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打量着李昊泽,观察着李昊泽的表情。
如果李昊泽真的害死了苏秋梨的话,她定能够从李昊泽的神情中发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李公子,你知道苏家小姐遇害了吗?”秦烟启唇问道,她紧紧地盯着李昊泽的眼睛。
李昊泽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他哽咽出声,“怎么会这样呢?我只是知道秋梨失踪了,可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她会被人害了。大人,王爷,还请你们一定要找到凶手,帮秋梨报仇。”
“你和苏秋梨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秦烟追问道。
眼下,李昊泽是最能够提供线索的人。
“大人,我与秋梨虽然真心相爱,但一直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未逾矩过。我与秋梨上次见面还是五日前,那时是我的生辰,秋梨偷溜出府来见我,送我手链,后来她回去了,再之后便没有与我见过。我去苏府打听,才知道是苏伯父将秋梨关起来了,这几日我都是在家中帮忙,没有见过秋梨了。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秋梨竟然出事了。”李昊泽满眼痛楚,像是失去了至尊珍宝。
秦烟闻言,在心中暗记道。
五日前见过,之后便再没见。
苏秋梨那么爱李昊泽,如果从苏府离家出走的话,怎么会不派人通知李昊泽呢?
还是说,是在从苏府来李家的路上出事了?
那苏姑娘的贴身丫鬟,又去了哪里?
“这几日,你可见过苏家小姐的贴身婢女?”秦烟下意识地开口问。
满眼悲伤的李昊泽,摇头,“不曾。”
秦烟打量了一番李昊泽,心道眼下怕是从李昊泽的口中问不出什么东西来,还需要赶去苏家一趟。
“那就不打扰了。”
秦烟抱拳,启唇。
站在秦烟身后的顾严辞,倒是率先转身出了院子。
“恭送王爷!”李氏父子躬身,喊道。
顾严辞却是充耳不闻。
秦烟追上了顾严辞,二人并肩走在一起。
“王爷,方才你怎么什么话都不说?难道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李公子的吗?”秦烟小声询问道,她想问问顾严辞的看法。
可顾严辞幽深的目光,只是侧侧瞥了眼秦烟,便重新挪向了前端。
“你不是已经全部问过了吗?你觉得这位李公子可有什么问题?”
不正面回答秦烟的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将问题重新抛给了秦烟。
秦烟把玩着腰间的绸带,欲要开口,可谁知,顾严辞却是直接扬起手中的折扇,敲击在秦烟的手背上。
一时不备,竟是直接硬生生地挨了一下,秦烟哎呀出声,蹙着眉望向顾严辞,很是不满地开口,“王爷,你看你,你把我的手背都打红了。”
顾严辞却是收回了目光,很是淡然地开口,“你看看你的腰封,都变成什么样子了。青天白日之下,竟是衣衫不整。”
闻言,秦烟立马低头一看。
果真,她的腰封已经被她扯得不对称了,一长一短,甚至松松垮垮的。
暗自咬牙,秦烟强忍着不满。
强迫症患者实在是太凌然头疼了,顾严辞不仅要求自己,还要要求她。
秦烟一向都讲究舒心就好,在生活上从不强求完美,但是在查案验尸上,却是完全不同。
算了,不计较。谁让顾严辞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而她不过是个小仵作而已。
欲要低头伸手去将腰封重新系好,却有一道身影挡在了自己的跟前。秦烟微微一愣,下一瞬腰封上便多了一双白皙而又修长的手。
这是什么情况?顾严辞帮她系腰带吗?堂堂晋阳王,还干这等事情吗?
正当秦烟微微发愣之际,顾严辞已经面不改色地动作迅速地将秦烟的腰带重新系好了。
似乎对自己的所为很满意,顾严辞原本紧蹙着的眉头才终于缓缓舒展开来。
“......”
秦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腰带,不禁头冒黑线。
救命啊!顾严辞脑袋里在想什么?竟然给她绑一个格外对称的蝴蝶结?
那蝴蝶结的下端,两根小飘带还是一模一样的长,竟是随着她的动作而摆动。
“王爷,这样不大好吧?我又不是个姑娘。”秦烟抽了抽嘴角,将自己心中的不满说出口。
顾严辞倒是信步朝前走去,慢悠悠地开口,“秦烟,你是觉得本王做得不够好?”
呵呵,秦烟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哪里敢直接指出顾严辞的不对。她尴尬地呵呵了一声,摇头应道,“没有,王爷这系蝴蝶结的水准,简直快要赶上盛京城里的那些姑娘家了,技术委实是精湛得很。”
她偏偏就是故意的,故意膈应顾严辞。
哼,她偏生要顾严辞知道,她秦烟也是有脾气的人!
不过这恢复成一本正经的晋阳王的顾严辞,似乎并不是很可爱。冷冰冰的,而且总是会毒舌,时不时地便能够说出几句令她炸毛的话来。
“王爷,我觉得我们从李昊泽身上,可以得到一些答案。”秦烟见自己与顾严辞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立马轻咳一声转移话题。
日头似乎越来越烈了,秦烟热得冒汗,她本就怕热,更何况穿上这古人的衣袍,那么几层裹得她浑身都不舒服。实在是受不了了,秦烟边开口说话,边欲要伸手去扯自己的衣领。
顾严辞余光瞥见了秦烟的动作,目光不小心扫到了秦烟那白皙修长的脖颈,那脖颈上甚至有汗珠冒出滚落,不知为何,顾严辞只觉心口一阵热,他有些紧张得握紧了折扇。
“秦烟,如果你再拨弄你的衣服,本王不保证自己是不是会将你的俸禄给扣了。”顾严辞冷飕飕地警告出声。
搁置在衣领上的手僵在了原处,秦烟很不满地开口,“王爷,真得很热。你没感觉到我已经快要晕倒了吗?要是热晕了的话,那还怎么查案啊?”
闻言,顾严辞倒是没有再开口,而是将自己手中的折扇递给了秦烟,目光灼灼地紧盯着秦烟,也不开口说话。
秦烟傻眼,完全没有明白过来眼前是个什么情况,她愣愣地小声问道,“王爷,你的意思是?”
是她想的那样吧?这位晋阳王殿下是要把扇子给她用吧?秦烟简直不敢相信,欣喜地立马伸手接过。
“如果用破了的话,三都府的地牢欢迎你的入住。”
噗。
秦烟一听,顿觉自己手上持着的是个烫手山芋,可现在她如果说把扇子还给顾严辞的话,这是不是公然挑衅顾严辞?想想,她还是小心些用吧。
有了扇子,秦烟顿觉舒心不少,烦躁的情绪也逐渐减弱。
“你且说说看,你为什么觉得李昊泽可以给我们提供线索,你的意思是李昊泽他是凶手?”顾严辞淡漠出声问道。
原本走在里端靠阴处的顾严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外头来了,将秦烟的太阳挡得个严严实实。
秦烟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她很认真地启唇答道,“不是,李昊泽并不是杀害苏家姑娘的凶手,不过当李昊泽听到苏老板说苏姑娘的尸体在三都府的时候,李昊泽的表情不对。她的确哭了,很伤心的样子。但是作为一个与苏姑娘相爱的人来说,当听到苏姑娘的尸体找到了的话,第一反应难道不是应该去看看吗?可全程下来,李昊泽根本就没有提到一句要去见一见苏秋梨。”
“你的意思是?”
秦烟应道,“暂时还不能判断我心中的猜测,我们先去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