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早有心在武林建基立业、称雄道霸,如今助完颜洪烈做了几桩事,身败名裂、已与正道水火不容,当然到了要收获的时候了!
沙通天、彭连虎、梁子翁愿意与林天合伙,并奉他为帮主,其原因亦不外乎利益二字!
由他这个功盖北丐的超绝高手坐镇,利益自然会有保障!
而陆冠英则不然,他受了林天的“忽悠”,心豪情满怀,想着由此在金国腹内发展力量,待得羽翼丰满,便可揭竿而起,夺回我汉人江山,以报百年世仇!
五人确定了帮派名字,便又商量其他事宜。 .
林天心知欲速则不达,暂时无意夺沙通天、彭连虎的权,只将黄河帮、黑虎寨,改了名字:黄河堂、黑虎堂。
名义这两堂都需听林天调遣了,实则主事的依旧是沙、彭,他们的身份亦从帮主、寨主,变为堂主了!
至于陆冠英的那百名太湖好汉,林天则给了个凌云堂的名份,显然林天是将这师弟视为嫡系的!
沙、彭也不太在意,因为亲疏总是存在的!
梁子翁精通『药』理,江湖外号参仙老怪,便立了个『药』王堂,因为势力远在长白山,太过遥远,商议之后,决定迁移!
诸人确定了堂口,又暂定了三大帮规:一不准大小不尊;二不准兄弟相残;三不准私吞财利!
这三大帮规,在绿林道是普遍的规矩,讲的是内部要尊卑有序、不准内斗、不准私藏公利。
绿林道的好汉,以拦路打劫、绑票勒索等为生财之道,做的是无本的买卖,因此远不如正道门派规矩严格!
林天心里对这个颇为腹诽,但暂时也不妄多禁束!
述这些商议的很快,并未花多少时间,接着商议到本帮总舵当立于何处,便有些矛盾了,不过在林天的说服、坚持下,最终决定立在陕西-关!
此地有八百里秦川,天府之地,经济发达,更难得地理位置优越,易守难攻,秦、汉皆以此地成大业!
诸人商议完毕,回房休息,他们不知道,翌日天还未亮,欧阳克带着他那几名姬妾悄然离开了,他要赶回都,向叔父通报所遇之事!
林天功盖北丐,以及两个神秘的超绝高手现世,他必须要告知叔父知道!
当林天等起来发现欧阳克已经离去后,也不以为意,他未加入凌云帮,已经与大家疏离了!
金时陕西设为京兆府路,治所设于京兆府,亦即长安城!
林天一行向长安而去,沙通天、彭连虎都要结束绿林道生涯,自然不会再去深山老林立总舵,太平镇距长安四十来里!
全真七子陨落之消息早已经传遍关,在这里吃了大亏的江湖草莽有的还未离去,他们大多是江湖散兵游勇,无门无派,林天一行六七十人,也算人多势众,虽然遇到了几波人窥伺,但是终究没有敢动手的!
午到了罗家镇,在镇一家酒店落脚吃饭,这镇子不大,酒店也不大,只有十来张桌子,此时只有三张空桌,他们不够坐,林天也不管,径直在一空桌落座了。
梁子翁嘿嘿一笑,看到有江湖人物打扮的人,占了四张桌子,便向一桌走了过去,拍了一人的肩膀,笑眯眯的说道:“朋友,请让一让吧!”
那一桌坐着四个年魁梧大汉,满脸的络腮胡子,一看知道是彪悍不羁之人!
那被拍肩膀的大汉怒气腾腾的回头,便看见一个满脸红光的、秃顶小老头,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嘿,老东西,你说什么?”那大汉凶恶的眼睛一瞪,恶狠狠的问道,他的三个同伴也怒目瞪向梁子翁。
梁子翁依旧笑着,只是说话间他背后已经站了三四十人,各个精悍,身凶焰腾腾,彭连虎的手下,都是见过血、杀过人的!一个大汉喝骂道:“没看见大爷们要吃饭么,还不滚!”眼神一扫,又瞧向另外三桌,喝道:“你们也给大爷滚!”
另外三桌的人登时也被激怒了,虽然对方人多势众,但是都是江湖混的,拼的是个面子,怎么能众目睽睽之下,被人一喝夹着尾巴离开?
噌的一声,四张桌子,近三十人,都拍着桌子,骂骂咧咧的愤然而起了!
梁子翁掏出一锭五十两的金子,笑道:“朋友们,稍安勿躁,嘿嘿,我们凌云帮一行路经此地,还请行个方便,这锭金子给诸位朋友买酒喝,各位的酒钱也算我们账,哈哈~”
五十两金子,便是五百两白银,他们四桌酒菜,总共也不会超过白银五十两,空出桌子能拿到五百两白银,三十来分分,每人也能得到十多两,须知此时平民百姓,一月能赚一两便不错了!所以这简直赚大了!
