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好人是你,坏人也是你,你怎么说都对行了吧!”阿梧不满的抚了抚自己的脖子,小声嘀咕道。
黑衣人正要说什么,眸色突然一沉,眼角一抽,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下一刻便迈出脚消失在了空气中。
“我是欠了你们俩吗!怎么都这德行!来不打招呼,走也不告别!哼!”阿梧不满的冲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才转过身来很是无奈的看着床上的舒乐。
“折腾成这样让我怎么救?又要掏我的老底了,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遇到你们两个冤家!”阿梧嘴里不爽的嘀嘀咕咕,还是麻溜的从胸口掏出一瓶淡红色的液体,心疼的抱在怀中摸了摸,满眼肉疼之色拔掉瓶塞,倒入了舒乐的伤口中。
伤口散发出淡淡的红光,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伤口愈合的瞬间,自舒乐身上荡出一圈红色光晕,刹那房中香气四溢,幽香扑鼻。
“我又救了你一次,你怎么谢我呀美人儿。”阿梧见舒乐睁开了眼,连忙凑过去谄媚的笑着道。
舒乐看着阿梧在她头上放大的脸,皱了皱眉:“别靠这么近。”
“哎哟,我刚为你把老底都掏干净了,你还要赶我走!哎哟,你这个小没良心的!”阿梧颤抖着手指了指舒乐,满脸的受伤,作西子捧心状,哀怨的看着舒乐道。
舒乐颇为无奈的晲了她一眼,并不答话,心底却生出一丝暖意。
十年前,她那具身体,被华瑟那般折磨,经脉尽碎,灵根残破,体内寒毒热毒交替,加上她连日的奔波逃命,早就废了。
当年上官伽越救她出国治疗的半路上,她已经快不行了。是那个黑衣神秘人找到了她,给了她一瓣千年的天山雪莲吊着一口气,送到了阿梧这里。
阿梧用蓬莱仙山的万年参,瑶池的水,曼珠沙华的叶,加上自己的秘法,为舒乐重塑了一个新的身体。身体成形后,神秘人将舒乐的魂魄引到了新的身体里,这就是为什么,她模样大变的原因。从某个意义上来说,她已经不是她了,这具身体,只是住着她的魂魄,有着她的意识而已。
她是聪明人,自然不会以为人家是善心大发,耗费那么多天才地宝不求回报的救她。那个神秘人,告诉她,她的事,他都知道了。问她可想回到过去,改变现在的局面。
她当然想,做梦都想,只是自身修为与处境摆在那里,她除了逃命,什么也无力去做。她活着,也绝不是怕死,而是她答应过大师兄,她一定会好好活下去,大师兄用仅剩的传送符送她平安回到山门,她若是死了,便对不起为了她牺牲的所有人。
当下舒乐便表明了决心,如果可以回到过去,不管多大的代价她都愿意付出,横竖她这条命是他们再次给她的,除了这条命,她还怕失去什么?
神秘人告诉舒乐,他的手中,有一个法器,可以扭转时空,回到过去,但,法器需要精神力足够强大的东西,才能开启。
舒乐了然,询问神秘人什么东西的精神力才足够强大。
神秘人说,人的执念,精神力强大到她难以想象,只要收集够了一定数量的强大执念,她便一定能开启法器,回到过去。
舒乐听闻并不怀疑。这两个人耗费那么多宝物救她的命,没必要在这件事上骗她,只是,她现在什么都不会,功力全失,如何去收集所谓的执念?
神秘人见她答应下来,便告诉她,自己会教她更厉害的术法,让她能在人间行走自如,少有敌手。
而阿梧那里,有一名曰“欲望”的药水,只要她找寻到合适的人,不管使用什么方法计谋,只要让那人心甘情愿的喝下,便能最大化的激发那人的执念。
但求而不得,方为执念,最终便是要让那人惦记着自已所执着之事死去,方能让执念凝为一缕绿色气息,飘离出体。这时,只需舒乐再拿出阿梧特制的银瓶,便能将其执念引入瓶中,安放妥当。
他本以为,这样的要求,舒乐会断然拒绝,毕竟她之前所修为昆仑正派,这种做法,在她看来应该是邪魔外道,当诛之,更别提让她这么做,去害人性命了。
哪知,舒乐只是无所谓的一笑,眸中尽是看透一切之色,淡然的说:“你以为用人命唬我,我就会退缩了吗?别忘了,我可是杀了不少追杀我的人。以前昆仑的舒乐已经死了,现在的舒乐,没有所谓正义邪恶对错之分。但凡对我有利的,便都是对的,我亦该去做。至于你说的那些为执念求而不得,最终会丢了性命的人,那也是他们的命数。他们可以选择不要去执着一件求而不得的事,既然选择了去追求自己的欲念,那么,死亡的不归路,也是他们自己选的,与人无尤。说起来,我若是想强化他们的执念,就得让他们以为所想之事就快成功了,然后把他们狠狠的打回现实,那时候动手取的,才应该是最强的执念吧?”
一旁的神秘人听得一怔,就连阿梧都是一副见鬼了的表情看着她。
她嗤笑一声,声音薄凉:“觉得我可怕?若真有人这样死去,他们还应当感谢我,至少给了他们执念成真前一刻的希望,否则,靠他们自己,这辈子都体会不到执念成真的乐趣了。”
神秘人那原本紧抿的水红薄唇,绽开了一抹笑意,带着几分阴冷,又带着几分愉悦,他的眸中透着欣赏,倒是对舒乐有些刮目相看。
原本他以为经历了这么大变故的人,要么就是哭哭啼啼要人安慰,要么就是变得懦弱胆小需要依靠,要么就是一蹶不振。他完全没想到舒乐能在重生后情绪能这么平稳,不哭不闹,甚至连性情都变了,将这十几年在昆仑学的所谓是非对错都抛诸脑后,那番对她有利的,便都是对的言论,着实令他惊讶。
于是,从那时候起,她跟着神秘人学习新的术法。
他总是银色面具遮面,身体用黑色斗篷包裹得严实,看不清真容。但那又如何,即使她不知他容貌,看不出他和阿梧的身份,这都不重要。
对她来说,现在活着,只为了收集执念回到过去救回大师兄与为保她牺牲的师弟们,以及,好好折磨华瑟和潘路尔这两个人,若不是他俩,她的大师兄,和师弟们,都还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