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疏,凉风习习。
顾严辞盯着秦烟的眼睛,竟一时晃了神。
原来,有人的眼睛可以那般明亮,就像天上那闪烁的星星落在眼中一般。
秦烟被盯得浑身不得劲,她不由心想:难道我说了什么不对的话,又惹得王爷生气了?
不应该啊!
“王爷?”秦烟下意识地开口,甚至想伸手在顾严辞面前晃一晃。
顾严辞闻言,立马回了神,只是不经意间,耳根处有些发烫。
“呵,你难道忘记了自己的酒量?还陪本王喝酒。”清冷的男音,直入秦烟的耳朵里。
额。
秦烟语塞,她怎么就忘记这一出了。之前喝醉酒的名场面,她眼下回忆起来,仍旧觉得格外脸热,自然是不敢再轻易喝酒。
“走吧,陪本王喝茶。”
话音落,顾严辞伸手一把揽住秦烟的腰身,正当秦烟疑惑之际,顾严辞已经轻点脚尖,飞身而上。
“……”
突然飞那么高,秦烟吓得立马伸手拽住顾严辞的衣袖,死死揪着,就怕顾严辞一个不小心将她给丢下地去。
风在耳旁呼呼刮着。
秦烟悬着的心,终于在脚踏在了屋顶上后,才终于放松下来。
顾严辞眉眼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一层笑意,他欲要松开秦烟,可刚准备松手,秦烟的双手又紧紧拽住了自己的手腕。
心,漏跳了一拍。
“别,等等!王爷,你能不能别松开!我恐高,我真的怕高。”
秦烟急忙出声,她蹙着眉看了眼下面,当意识到自己站在足足两层楼那么高时,她眼前已经一片晕了,甚至就连呼吸都下意识的屏住了。
天,为什么要来屋顶上?这一个不小心摔下去的话,不是摔断胳膊腿就是摔成脑瘫。
“王爷,你能再飞一次,把我送下去吗?”秦烟小心翼翼地开口,那眼神简直是恳求了。
顾严辞轻咳一声,缓缓开口道,“不行。方才不是说今夜月色正好,要陪本王饮茶赏月吗?”
呵呵!
秦烟暗自冷笑,她能不能收回刚才说的话?她真的不想这么快就死,而且还是摔成肉泥,甚至有可能半死不活。
想到那种场面,秦烟一脸地苦闷。
顾严辞忽地挪动步子,秦烟心惊了一下,立马跟着顾严辞的步子朝前走着,只是双手没有任何要松开的意思,甚至拽得更紧了一些。
瞥了眼拽住自己衣袖的手,顾严辞的眉头皱了皱,并无开口,甚至有些想笑。
不再逗弄秦烟,顾严辞揽住秦烟朝前端快步飞去。
二人驻足于凉亭内。
“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顾严辞淡漠出声,伸手将秦烟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掰下来。
秦烟感觉到自己踩得地面与方才的瓦片不同,缓缓睁开眼睛。
当瞧清楚周围的情况,秦烟简直要头冒黑线。
这到底是谁设计的?为什么要把凉亭坐在两层楼的上面,这对于一个怕高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好吗?而且顾严辞究竟是什么心态,竟然要在这屋顶上的凉亭中喝茶?
难不成是坐的高,看得远?又或者是在这上面看的月亮,和在地面上看的月亮,完全不同吗?
顾严辞一脸认真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袖,随即倒是悠闲地持着帕子将凳子和桌面擦得格外干净。
“坐啊。”顾严辞慢悠悠开口,抬眸望向秦烟。
秦烟嘴角抽了抽,顺势在顾严辞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只是这桌面上空空如也,哪里有茶水可以喝的?
“王爷,难道我们喝空气吗?”秦烟小声询问道。
其实与在这高处吹凉风,秦烟更愿意滚回自己的屋子里睡上一觉,毕竟明天还要去查案。
一向淡定的顾严辞,在听完秦烟说的话之后,脸上的表情皲裂了,他唇角抽了抽,瞥了眼秦烟后,才站起身,“本王早就准备好了。”
言毕,顾严辞走到凉亭的一角,伸手拍了拍凉亭柱子上的一个摁扭。
秦烟傻眼,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只见柱子下放着的箱子,自动开了,随即顾严辞便俯身,从箱子里面取出了茶壶和茶杯。
“......”秦烟眼睛不由睁大,她不由暗自感慨,果然古人的智慧,是无穷尽的。
顾严辞倒是气定神闲,他走到石桌旁,将茶具摆放在桌面上,顺势坐下。
“哝,本王亲自泡的茶,尝尝。”言毕,顾严辞作势便要帮秦烟倒茶。
秦烟立马回了神,伸手去拿茶壶柄,一不小心,自己的手直接搭在了顾严辞的手背上。
犹如触电般,秦烟立马缩回。
不知为何,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王爷,你千金之躯,还是我来倒吧。”秦烟装作淡定的模样,拿过茶壶,给顾严辞倒茶,顺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顾严辞面色如常,他修长的手指,持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随即启唇道,“你且尝尝。”
秦烟并不爱喝茶,从前很困的时候需要加班,她都是习惯性的喝咖啡,至于茶,也只是偶尔才喝。况且她品不出来茶与茶的不同,对她而言,茶水都是一个味道。
不过,秦烟还是很给面子地低头,喝了一小口。
唔,味道还好吧。给人清爽的感觉,不是那么浓郁。
“王爷你还会泡茶,技多不压身啊。”秦烟轻笑出声。
顾严辞却将茶杯搁置在桌面上,启唇道,“秦烟,你现在还想离开三都府吗?”
额。秦烟一时怔愣。这话题转变得实在是太快了。
“不想。”秦烟立马接话,她自然是不能回答是,不然又要惹得顾严辞生气。眼下顾严辞心情似乎挺好的样子,她可不能触了霉头。
果然,顾严辞一脸轻松地扬了扬眉,“为什么?”
秦烟脑子已经在高速运转了,就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答案。
“王爷,我一直就想当一名仵作,如今进了三都府,又怎么可能想离开。为天下百姓查清真相,对我而言,是使命。”
掷地有声,风吹拂着秦烟的发丝。
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刚踏入法医行业时,有着雄心壮志的样子。
顾严辞看愣了。
好一会儿,顾严辞才挪开目光,“除此之外呢?”
嗯?
秦烟顿觉莫名其妙,还有什么?
“王爷,我的实习期是不是可以过了啊?我能不能涨薪水啊?”秦烟笑嘻嘻地趁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