酒店其他桌子的食客见状,各个眼睛不由发亮,心说:这生意做得啊!
那三十来名江湖草莽也不由诧异了一下:诧异对方出手大方!同时心里嘀咕,什么凌云帮?却从来没听过!
梁子翁微笑着,拿着金子手忽然握拳,手暗运潜劲,然后嬉笑着递到那络腮大汉手,说道:“朋友,有劳你了,带着这些朋友们另寻它处买酒喝吧!”
那络腮大汉看了眼手那锭金子,不禁大吸了一口冷气,便见那锭金子已经变形,被握成了一团,面还被印了清晰的五指印!
络腮大汉咽了咽唾沫,他们那三名同伴也看见了,连忙抱拳道:“前辈赎罪,我们这走!”
面子重要,『性』命却更重要!当即转身便离开,同时将手变形的金子示意了其他人,其他人见了后,当即也识相的赎罪告辞了!
“嘿嘿~”梁子翁嘿嘿一笑,叫了伙计过来收拾残桌。
梁子翁此行,不过是为凌云帮扬名。
他确实做到了,那离开的三十来人走后,另寻了酒店吃酒,彼此相识了,大碗喝着酒,便聊起了刚才的事,大呼庆幸,没有动手,想想都心有余悸,他们说着凌云帮,彼此都没听说过,都很怪,自然被有心人听到了!
这天暮晚,一行将到侯家镇,此镇子离长安城还有两三个时辰的路程,天『色』已黑,众人一路赶得辛苦,便想在这镇子寄宿了,明日再走!
未到镇头,便见路边站着七人,一人当头,六十来岁的样子,头发斑白,青『色』葛布长衫,瘦高个子,长形脸,唇留着两缕老鼠尾巴似的胡须,一双小眼睛笑眯眯的,闪着精明的光芒,背有些驼,但是此时却极力坚挺着胸脯,两手背在身后,他身旁两侧,各立着三名手拿齐眉棍的壮汉!
林天等一行到了近前,约还有两丈距离,那当头之人两手落到了腿侧,背躬起来了,带着谄笑迎了过来,“可是凌云帮的英雄当面?”
林天等几人骑着马,勒马停住了。
梁子翁在林天右侧,居高临下,喝道:“你是何人,为何拦路!”
那人道:“小人侯家庄管家,奉庄主之命,在此等候凌云帮的英雄!”
梁子翁笑道:“你们庄主消息挺灵通啊!”看了林天一眼,见他嘴角含笑,微微点头,挥手道:“前面带路吧!”
那侯管家欢喜不已,他颇具眼力,瞧出林天才是拿主意之人,弓着腰,谄笑着过来牵马领路!
梁子翁笑骂道:“你这老儿,倒是好眼力,这是本帮林帮主!”
在镇头岔路,向东走了里许,过了一座桥,侯管家指了指北面夜『色』庄园轮廓,说道:“林帮主,那便是侯家庄啦!”
侯家庄大门前,亮着两盏大红灯笼,灯笼写着大大的“侯”字,老远便能看见!
早有人前去通报,林天等到了庄前,庄门大开,一名身穿酱紫劲装的年人迎了出来,他身后两旁,列着两队精壮大汉,共二十人,各个手持齐眉棍。
此人目光有神,国字脸,唇留着一抹胡须,身躯九尺,威风凛凛,正是侯家庄庄主侯俊德!
林天等几人下了马,那人前道:“林帮主驾临,本庄蓬荜生辉!”
侯家庄庄主,自然姓侯!
林天笑着前,拱手道:“侯庄主客气了!”为他做了介绍,这个是沙堂主、这个是彭堂主、这个是梁堂主、这个是陆堂主云云。
双方笑着再次见礼,侯俊德请了诸人入庄!
正堂大门大开,外面两侧各站着八名劲装大汉,左手杵着齐眉棍,右手提着灯笼照路迎客!
堂内已经备齐八桌酒席,侯俊德请了林天等在主桌落座。
他是主家,自然坐在了主位,林天在他左手边。
他右手边的位置,却是空着的!
侯俊德眉头微微一皱,向随侯在身后的一仆人问道:“少爷呢?”
那仆人道:“回老爷,少爷正在院练枪棒!”
侯俊德道:“胡闹,有贵客临门,怎的怠慢?”沉声道:“你去叫他快些过来!”
