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了片刻,秦烟还是选择抄家书,她已经给秦老夫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总不能什么都还没有得到,就被秦老夫人直接赶出家门吧?如果她没有记住的话,原主应该在住处的院子里的桃树下埋了一个大瓶子,而那瓶子里面装得都是珠宝和银钱,是原主母亲去世前留给原主的。
她今日回秦家,不过是想看看自己前几日回忆起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想到拿到那些钱财就不用再苦兮兮的,秦烟便忍不住嘴角上扬,心情也变得格外好起来。
咚。
门外不知道为什么传来了一声较大的声响。
秦烟心生疑惑,将笔搁置下来,站起身,朝门口方向走去。
当打开门,往外看时,却发现院子里什么都没有。
除了风刮得大了一些。
这天气一看,明日怕是要下大雨了。
正当秦烟欲要转身进屋时,却突然瞧见院门前有一道黑影闪过,她想也没想立马朝黑影追去,可谁知,那黑影速度极快,她根本追不上。
风越来越大,祠堂里面传来了更沉重的声响。
秦烟立马转身,快步跑进屋。
却见屋内祠堂窗户那处摆着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落在地,竟是将旁边的帘幔给点着了。
秦烟暗道不妙,快步从院子里打了一桶冷水,冲进祠堂,对着那不算大的火焰处,直接浇了上去。
哗啦一声,火苗灭了。
秦烟不由松了一口气。
从一开始她就担心会着火,没想到真的差点酿成火灾。
所幸只有帘幔烧焦了一点,其他并没有损失。
秦烟将地板清理干净之后,继续去誊抄家规。
可谁知院外却突然响起了一阵陆续不停的脚步声。
火光在外院亮起,本是漆黑的院子,倒是一下子变得亮堂起来。
砰地一声,一个家丁直接将门给推开了。
秦烟一脸懵地看着站在院子里的秦老夫人,还有秦念卿和秦念笙等一行人。
所以三更半夜不睡觉,众人兴师问罪的模样,是为哪般?不是说好了明日才检查家规有没有抄完吗?怎么中途就上门来查了?
秦烟微微蹙眉,启唇问道,“奶奶,不知道你们这么多人来祠堂是为哪般?”
话音落,秦念卿的尖细声音便响起,“姐姐,刚刚巡夜的下人,经过祠堂时,瞧见你放火,所以就急忙赶去告诉了奶奶,我们便是一同来看看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虽然说家规的确是有些多的,但是你不能因为不愿意抄,就放火烧祠堂吧?这里面可是供奉了我们的祖先。”
一听,秦烟算是明白过来了。
这不就是贼喊抓贼吗?一边说什么有巡夜的下人发现她放火,一边又带着一堆人上门,甚至还故意往祖先上面靠,无非是为了激怒老夫人,从而惹得老夫人生气,一气之下将她赶出秦家,又或者是赏她几十棍。反正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对秦家二房所出的孩子而言,都是无一害处的。
“秦烟,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错吗?我看罚你抄写家规,实在是轻了一些惩罚,从明日起,禁足半个月,待在祠堂。”
秦老夫人沉着脸,厉声呵斥道。
闻言,秦烟立马开口,“奶奶,真的不是我放火,而且你可以去里面瞧瞧,哪里有一丝着火的痕迹?实在是这屋中太多的蜡烛了,风如果很大往里面一吹,那蜡烛定然是会倒下来的,一倒自然就会造成悲剧。今日如若不是孙儿眼疾手快发现,怕是现在这里只能剩下一堆灰烬了。”
“大逆不道!”秦老夫人气得只想挥着权杖朝秦烟的身上打去。
见状,秦念笙立马安抚秦老夫人,随即故意出声对秦烟说道,“姐姐,你明知道奶奶她年纪大了,你还说一些刺激她的话,实在是不应该。要不你就听了奶奶的话,待在这祠堂修身养神吧。”
呵,秦烟就静静地听秦念笙如何胡言乱语。
说得还真是冠冕堂皇,可歌可泣。怎么不自己来祠堂待上几天几夜?就靠嘴巴。
秦烟已经将秦念笙吐槽了个遍,不过她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奶奶,我如今已经是三都府的仵作了,更是晋阳王身边的红人,如若我被您关在家中的话,那我岂不是叫做旷工,要是王爷找到我,并且了解了我被关起来的缘由,定然是会勃然大怒的。你说王爷生气了的话,而且还是脾气不大好的晋阳王发怒,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呢?”
秦烟见形势不妙,只好将顾严辞搬出来。
顺带着,秦烟还特意将顾严辞给她的那块腰牌拿在了手上晃悠,就差没有直接递到秦老夫人的跟前去了。
秦老夫人自然是要面子的,更不会得罪君王之家的人,尤其是顾严辞,秦老夫人得罪不起,自然而然也就将怒火自我平息了,连带着对秦烟,也不想继续追究了。
“既如此,那么你今晚就继续待在祠堂,将家规抄完之后,明日才可离开。还有,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来刺激我。”
说完,秦老夫人甩开其他人的手,自己拄着拐杖朝院门外走去。
秦烟见状,不由好笑。
秦念笙和秦念卿自然是愤愤不平,可见秦老夫人都已经走了,二人自然是紧跟其后。
这秦府啊,还真是不太平。按照现在这种趋势发展下去的话,迟早有一天,会破败。
不过在秦府彻底破败之前,她可要将自己的财产全都转移走。
秦烟见院子里恢复了安静,不由呵笑出声。
原本还有些郁闷的心情,瞬间变好起来,仿若完全没有受到刚刚的事情影响似的。
翌日清早,当秦念卿带着人赶来祠堂的时候,秦烟的人影已经没了。
桌子上留着厚厚的一叠纸,纸上誊抄着秦府家规。
从秦家逃出来的秦烟,背着行囊,好不自在得意。
可谁知道,这大马路上都能够和顾严辞碰上,这委实是有点孽缘的成分。
能不能当做没有看见她?
秦烟将身体偏向一旁,傻傻地站在一个卖胭脂水粉的摊位上。
她不停地在心里念叨着,没看见,顾严辞肯定没有看见自己。
肩上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手。
秦烟猛然回头。