来说,可谓是一半的性命,那么珍贵的东西,天君却给了我以保小命,等好些了,我真得当面好好谢谢他。
龙族之人的龙珠,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拿出来使用的,就算用,也只会给自己的至亲用,但天君他却给我这个修为低微的野丫头。
“古陌也来过。”蝉羽看着我,淡淡的道,“但又被我赶走了。”
“师傅?”一听到师傅的名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怎么将他赶走了?”
师傅来,肯定是想看看我,这蝉羽蛮不讲理,怎么能将人给赶走了呢?
“我为什么不将他赶走?他有什么理由留下?如果不是他,你会受伤?”蝉羽眼底闪着冷冷的光,顿了顿,继续道,“我怎么没见你这样关心过我呢,在你心里,是你师父重要,还是我重要?”
“……”师傅的醋他也吃?我对蝉羽有些无语,“这不一样,不能相提并论。”
师傅是师傅,他是他,他们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不能放在一起对待。
“整天师傅师傅的放挂在嘴边念叨,也没见你这样念叨我……”他眼眸淡淡的垂下,转而从身上拿了个东西给我套在手腕上,“虽然你不怎么念叨我,但我念叨你,喏,大病初愈,送你个礼物,无论如何你可是我的命,弄个镯子套住,免得你不小心再将自己的命给弄没了,到时候连累我的命也没了……”
那镯子一到我的手上,便像活了似的,随着我的手腕慢慢的转了转,最后化作三朵首尾相连的莲花花骨朵镯子静静贴在我的手腕上,说来也奇怪,那镯子一到我的手腕上,我感觉心口被震伤的地方既然没那么疼了。
我仔细看了看,那花苞的中间,还有类似于血色花蕊,似乎发出微弱的光,煞是好看。
“这是什么?”我好奇的问。
“我送你礼物。”蝉羽避重就轻的道,并没再看我,好像对于他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
我看着手腕上东西心里暖暖的,“谢谢。”
“好生护着它,关键时候,可保命。”蝉羽垂眼,抬起我的手腕看了看,很好的掩饰了里面浓浓的深情,这镯子,蕴含了他一半的法力,还有他半颗心,希望她能好好戴着。
这样的话,以后不论遇上什么危险,这镯子就能保护漫漫了,这即是一件法器,也是一件饰品。
“好……”我会好好珍视它,爱护它,因为这东西对于我们有重大的意义。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那镯子到底有多大的作用,我以为这只是一件他亲手雕刻的物件而已。
如果我知道镯子里面蕴含了怎样的意义,我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接受。
养伤的日子,蝉羽将我宠成了废人,不能下床,不能运动,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烦了他还给我讲趣事。
在他的细心照顾下,我伤好得很快,但同时,我躺着长了一大圈。
“我想出去走走!”这天,我又抗议道。
这是我第一百八十一次抗议了,这床我实在呆不住了,我再不动动,就成猪了!
“不行,你伤还未完全好。”他直接拒绝,话落,还对我施了定身术,免得我乱动。
我笔挺的躺着,只有眼睛和嘴巴能动,我看着他,很生气,“又对我施定身术!”
这是第几次了?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反正,只要我不听话,一动他就对我施定身术,有时候不放心,还一连施好几遍!
我真想找块豆腐撞死算了,因为笼子里的金丝雀都比我自由!
“我也被逼的,你要是听话,我也不至于如此。”他伸出修长的手,将搭在我脸颊边的头发往后拢了拢,“你估且再忍耐几日,等你完全好了,天高任你飞,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保证不会拦着。”
“蝉羽,我都快成躺尸了!”而且还是一只长胖了的躺尸,我明显的感觉这衣服比原来小了,这是长了多胖,连衣服都快穿不了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是神仙,怎么会是躺尸?即便是,也是这四海八荒最美最可爱的躺尸。”他不语者罢,一语竟气得我差点跳了起来,如不是他对我施了好几遍的定身术的话,我现在绝对跳起来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