那仆人领命下去了。
他们的对话自然逃不了林天的耳朵,侯俊德口称失礼,自罚了一杯酒,林天微笑着,摇头以示不介意,心里则想:“这侯府少爷,倒是有意思!”
仿佛印证他心所想似的,不一会儿,那仆人愁眉苦脸的回来了,侯俊德道:“少爷呢?”
那仆人苦着脸说道:“少爷说……说求那些徒有虚名、沽名钓誉的名师指点,还不如自己苦练参悟……”
○
……
直到酒宴吃完,侯府少爷也没过来,侯俊德脸『色』很是尴尬,隐隐还有些生气。
酒宴过后,属下们都被安排好去休息了。
侯俊德则带了林天等去了那侯府少爷的院子。
一路,侯俊德苦笑着做了介绍,他儿子名叫侯善,但名不副实,他不好艺,好武艺!
同时讲起了一件事……
大约半年前,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在侯家镇镇头,被六个人见『色』起意的江湖汉子围攻,侯善见到了,当即便技痒,提着齐眉棍去相帮!
那六人被打跑了,侯善正暗自得意,哪知那女子非但不感激侯善,反而扇了他一耳光,还骂他多事,放走了贼人!
侯善登时怒了,与那女子理论!
那女子冷哼一声,话不多说,提剑向他刺去!
两人动起手来了,侯善使得是齐眉棍,长兵器,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力道十足,然而交手没过二十招,他便被一剑划破了肩膀,剑尖抵在了咽喉!
侯善这时才知道,原来这女子武功极高,她与那六人缠斗,是打了要将他们刺杀的心思!
侯善练了十来年的武艺了,但是却轻易被那女子打败!
那女子嗤笑侯善武艺凡凡、花拳绣腿、全是空架子!
侯善不忿,心说:“待我求访名师,苦练武艺,再与你来过!”于是便放言约战!
那女子觉得有趣,便答应了!
从那天以后,侯善便似着了魔,四处拜访名师,不惜重金,刻苦修炼!
那女子也每隔一段时间——有时候十天,有时候半个月,从没超过半个月的,便来与侯善武!
如此三个月过去,两人前后了八次,侯善却依旧每次都输,而且依旧连二十招都撑不过去!
那女子实在过分,每次赢了,都要讥讽一下,而且心狠手辣,还会划破他的手臂,以留证,八场武下来,侯善两臂各有了四道剑伤!
剑伤并不重,不过划破层皮罢了,但是侯善却将之视为耻辱,受到了极大打击,不再相信什么名师了,只自己着了魔似的苦练!
侯俊德这么一个儿子,不想儿子这么折磨自己,便也不惜重金,访问名师,三个月间,花费了三千多两白银,也请了三名武林有名的高手,也指点了侯善武艺,哪知道还是不用!
不但侯善依旧二十招内被打败,那女子嘲讽之下,那三名高手气愤出手,居然没一个能支撑百招的!他们颜面尽失,连夜遁走了!
侯家庄算是地头蛇,消息灵通,听闻到了凌云帮的消息,而且江湖朋友口口相传,其有真正的高手!!!
侯俊德这便又礼敬相待,只愿能帮助儿子!
一路,侯俊德也不隐瞒,如实将事情说了,末了,十分客气、苦闷的说道:“还愿林帮主不吝指点我那痴儿,算算时间,再过四日那女子便又要来啦!唉~”
林天心下微动,暗道:“正要在这里建立基业,拉拢一个地头蛇再好不过了!”便笑道:“侯庄主客气了,林某自当尽心!”
有道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侯俊德虽然“别有用心”,但也对他们礼敬有嘉,他自然不会拒绝!
说话间,便到了侯善所在小院处!
便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赤着身,正在院舞棍!
那年轻人长发束在脑后,一脸狰怒,紧咬着牙关,身精壮,两臂外侧都有数道剑伤!
他将齐眉棍舞的呼呼作响,棍影重重,忽将周身环绕,如同灵蛇护体,忽而长棍抖探而出,如同饿狼扑食!
棍法夹杂着枪法!
“好凶的棍法!”林天心头不由一,棍法而言,这套棍法堪称一流啊!
在场的除了林天以外,都是老江湖了,见多识广,尤以彭连虎为最!
“咦?!”彭连虎不由惊疑一声,这路棍法,他竟没有见过,心头大呼不可思议!
实际,武林的武师数之不尽,棍法而言,少说也有成千万套,他怎么可能尽数识得呢?
他所能见闻过的,只能是那些江湖有名气的武师、棍法!
侯善仿若没有见到他们,依旧自顾自的耍着凶狠棍法!
侯俊德神情尴尬,叫道:“儿,还不停下,过来拜见凌云帮的诸位英雄!”
