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仙儿自然是知道的,此时应当机立断,舍了蚌后跟珍莞随舒乐处置,当可保全蚌族。
可显然此时蚌皇在气头上,没有去细想其中利害。
眼见橘藜和蚌皇就要动手,珍仙儿咬牙,“噗通”一声对着蚌皇跪下:“父皇!还请以蚌族大局为重!蚌后所做之事,实在离谱,珍莞也被外族人所占据身体,将二人交给舒乐姑娘处置,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还请父皇同意!”
“珍仙儿!我是你父皇明媒正娶的后!莞莞也是你父皇最小的女儿!你说将我们交给舒乐?你良心被狗吃了吗!”托住华瑟身体的蚌后被珍仙儿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的吼道。
“你还知道你是蚌族的后?”蚌皇沉着脸冷哼一声,深吸了口气,背过身去。
“舒乐姑娘,凉婉和珍莞,就交给你了,仙儿,我们走。”蚌皇闷声说罢,便径直抬脚走了出去。
“蚌皇!”蚌后难以置信,眼睁睁的看着蚌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可是她的夫君,她的倚仗!如今这倚仗,竟然丢下她和莞莞不管了?
“珍仙儿你给我站住!”蚌后面带恨色,怒吼着想叫住要离开的珍仙儿,然而珍仙儿也跟蚌皇一样,脚步顿都不打的直接离开了。
一旁全程看戏被忽视的祉炝,此时也不敢再做停留,他默默地低头,准备离开,哪知,舒乐却开口叫住了他。
“你,留下。”
舒乐的嗓音并没有带着什么情绪,只是很平淡的三个字,却让祉炝心里警钟大震!
让他留下来做什么?他又没打那床上之人的主意!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身体,他自是不会想看着自己活生生的身体变成尸体的!
其实说起来,他也算是侥幸的死里逃生了。
当初本来是尾随祉芜来到蚌族,想暗中使绊子,让祉芜的婚事告吹的,哪儿想竟然无意的落入了妍羽的手中。
妍羽可是讹兽,就连狡猾如橘藜的九尾狐,也被她也迷惑了,更何况他不过就是区区龙鱼?
为了换得华瑟的鲛人之力,妍羽居然迷惑着祉炝,让他心甘情愿的魂魄离了体,将自己的身体交托了出来。
好在妍羽在将永安魂魄跟他身体做融合时无暇顾及他,让他在失了妍羽控制的那一瞬清醒过来,逃离了。
他在蚌族中游荡,找寻祉芜,希望祉芜能够帮他。
其实真正的祉芜,根本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这个样子。
祉芜为人温和谦逊,本无意同祉炝争位。可祉炝咄咄相逼,逼得祉芜的母妃以死相逼,让祉芜来蚌族求娶珍仙儿,得蚌族的助力。
虽然祉芜来了,却根本无意向珍仙儿提亲,而是想取珍莞。但祉炝却害怕他求娶珍仙儿成功了,所以才一路跟来。
祉芜看到只剩魂魄的祉炝,没有丝毫怀疑,立刻将祉炝的魂魄引入体内藏好,怕他被妍羽找到就糟糕了。
同时,他心里担心珍莞安危,怕珍莞也被妍羽夺了身体,于是便准备动身去寻她。
哪儿想,祉炝怕祉芜过去,也折在妍羽手里,竟然起了心思,在祉芜的体内跟他争起了身体。
最终,祉芜的魂魄被挤出了身体,祉炝用祉芜抬来的聘礼中,一名曰八宝壶的宝物,收了祉芜的魂魄,重新混入聘礼中放好。
做完这一切后,祉炝才开始向蚌皇提亲于珍仙儿。
他的那具身体,估摸是要不回来了,如今占了祉芜的身体,这样也好。
他是龙鱼王的爱妃所生,并不是正统嫡子,之所以能争位,全因龙鱼王极其宠爱他的母妃,哪怕是族中反对声早就压不住了,龙鱼王依然是夜夜宿在他母妃那里,重不去祉芜母后那里。
仗着龙鱼王的宠爱,这母子俩没少干缺德事,加上祉炝母妃惯会在龙鱼王面前装柔弱,渐渐地,竟然让龙鱼王连祉芜母后的面都不肯见了。
若不是族内众人坚决反对,龙鱼王怕是直接就将诸位给了祉炝。
既然他现在占了祉芜的身体,也不打算再归还,不如就直接就着祉芜的身份,去求娶珍仙儿,待抱得美人归,成功上位后,再将真相告诉自己的母妃,到时候木已成舟,旁人还能将他怎样?
奈何,祉炝想得美好,计划得也好,却不曾想多了舒乐这么一个变数,让他的计划全盘被打乱。
而且舒乐不论是智谋,身手,还是背景,都绝不是他能够比得过的,除了乖乖听她的,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祉炝苦哈哈的停住脚步,转过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冲舒乐道:“姑娘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舒乐看着他,默了默,对橘藜说道:“你去把珍洮带过来。”
橘藜点点头,对门边的魃说道:“我去去就回,你可看好了那疯婆子,别让她伤了舒乐,不然,你我都不好向帝俊大人交代。”
魃点点头,手一扬,唤出焚湮,一棍子利落的敲晕了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蚌后。
橘藜扬眉,目露惊奇之色,向魃竖了个大拇指后,化作一缕红色火焰消失在房中。
看着华瑟被沧霄鞭勒得脸色发白,舒乐那双没有温度的眸子才移开了视线,收了鞭,由得华瑟瘫倒在地上。
华瑟心有余悸的摸着脖子,连连咳嗽了好几声顺过气后,才恨恨的看着舒乐说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舒乐看向她:“华瑟,你我之间的账,已然是算不清了。不过,没关系,我会尽量的讨回来。”
华瑟并不畏惧,冷笑道:“你能把我怎么样?无非最后就是一死。”
舒乐眸中带着阴鸷,用寒沁沁的目光看向华瑟:“死?你未免,也把我想得太善良了。不如,先见见你那亲爱的师兄,再猜猜我想怎么样。”
华瑟心中大急:“你对他又做了什么!当初你不顾数十年同门情意,不顾他对你爱慕多年,眼都不眨的砍了他双手!如今你还想把他怎么样!”
魃在一旁听着华瑟的话,看向舒乐,眸中带着一丝惊讶。
她只当这两人是有过节,却不曾想事情似乎没有她以为的那么简单,这华瑟,似乎跟舒乐出于同门。
同时,她也对舒乐的做法感到惊讶。
凡人的岁月本就短暂,若不是修炼者,十来年已经是人生中不短的时光了,舒乐,真的可以毫不犹豫的,不顾同门情谊下狠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