侯善仍不理会,长棍舞的更急更狠!由此棍势,也可看出他半年内,连连败于一个他还小的女子,并屡受讥讽,心是多么的愤恨!
林天等对他的棍法有些兴趣,他既不停,也不避讳,便索『性』看了!
他棍法虽好,但是显然不会内功,在林天等眼里,棍劲力十分之弱!
武林规矩,看他人练功,是十分犯忌的事情!
“呔!”侯善怒喝一声,步法嗖变,向林天冲了过来,长棍呼呼舞动,呼的抖探而出,直去林天面门!
“啊!”侯俊德大惊,失声惊呼,“儿不可!”他可是见过儿子试功的,这一抖探之劲力,足能将猪头骨打裂!
林天微眯着眼睛,凝立不动!
棍稍抖颤,在林天额头前五寸处停了下来,劲风激得他几缕发丝微动。
林天嘴角带着微笑,看向那练的刻苦,大口喘息,神态惊诧侯善!
“呼!~”侯俊德长舒了一口气,他虽然也练武,但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功夫他儿子还差极多!
“你为什么不躲?!”侯善收棍,长吐一口气,平息了些喘息,盯着林天,质问道。
林天微笑,双手伸到身前,侯善怪不解,忽然见他十指快速点出,便听急促的嗤嗤声响起,右手劲力忽然一空,身子向右侧微微一倒,连忙站稳,便见手齐眉棍已经断成数段,纷纷掉在地!
侯善手里拿着断得只剩下两尺长的短棍,神情惊骇!
侯俊德也是一样!
凌空断物,如此神功绝技,他们从来没有见过!
因为无知,所以觉得神乎其神!
侯俊德俯身,捡看掉落在地的段棒,共有十截,一截大约一尺半左右,截截等长!!
侯俊德目瞪口呆的起身!
侯善忽然跪了下去,对着林天磕了三个头,说道:“刚才我无知冒犯,多有得罪,还求您原谅!”
他当然知道了,刚才那一棍,不要说伤对方了,对方恐怕随便一指,便能取了自己『性』命!
想想都心有余悸,背脊冷汗直冒!
林天笑着,前相扶,说道:“没事,没事,你那一棍,虽然气势汹汹,但是没有杀气,哈哈,你本不会伤我,我又何须闪躲?”
侯善暗道惭愧,原来对方早看穿了自己!
林天相扶,他却坚持不起身,说道:“师父,求您收我为徒,教我武功吧!”
他既然不起身,林天也不强求,说道:“少庄主,抱歉了,林某虽为凌云帮帮主,但是林某武学也是本帮武学,本帮武学按规矩,是不准外传的,林某作为帮主,也不好违反!”
沙通天等微微一愣,有这规矩吗?心头讶然,神『色』不变。
侯善一愣,不假思索的说道:“我愿入凌云帮!”
沙通天等明白过来了,心说:“哦,原来是为了诓这小子入帮!”
林天眉头微皱,说道:“入了本帮,是本帮的人,要守本帮规矩,你要想清楚!”
侯善道:“不用想啦,我都愿遵守!”
林天摇摇头,“侯少爷,林某得你父亲款待,已经答允指点你武艺,你又何必入我帮?唉,要知道,一入江湖,便身不由己!”
侯善半年来,被一个自己还小的女子屡次欺辱,尊严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暗自反省,得到结果是:“若是我她强,怎还会受此欺辱?”
弱者,连自己的尊严、『性』命都守不住,即便是腰缠万贯的富家少爷,拥有再多,又有什么意义?!
而此刻面前站着一个仿若神人的高手,他自然不想错过!
这世界,权力、财富、武力总是互相勾结的,侯俊德虽也与江湖人物多有接触,但是要让儿子进入江湖,他心里却是不愿的!
江湖,那可是一个刀光血影、生死难料的世界!
终南山大半月前的那一场大厮杀,他可是听说了,据说尸横遍道,江湖如此残酷,他岂会愿意儿子进入?
见儿子侯善仍要坚持,不禁急忙出言打断道:“啊,哈哈,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哈哈,林帮主,客房已经准备好了,请……”
林天“唔”了一声,看了侯善一眼,说道:“侯少爷,江湖不是好玩的地方,林某劝你不要多想啦,将来继承你父亲的基业,才是正经!”说完,随着侯俊德的引领离开了。
侯俊德对林天的话颇为赞同,心生好感!他虽然不愿儿子进入江湖,但是见识到了林天的神乎其技,他也不介意结交,多个强大的江湖朋友,当然也是好的!
然而他却不知道,林天的话落入侯善的耳朵里,却适得其反!
侯善心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哼哼,只有自身强大,才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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